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王爷,您这荷包上绣的……”
不等慕容皓捡起来,淑妃便抢先一步捡了起来,继而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宇面前。
“皇上,这荷包,这荷包上绣着一株牡丹!”
听到牡丹二字,青锁感觉眼前一黑,禁不住踉跄了一下,还好有若然和静姑姑扶着她。也幸好,大家都以为她是醉酒才站不稳,也没有人追究。
众人都知道,牡丹是皇后凌紫轩的小名儿,昔日的皇城,凌紫轩的女工是最好的,她最擅长的便是绣牡丹。
自从凌紫轩入宫做了皇后,牡丹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凌紫轩的代名词,更没有人再敢绣牡丹了。而这个荷包,无疑是多年前凌紫轩绣好之后送给慕容皓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收藏着。
一个小小的荷包,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慕容宇握着荷包的手隐隐地露出青筋,面色严峻。凌紫轩见状,深吸一口气,刚要站起身来轨道慕容宇面前,就被青锁的笑声打断了。
那清泠泠的笑声好似春风一般,好似让整个冰冻的交泰殿都融化开来。众人不解地看着青锁一点点走上台阶,从慕容宇手中将荷包接了过来。
青锁细细打量着这荷包,笑声清灵:“皇上可莫要误会了,这个荷包呀,可是大有来头呢,妾身一看这荷包便知道,是出自王府的丫头牡丹之手。当日,青锁爱慕皇上因而选择进宫,牡丹却是从小仰慕王爷,一心想要成为王爷的妻室,奈何王爷却一直不领佳人芳心。牡丹从此便逢年过节就为王爷绣一朵牡丹花,悄悄藏到王爷的枕下。嗯,不知此次王爷为何将这荷包带出来了?可是终于明白人家姑娘的苦心了?还是,被牡丹那丫头悄悄藏在了衣袖,不知不觉地就带出来了?”
听到青锁一席话,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青锁还特意给慕容宇看那荷包,笑道:“皇上也真是的,皇后娘娘的绣工自然是比牡丹好千倍百倍的,您看这个牡丹,叶子都绣歪了呢,怎会是出自皇后娘娘之手。”
慕容宇仔细一看,这荷包的绣工确实不如凌紫轩,有些抱歉地朝凌紫轩笑笑:“是朕一时糊涂,淑妃你身为四大妃子之一,竟然连这些都看不出,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削你妃位,降为嫔位,回宫去吧。贤弟快些将这荷包藏起来吧,方才不是还说身体不适,莫不是因为王府有佳人,所以才急于回去的?”
慕容宇说着,一把搂住青锁的腰身,拉起她柔软的手,对着大殿的人笑道:“朕看此次的饯花宴也不必再开下去了,诸位爱妃都散去吧。贤弟也快些回去陪伴你的佳人吧,若是需要朕赐婚便向朕说。”
慕容皓见皇上不再追究,赶忙抱拳行礼,说了句“臣弟告退”,便匆匆而去。
青锁却望着慕容皓的背影失了神,原来,她心心念念的皓王爷,心仪之人竟然一直都是她的轩姐姐……
是一直照顾她,爱她,怜惜她的轩姐姐呵。
也许,对于慕容皓来说,她永远都是那个被他从青楼里接出来的小丫头,以她的出身也只能做一名小小的婢女,是她不自量力,妄图王爷的一颗心。
她甚至想要大笑一场:青锁你真是活该,是你不自量力地爱上无法企及的人,你活该落得如此田地!
哈哈,时也命也,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任她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改不掉这般低贱的出身,这卑贱的身份……
做了皇上的妃子又如何?她,依然只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小丫头,永远都不如她的轩姐姐千分之一。
*
自饯花宴后,青锁便日日将自己锁在雨花阁,除了日常的请安之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闲来无事之时,她也只是轻轻拨动琴弦,曲调却再不如从前那般轻快灵动。
之前,青锁喜欢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毛笔随手作画,而今却再未看到她提笔作画。若然有些担忧地想要规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静姑姑只是站在青锁身旁无奈叹气,亦是手足无措。
此刻,青锁正手执一本诗经看的出神,不知不觉就念出了其中的诗句。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才敢与君绝。
而今,她恐怕却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才敢与君好。
青锁看着这一字一句的情歌,心下好似缀了一颗石头,重得她喘不过去来,狠狠地想要将书撕下,却双手抖动,奈何不得。
“主子这又是何必,这雨花阁里里外外有多少耳目,主子难道不自知么,主子既入了宫中,便要一心时候皇上,怎能有其他私情呢。”
静姑姑看青锁如此执迷,只得好生规劝。青锁只是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一双水眸有些红肿。
“青锁知晓这宫中生存之道,可是……可是,青锁这心里,心里真的疼。”她疼,好疼,好似整颗心都绞到了一起,情丝纠葛缠绕,将这颗心勒得紧紧的,让她无法喘息。
静姑姑坐到她身旁,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无奈叹息。
“奴婢又怎不知呢,当初太妃也是如此,日日为情所伤,心中郁结,只四十不到便撒手西归了。奴婢虽不知主子究竟是为何进宫,可既然到了这宫中,便是命中注定的,主子还是看开些,好好侍奉皇上吧,至少,在这宫中,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而且,如今主子备受恩宠,隆恩正盛,主子还有什么好伤怀的呢。”
听了静姑姑的话,青锁将头埋于静姑姑胸中,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像个婴儿一般哭了起来。
门外传来一声通传“皇后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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