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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残宫饮泪

皇甫桀的残砻,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之中;还没等木婳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只见剑出剑鞘,挥起落下,一瞬间便血溅当场,吓得旁人大气都不敢喘;赶来劝说的翠儿眼睁睁看着木婳漂亮的头颅滚落,一直滚到她的脚边,这样的场景吓得翠儿把刚才准备全都道出的“真相”一股脑儿地吞了进去。

连公公一见翠儿,赶紧走过去询问:“翠儿,夜兮姑娘情况如何了?”

翠儿一时半会儿还惊魂未定,连公公将翠儿拉到屋内,小心地说道:“回去跟夜兮姑娘说一声,王上已经把陷害的人当场处决了,让夜兮姑娘放心吧。”

“陷害夜兮姑娘的人是木婳?”翠儿震惊地反问。

连公公点了点头,说:“是啊,王上调查清楚了,那份糕点就是木婳姑娘的,木婳姑娘也亲口承认…只不过王上还说了,这件事情桑芙姑娘也有责任。”

“那桑芙姑娘呢?”翠儿担忧地追问。

“你放心,王上念在她与夜兮姑娘关系甚好,不会要了桑芙姑娘的命。”连公公说:“不过王上下令将桑芙姑娘终身禁足,关在瑶华宫的归雁楼,再也不能出来了。”

翠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多谢连公公,奴婢这就去禀告夜兮姑娘。”

“翠儿…”连公公欲言又止,张望左右,又凑上前悄声地说:“素姑大人交代下来,命你三日后务必复命。”

翠儿眼珠子一转,定神回道:“翠儿明白。”

“嗯,明白就好。”连公公说完,立刻抽身离开了偏厅。

***

一夜的折腾让夜兮疲惫不堪,恢复平静后的锦若轩再也回不去当初那样干净清爽;翠儿回来禀告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夜兮整夜无眠。虽然皇甫桀很想探望夜兮,但是他同样知道夜兮需要休息,不能再受刺激,无奈自己只能忍着思念之情,办完了自以为调查清楚的陷害事件之后又彻夜返回了倾玥宫。

深秋的凉意让夜兮的心也跟着寒冷,她在内室等着桑芙,换来的却是桑芙终身禁足的消息;一想到院子里还有木婳阴魂不散的影子,夜兮整个人都陷入了无限自责之中,虽然很坚信糕点的问题不是由桑芙一手造成,可是她也不愿相信这事情就是木婳所为。

木婳这个人胆小懦弱,又见风使舵,看着不像有此种胆量的人,既然不是木婳又不是桑芙,那是谁?夜兮想着,突然脑海里浮现素姑大人的冷笑,不禁令她胆颤,她想起出事那晚之前做的噩梦,仿佛是一种极为不好的征兆。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皇甫桀吩咐连公公先支开月桔她们几个宫女,然后自己独身一人探入夜兮的闺房;几日不见她,须不知自己想得发狂,可是面对她,又忍不住板着脸生气,气她的什么?气她爱着的是另一个自己?其实没有必要极端,就算夜兮爱着瑾公子,那也是自己,他皇甫桀到底纠结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夜兮有理由摆出姿态,她不是不想他,只是找不到想他的理由,反而是找到一大堆恨他的原因;不见时,她想,她念,她怨;但是他来了,看到他了,她又难过,又恨自己,又忍不住推开他。

“听说你一剑就砍掉了木婳的脑袋。”夜兮故意提起昨晚上的事情,她似乎习惯了让他难堪。

皇甫桀吁了一口气,冷冷地道:“她害得你差一点失去孩子,本王只不过帮你解决了一个怀有邪恶之心的人。”

“邪恶之心?”夜兮往前一步,凛然地对着皇甫桀,坚定地说:“究竟是谁心底藏着邪恶?”

皇甫桀挑起眉头,笑起来的时候,浅薄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邪气,那双狭长眼眸带着不羁轻狂的神色盯着她;就是这样的笑容,不经意间划破了夜兮内心的平静,就这样轻易地,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轻易地摘取她的心。

“好,就算是本王邪恶。”皇甫桀站起来挡住夜兮跟前,他像是一堵墙,曾经让夜兮以为是最终的港湾,而现在是她不敢靠近却又向往的终点。

“可不可以不要和本王斗下去了?”皇甫桀软下来,他勾起夜兮的下颚,难得地温柔。

夜兮身体里留着龙族人的血液,虽然皇甫桀的语气是软化了,可是夜兮能感应到他眼眸中的杀气越来越浓郁,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占据皇甫桀整个人的心魂。

“王上,你答应我。”夜兮扑上去,忧心忡忡地说:“你答应我,不要再杀戮了…”

“本王杀的都是该死的人。”皇甫桀沉着脸,说道。

“你能确定下毒的人就是木婳?”夜兮质问:“为什么也不调查清楚就要乱杀无辜?我不求你杀了陷害我的人,但求你自己不要被杀戮蒙蔽了双眼,变成真正的恶魔。”

皇甫桀当即拉下脸,狠狠地推开夜兮,怒斥:“你不要总是得寸进尺…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本王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你却毫不领情,只知道一味地指责本王…本王即将是统治中原的王,岂能容你这般亵渎。”

“王上。”夜兮抓住皇甫桀的手臂,惆怅地说道:“夜兮也十分尊敬你…视你为至高无上的王,可是王者要以天下苍生为主,如若乱杀无辜,势必会反受其害,永远不得翻身啊。”

皇甫桀恶气腾腾地喝道:“要成为王者,就必须心狠手辣,所有的江山都是建立在枯骨血腥之中的,你一个妇人之仁,是不会明白的。”

“王上…”

“好了。”皇甫桀打断夜兮的劝说,十分不悦地说道:“本王念你怀有身孕,不想为难你…哼,你在锦若轩好好地呆着,再有差池,本王就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夜兮忽然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唤醒藏在皇甫桀心中的良知,那份宝贵的良知被邪恶封住,要想拯救王上,就必须把良知唤醒,可是夜兮很担心,她担心自己熬不过去,熬不到唤醒良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