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听到亚夫说“当年我还见过阿尔法剑圣使剑呢”,心里暗想:这老头又胡说大话了,见过阿尔法剑圣大人使剑的,还会在后厨做一个大厨吗?现在老头正对易生气,可不能当场点破他,只得迎合于他,这老头一高兴,易便啥事都没有了。
“亚夫大人,真想不到,您还是剑术大家呢,小猴子今儿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啦!”
亚夫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易却明显感觉到这个平时最爱跟下属开玩笑的亚夫显露出了不同以往的气场,那是一位真正的大师才有的气度。
而此刻,易的剑在手,出鞘,剑未动,人已动,人一动,剑亦动,“喀嚓”一声,旁边的一颗竹子迎声而倒。
“哇噻!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小猴子欢声雀跃。
亚夫哂笑:“练了八年就这种样子?就连资质最差的弟子,这一剑也绝不是这个熊样!”
易有些气恼:“难道这一剑还不够快?”
亚夫不以为然地说道:“最基本的一点,剑过无声,你都做不到。哎,从今而后,别在学剑了!”
“剑碰竹身必然会有声响,怎么能做到‘无声‘?”
小猴子一看亚夫定是不许易学剑,也急了:“亚夫,我不知道什么剑过无声,难道您能做到?您来使给我们看啊!”
亚夫哈哈大笑:“老夫只是见过剑法,却从未使过剑。不过我说你这剑法不行,那却是一点不错的。没有天赋,还是放弃无极剑道吧!小猴子,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帮易干活!”
说完亚夫信步而去,内心暗喜:老夫略施小计,便把这两小子整老实了,厉害呀厉害!
“哐铛”一声,易长剑落地,喃喃道:“剑过无声、剑过无声……”
小猴子不满道:“什么剑过无声,这老头又在胡吹大气!你的剑法很棒,比那些所谓的正统弟子不知道强多少倍!易,你为学剑付出了多少啊,他亚夫知道么?易,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无极剑客!“
易说道:“不,小猴子,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突破不了。刚听到亚夫所说剑过无声,我才明白自己突破的方向,可是这方向太难太难,我实在办不到……你还记得当年暗影大人刚带我们到无极山的时候吗?当时他说我们不适合学剑,我还不信……”
小猴子打断易的话:“易,‘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易叹了口气,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猴子,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猴子心道:或许只有那个方法才能帮助易重拾信心了,于是他说声“我晚上再过来”,便匆忙跑了出去。
易的长剑还在地上,可是他仿佛累的连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猴子向前山跑去,路上遇到正在采药的阿喜也来不及打招呼,直接跑了过去。
阿喜抬起头,望着飞奔而过的小猴子,暗暗感叹道这个从小的玩伴真是个急性子!
可是小猴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采药之处,一改以往嘻嘻哈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到:“阿喜姑娘,亚夫不准易练剑了,说易没有学剑的天赋。现在易就在后山的竹林里。”
说完小猴子对阿喜鞠了一个躬,便继续向前山赶去。当年福禄寿喜三男一女和小猴子、易都没能选为无极剑客,一起被派来后山干杂役,他们之间便产生了深厚的友情,小猴子本就不必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必定知道否定对易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也知道此时作为朋友应该怎么做。
小猴子走到前山,他要找到那些天之骄子般的无极弟子们,八年前他们本都是暗影大人带上山的孤儿,八年前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却一上天堂,一堕地狱,世间的事,本就这么无奈!
此时,弟子们在卫道大师兄的带领下一起进行着下午的修行,小猴子只有等待。
对于小猴子这种天生呆不住的人来说,漫长的等待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夕阳西下,弟子们鱼贯而出,小猴子等了这么久,最终于等到了自己要见的人。
卫道走过回房必经的一片竹林时,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那惊呼:“天啦,猜我看到了谁?这不是剑法无双的大师兄吗?”
卫道天赋超群,又勤于用功。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天才,而是努力的天才。因为这种人,你会发现永远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卫道无疑就是这种人。但是他太年轻,又得到太多赞美,所以他的内心,永远是那么的骄傲无比。
所以对于竹林传出的话语,卫道并没有一丝的动容。他内心的骄傲,只允许他显现出格外的云淡风轻!
“大师兄,大师兄,我每次伐竹时,斧头都会发出响声,这是什么原因啊?”
卫道表面毫不在意,可实际上却在认真听着小猴子的话语。显然那些带着崇拜的话语让卫道对眼前这个同年人有了些许好感。可是他提的又是什么问题,伐竹发出的声音是竹子断裂的声音啊。
小猴子继续说道:“要是大师兄举世无双的神剑砍断这棵竹子,应该没有声音了吧?”
卫道微微一笑:“也许吧……”这个少年,实在有些意思。
可是这个有些意思的少年突然激动起来:“也许,也许!就是说你也没练成这等剑法……”
卫道有些生气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剑法,你不懂剑……”
小猴子突然笑了,笑得十分开心:“谢谢你,大师兄。”
面对这么一个笑脸人,而且是这么的有礼貌,大师兄只好笑着说:“不用谢。”
小猴子回到后山时月亮已经出来了,他明显很开心,因为他已经哼起了小调。
他准备好好嘲笑一下亚夫,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去把这个秘密告诉那个需要他的朋友。
然而他到竹林时,却看到了他最没想到的一幕。
福禄寿喜四个人围坐在一旁,易正在出剑。
他为何拾起了自己的剑?
剑出鞘,划过竹身。
明月下,无风,亦无声。
小猴子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被易划过的竹子,竹子应声倒下。
剑过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