殷乂为祖逖参军,有识鉴,常轻人。逖尝劝之:“卿为大臣,当有行仪。”乂曰:“大丈夫求功业于千秋,安可屈节下僚,为天下笑!”不能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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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立在城头,看着南门下黑压压的宋兵……不对,豫州军。
“使者已经派去多久了?”
“回参军,三天前已经出发了。”
“王兄从凉州西行已有两日,使者兼程,应已传报。回师过端氏(今山西沁水)至此尚有十日,诸将须用心提防,不使南蛮有可乘之机。”
“参军大人放心。我等已依大将军计策,在太行、太岳布置疑兵。”
刘曜回平阳时,密令诸将勿泄消息。祖逖不知就里,以为面对的是四万汉军。山上烟尘旗帜,看上去不知多少,祖逖只得分一万兵防守。
南门一万豫州军,分成四阵:重甲兵身着犀皮厚甲,推着装满沙袋的板车;刀牌兵举着两扇硕大的门板,一左一右蹲在板车上保护板车;工兵在百步外的鹿柴后,紧张的整备各种装备,从阵地上拖下死伤的士兵;弓兵和骑兵列在阵后,警惕着四方的威胁。
城墙上列满了高壮的狄汉骑兵。这些塞外儿郎弓马娴熟,手中举着齐肩高的柳木大弓。箭雨如蝗,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城墙高七丈,不过是十四步的高度,但豫州弓箭的杀伤力只有八十步。汉兵能在一百一十步外杀人,豫州兵则必须在六十步距离张弓。这五十步(约合六十米)的距离,就是生死的鸿沟。
汉兵发出嚣张的口哨声:一种用来驯鹰的声音。
他们放肆的站在城垛上,嘲讽着城下的弱鸡。
豫州兵尝试着组织了三次冲锋,都被箭雨压了下来。但土垒也越堆越高。
“参军大人,土垒已经有两丈高了。如果被祖贼爬上城头,后果不堪设想!”
“半天垒两丈,垒到齐墙高要多久?”
“垒者三倍其方,至少要四十天。”
“兵力不足,没必要跟他们拼命。先拖着,等大将军回来。”
既然他们堆不上城头,不妨趁这十天消磨下豫州贼的士气。
等王兄亲至,再好好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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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下,人们无论如何也要做同样的事情,即使你将勃然大怒。
——马可·奥勒留《沉思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