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肉中,渗出的血滴流在了剑刃上,残砻瞬间散开多余的淤血,变得晶光四射,耀目难睁;片刻之间,剑气生辉,冉冉浮沉的彩色扫去了残砻的杀气。
夜兮恍然,不是不想动弹,而是身子仿如因为桀王的咒语而不得伸展;皇甫桀抽回残砻,慢慢靠近,他用舌尖****夜兮后颈受伤的地方,鲜血透过他的双目逐渐稀释,很快伤口的地方愈合,洁白无瑕的肌肤晶莹剔透。
夜兮转动眼珠子,感受着莫名的悸动,当伤口的刺痛渐渐消失的时候,夜兮突然就能听到身后人的心跳,每一声沉重有序,踏着一个王者的深度而来;皇甫桀伸手抓住了夜兮的手臂,将夜兮的后背靠近自己的胸膛,他足足高了身前女人一个头,可是还是弯着腰让自己的呼吸贴近夜兮的耳边。
“原来你的血可以喂本王的剑。”皇甫桀一字一句低沉而刚硬,夜兮的耳膜每一次传来的震动都能令她自己不由自主地颤抖。
夜兮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很细微的声音,可是她似乎欲言又止,不敢随便乱说话;皇甫桀松开手,把夜兮转过来,夜兮仰起头直直地盯着金色面具下的男人。
男人眼中的夜兮始终是那样的无惧无畏,而夜兮看不清楚这浑浊的目光中有谁的影子,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不能将王上与怀疑的人重合。
“看着本王,你在想什么?”皇甫桀沉声问道。
“夜兮什么都没有想。”夜兮违心地回道。
“你说谎。”皇甫桀用力抓起夜兮的手臂,疼得夜兮蹙眉质问:“王上希望夜兮想什么?夜兮是王上的玩偶,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有资格说起自己的思想吗?”
“哼。”皇甫桀推开夜兮,踱步怒问:“你好像很不服,做本王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夜兮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冷笑一声说道:“夜兮怎敢不服?岂能委屈?就好像刚才王上说,夜兮的血可以喂王上的这把剑…”说着,夜兮扭头看了看皇甫桀手握的那把残砻,猛然间,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忆起这把剑好像另外一个人也持有过;夜兮当初跟着他习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把剑,他说过,残砻是难得的宝剑,剑柄上缠绕着一条火龙。
夜兮的震惊被皇甫桀尽收眼底,他冷冷地勾起嘴角一抹诡笑,走上前问:“是不是想…为什么本王现在拥有这把残砻?”
“你把他怎么了?”夜兮惊愕地瞪大双眼,恐慌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哈哈…”皇甫桀大笑两声,转身怒问:“他?你说的他是谁?是你的心上人?是一个居然敢惑乱王宫的人?”
“不。”夜兮辩白地说:“王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夜兮和瑾公子之间绝对清白。”
皇甫桀闭上眼冷静片刻,夜兮以为王上不相信自己,于是跑到皇甫桀跟前,努力地解释道:“王上,瑾公子在哪里?您不能伤害他…他一直对王上忠心耿耿啊…”
再一次睁开眼,皇甫桀眸光中的血丝消失了,他的语气也缓和起来,对着夜兮问道:“你告诉本王,你是不是爱他?”
夜兮因为太担忧瑾公子的生死,根本就没有留意皇甫桀的变化,本来皇甫桀打算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和夜兮一个机会,他不想一人分饰两个男人,他想彻底地拥有夜兮,他不愿在夜兮面前伪装自己的感情;可是,夜兮依然心系着另一个瑾公子,无视皇甫桀的转变,就在相持不下之际,外面等候多时的素姑大人忍不住闯入,打断了他们的纠缠。
素姑大人见到皇甫桀就明白王上体内的魔气已经消失,便俯首请安:“王上…”
魔气消失后,残砻也恢复正常,但是因为吸食了夜兮的血,残砻更加锋利;皇甫桀收好宝剑,走上前说:“素姑大人,你负责把锦若轩好好地修整…到时候再挑个好日子让夜兮搬进去。”
素姑大人吃惊不小,她抬起头瞅了瞅皇甫桀,又看了一眼同样大惑不解的夜兮。
“王上?”夜兮皱着眉头,对于突如其来的恩泽她又满心忧虑。
可是王上圣意难却,皇甫桀自信地笑了笑:“本王每一次去瑶华宫见你实在太麻烦,倒不如让你搬进牡丹苑。”
“王上,牡丹苑不是从来不让陌生人进入吗?”素姑大人忧心忡忡地提醒。
“一回生二回熟,夜兮不搬进去,当然是陌生人。”皇甫桀冲着夜兮笑道:“你也回去准备准备,本王稍后再来探望你。”
夜兮想询问瑾公子的事情,可是王上下了逐客令,令她不容逗留,只得随同素姑大人一起退出了倾玥宫。
夜兮不敢走在素姑大人身前,在素姑大人面前,夜兮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小心翼翼地服从;素姑大人斜睨一眼夜兮,淡漠地冷笑:“看来你很会讨人欢心,我小看了你的本事。”
夜兮战战兢兢地说:“夜兮诚惶诚恐,有今日的福气那也是因为素姑大人。”
素姑大人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转身怒斥:“你的意思是说,要不是我刻意地对付你,你还不会迷惑王上?这么说,你迷惑了王上就是为了反击我?”
夜兮一怔,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夜兮从未想过对付素姑大人。”
“倒也是,你一个人没这个胆子。”素姑大人阴冷地说:“但是你很快就会多了一个战友,你们两个人,那就说不好了…”
“两个人?”夜兮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不知素姑大人所指何人?”
“很想知道吗?”素姑大人凑上去,似笑非笑地说:“慢慢等着,我很快就会把他接过来了。”
夜兮看着素姑大人远去的背影,她的心一下子又沉入谷底,不知道素姑大人说的人是谁,是瑾公子吗?不对,瑾公子是王上身边的人,他又怎么会跟素姑大人作对;可是素姑大人的话中有话,预示着王宫恐怕又要掀起一阵骚动。现如今,夜兮还担忧着瑾公子的安危,谁知道又被王上加封,是福是祸夜兮倒不怕,怕只怕她又要连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