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王庸四人拖着浦江装备打道回府,经过三号潭的时候,易雪与马克他们收拾好行李,趟过溪水马上就要上得岸来。虽然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但相互之间既然有过一面之缘,且双双对视,就没有必要不打个招呼。
谢风毕竟曾毁坏过易雪的车,就想以一个微笑带过,然后各走各的路,但富家千金的易雪却显得很主动,一马当先对她想来看不起的“穷人们”打起招呼,不过并不是很热情的那种。
后面跟着一众保镖仆人,沉重装备什么的自然用不着疲累她的娇躯,轻松走到谢风他们队伍的一侧,道:“没想到你们也玩瀑降。”语气中夹杂着千金小姐特有的高傲。
“怎么,就你们能来吗?是整个萝卜潭被你家买下了,还是觉得我们不配玩这种运动!”看不惯她养尊处优的姿态,以及比自己还要大小姐的大小姐脾气,周舟上来就一通有理有据的反驳。
女人吵架不需要理性,也就意味着吵架的导火索非常容易被点燃。
金枝玉叶当然受不得半点气,手插在胸前,边走边道:“我有说你们不能来萝卜潭吗?我有说过你们不配玩这种运动吗?当然如果所用的装备不好,本来就有风险的运动,一不小心出了危险,那只能怪自己没钱买质量一流的装备。”不痛不痒的话中已然出现火yao之味。
“是,当然是,不过本小姐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能跑能跳,整个瀑降过程顺风顺水,不像某些人娇生惯养本来就玩不了这种惊险又刺激的运动却还要硬上,在瀑布上吓得大喊大叫手舞足蹈,连我这个新手都比你要强,呵呵呵,我没能出危险实在是让您失望了。”
在来的路上,经过三号潭时周舟看到了易雪在瀑布上吓得不敢下降的样子,抓住这个小辫子进行点状攻击,待会儿在进行平面和立体式攻击。
“你……”易雪气得秀美微蹙,暗腰嘴唇。此时周舟暂占优势,心中扬起一股得意,直言不讳跟大家说,女人吵架胜利的成就感和她穿名牌时的虚荣感半斤八两。
“嘻,有些人说谎话也不打草稿,什么叫顺风顺水,顺风顺水的话周小姐脸上为什么有些部分发青红肿,不可能是画得个性的妆吧~~。”
周舟曾经碰倒瀑壁上一次,情况虽然不严重,但脸上确实有些部分被撞得微微发肿,被磨上的青苔直接用清水洗也洗不干净,留下了如有若无的残留,但足以让心毒眼尖的易雪发现破绽。
听到易雪的话,周舟“啊~~”一声轻叫,连忙掏出小镜子,又退到正背着两套瀑降设备迈着沉重步伐的谢风身边,“你不是说我脸上没有任何问题吗,怎么骗我~~!”
拖着十几二十斤的东西谢风都懒得说话,敷衍道:“只是微微有些红肿,你那是当时脸碰到了石壁上撞得,回去抹一点碘酒就OK了不用担心……”
“咯咯咯咯咯,”前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虽然爽朗却有讥讽味道,“咯咯咯,脸都撞墙上了,还有资格说别人,别以为我没有看到就说谎骗别人。”
“我什么时候骗你!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总比你畏首畏尾的要强!”周舟又回到唇枪舌战中来。
“人家是第一次玩这种运动,害怕不是理所应当吗?你说是不是,谢风?”易雪转而把话机移到敌人阵容当中,欲施展以敌制敌策略。真的妙棋一步。
“这个自然,像这种规模的瀑布,女孩子若干迈出第一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谢风道。
易雪突然摆出比小鸟唱歌还欢快的表情,转过身倒走着道:“真的吗?那我一直下降到最后一步,是不是很厉害?”
谢风对她伸出个大拇指。
如此一来周舟绝对会十二分地不乐意,“我还没问你和那个何水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又和这个富家女勾搭上了,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哎,”易雪一声得意非常的叹息,“我只不过和这位谢先生第二次见面,就已经令周小姐跌进了醋坛子,真佩服我的魅力和你对男人管的宽泛力。”
“哟,”周舟似也想到一个反驳的理由,白了易雪一眼,“我吃醋?我怎么会吃醋,就算我吃醋,他也是我的男朋友,倒是你管不住自己倒向我的男人要赞扬,别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金发男友,你居心何在啊。”紧接着又道:“咦~~我想你不用再费心机了,我的男朋友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向没有好感,在施展什么媚功也是无用。”
“娇生惯养?”易雪一声冷笑:“难道本市周局长的千金不是娇生惯养吗?”
“至少我是自力更生,不像你整日吃喝玩乐无所事实!”
在对骂下去估计就要人身攻击了,这时候马克站了出来劝止,拉住“听到吃喝玩乐无所事实”这八个字,就要预备大打出手的易学,另一旁谢风也扯住了不甘示弱嘴若刀子杀人不见血的周舟。
各自劝慰好一阵才制止一起流血冲突事件。只是两人再对眼儿时,已经闪电交加核战待发。
一行人分成两拨,相互之间也不再说话,默默沿着原路返回汽车所在地。
易家千金的座驾是造型别致车高体庞的豪华SUV运动轿车,还没走近就已经有保镖恭敬地打开后车门,宽阔的车身空间已经被改造成了房间模样,有钱人就是有一流的享受。
相对停在不远处王庸的迈腾则寒碜了一点,不对,很多。
停车地附近有一个本地原生态山泉售卖点,周舟吵扰着要去喝上几杯消消憋了半路的火气,谢风李莲英似地搀着她来到了一个凉棚下,捶背揉肩端水,伺候周到让周舟消气。
按常理,易大小姐当然不会喝这穷乡僻壤含着土气的原生态自然水,但今天一个女人已经把她气得失去理性,也要尝尝这农庄山泉是不是有点甜,也来到了凉棚下面。
卖水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谢风看到她后心中一动,尔后愣了半天。其他人也不知为什么,来到这简陋的棚子下面后都失去了声音,易雪还想和周舟再吵上几句的,但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卖水的女人盛水、端水、放水。
众目睽睽的眼神,并没有让穿着简单、朴素的女人有半点局促之感,与一般的山村妇女多有不同,相反,淡雅而又平素的微笑一直挂在她的脸上,自然、温馨、成熟,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和憔悴,但丝毫挡不住她的微笑带给人如山泉流淌般的平静安宁之感。
众人之所以把注意力,安静地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更大程度,还是因为她的容貌。
没有一丝一毫的妆色,没有任何光彩夺目的饰品,一身对这群城市男女来说,土里土气的长裤与衬衫,素颜面人的她,却依然掩盖不了月里嫦娥之容与沉鱼落雁之貌。昔人曰“浓妆淡抹总相宜”,眼前卖水的女人却是“无妆胜有妆”,并不是说她化上妆就会难看,而是单单素颜的她就已经让在场的男人倾倒。也许,补上装束的她会比现在艳丽妩媚千万倍,但无妆的自然之美却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让这群看惯了粉底伪装下男女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