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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莫逆于心

皇甫桀果然下了朝就返回了柔福宫,只不过此时柔福宫多了一人,便是夜兮找来的冰姬;冰姬一见到王上,整个人的魂儿都被勾走了,她无视夜兮直奔王上身边,想借机在王上面前表现自己的柔媚;然而皇甫桀的眼中却只有夜兮,非但没有打算领冰姬的情,还冷眼相待,故意在冰姬面前对夜兮宠爱有加。

皇甫桀这么做,可苦了夜兮小心翼翼地周旋于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安定了冰姬的心,如今王上分明就是不给冰姬台阶下,只怕到时候冰姬又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

皇甫桀就坐正席,冰姬毫不客气地靠着王上坐下,夜兮坐在冰姬身边,如此一来与王上相隔了一人;反倒是令皇甫桀微微蹙眉,不悦地问道:“夜兮,你怎么不坐在本王身边?”

冰姬瞥了一眼夜兮,夜兮为难地说道:“王上,夜兮坐在这里其实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皇甫桀不屑地问。

夜兮笑着站起来,转身对着冰姬说:“其实夜兮今日还想借花献佛,敬冰姬姑娘一杯。”

冰姬惊疑地瞪大双眼,看似这并不是说好的计谋;夜兮笑着斟酒,递上前说道:“冰姬姑娘,要不是那****特意在锦若轩劝我,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快想得通,你说得对,我们能在王上身边服侍他就是我们的福分,错过了就失去了这点福祉…这是天底下女人们最向往的,夜兮以前不懂得珍惜,现在明白了。”

皇甫桀顿了顿,继而问道:“冰姬,你去锦若轩就是为了给夜兮说这些?”

冰姬起身欠了欠身说道:“冰姬不才,倒是看得出王上对夜兮姑娘有心,然而夜兮姑娘执着,怕是因为母亲的事情不肯服侍王上,所以冰姬才会自作主张…”

“那天你说你从锦若轩来,得知夜兮生了病…”皇甫桀冷笑一声,啐道:“本王还以为你故意撒谎欺骗,看来是本王错怪了你。”

冰姬暗笑一声,颔首说道:“冰姬希望王上好。”

皇甫桀点了点头,凝神喝道:“都起来吧…你们一个坐在本王左边,一个坐在右边…能和睦相处才是本王的福祉…”

冰姬牵着夜兮的手,示意让她坐在王上右边,而自己顺理成章地坐在左边的席位上;皇甫桀看了看她们,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今日和大臣们商议,是时候立妃,充盈王宫了。”

皇甫桀的话令夜兮没有太多心思,但是冰姬不同,她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地谋求一个名位,既然王上当着她们的面把话说出,想必心中一定有了人选。

午膳后,夜兮旁敲侧击地告知皇甫桀,说自己还想跟冰姬学习音律,于是皇甫桀成了多余的人,只得悻悻然地从柔福宫离开;冰姬本来还觉得可惜,不过想到午膳时,王上还为自己夹菜,不由得心花怒放,对夜兮更是刮目相看。

冰姬抚弄古琴,有意无意地问:“我看得出,你好像对王妃这个头衔并不是太在乎?”

夜兮将古琴抱起来,严谨地说:“我知道你很想这个位置。”

“果然聪慧过人。”冰姬笑了笑,拉着夜兮说道:“今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难怪素姑大人都不敢对你掉以轻心…其实最懂得王上心思的人就是你,你说是不是?”

夜兮往后退半步,刻意保持距离,认真地问:“冰姬,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后路?”

冰姬一怔,轻笑说道:“就因为要为后路做打算,我才会想得到王妃这个位置。”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留在王上身边太危险。”夜兮警告地说。

“你害怕,可是我不怕。”冰姬板着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你难道不想一直留在王上身边?你不过是良心上过不去,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渴望留在王上身边…”

夜兮转身踱步地说:“随便你如何想,总之,选妃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一定弃权。”

“除了弃权,恐怕还不够。”冰姬走上前,得寸进尺地说:“我知道,王上喜欢你,所以你弃权,王上势必会动摇选妃的事情。”

“那你要我怎么做?”夜兮蹙眉质问。

“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冰姬自信满满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凤印。”

“你太疯狂了,权欲会让你没有回头路的。”夜兮摇着头,担忧地劝道。

“我没有想过回头。”冰姬切齿地说:“只要一想到我身后是万葬深渊,我就告诉自己,我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走…你没有尝试那种看不见天日的生活,没有尝过被贬出王宫后的落魄,所以你不会懂。”

夜兮盯着冰姬,两人都平静许久,过后夜兮长吁一口气,说道:“或许吧…但是,我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左右。”

“夜兮,我会很感谢你的。”冰姬满意地勾起嘴角的弧度,然后她扭着腰正打算走出寝宫,不禁意间扫到夜兮抱着的古琴,于是又侧过身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这是王上送给你的古琴,但是你可知道,这把古琴不是王上的…”

“你知道?”夜兮故意反问。

“谁人不知,真正住在王上心里的人是谁。”冰姬凄笑一声,叹息地说:“我劝你还是趁着王上还宠幸的时候为自己铺好以后的路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夜兮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道:“我们的路不一样。”

“哈哈…是吗?不都是爱上同一个男人吗?”冰姬嗤笑一声,笑声回荡在整个柔福宫寝宫,然而佳人却早已经不在。

***

夜兮无心抚琴,撩拨琴弦时无精打采,曲子不成曲子,哀怨的心思却令有心人藏在心底;忽闻远方像是笛声缭绕,勾起夜兮的好奇,仔细地聆听之下,方觉曲子相熟,再细想,发现就是之前自己弹奏过的《诉哀情》。

“…何处按歌声,轻轻。舞衣尘暗生,负春情…”夜兮轻哼曲调,莞尔一笑,萌生寻找笛声来源的念头。

从柔福宫到行宫穿过御花园回廊等等楼台水榭,每一处美景都挡不住夜兮追闻知音的心情;怕笛声突然止住,所以夜兮赶得气喘呼呼,眺望远处,晚霞之中映着长长的黑影,影子的主人握着长笛正忘我的奏乐,仿佛空灵般的声音,荡漾天际,让夜兮瞬间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宫里的钟楼,离蔺碌的行宫不远,但是钟楼地广辽阔占地不少,身处其中仿如与天相接,令人心旷神怡。

钟楼左右两边都有台阶,爬上去也不费时,但是夜兮很少怕这么高,所以显得比较吃力;当乐声止住后,夜兮刚好扶着栏杆,站在钟楼的顶部;蔺碌一转身,便看到双颊飞红的夜兮,像极了天边的霞云投映在夜兮的脸颊上,此情此景,顿时令蔺碌心里击起千层涟漪,难以抚平;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蔺碌手足无措,然而夜兮却休息够了,直接朝着蔺碌走近。

“原来是蔺大人。”夜兮捂着胸口,灿烂笑问:“适才是蔺大人吹笛吗?”

夜兮的质问让蔺碌晃过神来,这才正视自己的身份,立马鞠躬说道:“正是在下。”

“可是《诉哀情》?”夜兮轻哼一声,羞涩地说:“夜兮也会。”

“原来真的是夜兮姑娘。”蔺碌不由自主地叹道。

“此话怎讲?”夜兮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偏着头问道。

蔺碌笑了笑,说:“前不久,在下听到有人弹奏这曲子,于是记在心里,今日才献丑,没料到给夜兮姑娘听到了。”

夜兮掩嘴偷笑,赞许地说:“蔺大人真是奇才,才听我弹奏一次就知道里面的音律…”

“夜兮姑娘唱得好,令在下记在了心里,自然也就回味无穷,不止一次这么简单了。”蔺碌说出这些话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见蔺碌神色异常,夜兮便又问:“蔺大人,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不会是生了病吧?”

“哦,没有,多谢姑娘关心。”蔺碌别过脸说道:“听说夜兮姑娘从天寒宫搬出来,那就好,再也不必忍受里面的寒气。”

夜兮抿了抿嘴,感激地说:“之前真是太感谢蔺大人了,所以现在夜兮搬去柔福宫恢复自由身之后理应要好好地答谢。”

“夜兮姑娘不必麻烦,其实蔺某不过是路见不平。”蔺碌说。

“蔺大人是个性情中人,令夜兮十分钦佩。”夜兮走上前,坚持地说:“当初蔺大人亲自下厨为夜兮送饭菜,这等恩惠夜兮没齿难忘,所以这一次夜兮也必定亲自下厨为蔺大人做一桌好菜。”

“夜兮姑娘,这…可是…蔺某其实随手做的,也不见得有多好。”蔺碌心虚地说。

“夜兮的手艺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夜兮笑道:“蔺大人,其实夜兮是想好好谢你,不然月桔都要说我忘恩负义了…呵呵,你可知道,月桔天天都说蔺大人是个好人,有机会我们一定要亲自答谢呢。”

“月桔…她还好吧?”蔺碌心里很纠结,想去的心思明显多过不想去的理由。

“好与不好,蔺大人明日来柔福宫不就知道了?”夜兮欠身说道:“时候不早,夜兮要回宫了,那就和蔺大人说好了,明日夜兮等蔺大人。”

“诶,夜兮姑娘…”蔺碌呆呆地望着夜兮从钟楼下去,其实要拒绝也不是难事,可是面对这么嫣然动人的笑脸,他已经忘记自己该如何拒绝,似乎整颗心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她的一颦一笑太过华丽,十分奢侈地烙印在自己心底,晚霞的余热失去光芒后只会降临冰冷的黑暗,没有夜兮的欢声笑语后,被打回原形的蔺碌陷入了陌生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