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出生就注定是一个笑话,记得念初中的时候,我经常被老师戏弄刁难,被同学合起伙来欺负,现在已经毕业好多年,以前的同学大部分都已经结婚,我却连一个正经工作也没有。
今天有新开业的酒吧需要一个歌手,我拿着一个破木吉他,在公交站台前等待公交车,从裤兜里掏出一团毛毛钱,我怕多给公交车一毛,决定前数一下,把多出的留下来,可我连续数三遍也还是八毛钱,又把浑身上下的衣兜摸了一个遍,手里的钱还没有增值。
我不甘心的想要再数一遍,旁边站着的一个杀马特,阴阳怪气的嘲笑我说到:“穷x,拿八毛钱来公共场所装,不害臊。”
我没有理会来至杀马特向我发起的嘲笑,多年所产生的笑话,我已经对这些本身就是笑话体的人身上产生很强的抗体。我知道随后就会有来至周围的人的嘲笑。我把仅剩的八毛钱放到裤兜里,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事,我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想着自己该如何解决下顿饭。
随后公交车开过来,等待公交车的众人都在你推我挤的想找一个合适的上公交车位置,我瞅一眼公交车上的公交线路牌,知道这亮车不是我要坐的。
等待公交车停下来,打开车门,刚才还是向左右拥挤的人们,开始向车门里挤去,这种浩荡壮阔也只能用他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形容,接着我就看到那个刚才嘲笑我的杀马特挤上车后又跳下来,手里拿着两元钱四处喊着:“谁有零钱,给我破个零钱。”
杀马特手里拿着刚换的零钱,继续等着公交车,他看到我还在等车,得意的掏出两张一元,学着我的样子数着。
我看到我要坐着去上班的公交车开过来还没停好的时候,周围要坐这辆公交车的人们开始纷纷变化形态,想着第一个上去找个座位,我也开始行动起来,不过我却不是要抢第一个,而且中间。我这次决定趁人多逃票,能省点钱算点,毕竟五毛钱就是一个馒头。
别人上车都是刷卡或者往箱子里放钱也就是投币,我是不会把我兜里的八毛钱给公交的,虽然投八毛钱也能坐车,对我来说,五毛就等于一个馒头。我是用手里的一张公交卡逃票的,当然这张其实是假卡,如果非要分解这张卡,那么它就是我的身份证加一张别人遗弃的塑料公交卡卡套。嘘!不要告诉别人哦。
公交司机刚一起步,公交车三点头,车上的人来回晃动,之后听到身后有大妈喊道:“阿吆!我的胸口,你这小伙子,你把我胸撞到了,我的肋骨啊…”
我身后的声音我没有理会,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抓着,心想:“难道遇到小偷?我这么穷也有人偷?不行,我就八毛钱,还打算买个馒头吃呢。”我试着用手按住装八毛钱的裤兜,然后向左扭一下身,想从拉住我衣服对我图谋不轨的那支手中把我衣服解救出来,还是被人家紧紧的拽着。
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手捂胸口的大妈拉着我的衣服。大妈看到我回头看她,就见大妈一狠心,自己向后倒去。
大妈身后的人,看到大妈要向后悲惨壮烈而又那么惊心动魄的倒下时,都纷纷散开,紧接着大妈仰面倒地,却没有口吐白沫,而且恶狠狠的看着我,不过还没等大妈开口骂街,我已经被大妈拉着带倒,重重的压在大妈上身。
大妈喘着气想用双手把我从她身上推开,奈何力气太小也只得放弃,随着公交车开稳,我用双手刚撑起身体,大妈的拳头如雨点般打向我的胸脯。
我赶紧起身,却万万没有想到,大妈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就大叫:“非礼啦!非礼啦!…”车上的众人听到,大笑一阵,接着或许是他们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
我逃票上班,容易吗?又在车上遇到这事,心中不悦,看着紧紧抱着我大腿的大妈说到:“大妈就您老这年龄,还有人非礼啊!”
大妈坐在公交车地板上发现这招不灵,大妈马上灵光一转,对我说:“小伙子咱俩来算算账吧!刚才你非礼大妈的,大妈就不和你算账,咱俩前算算你用背上背着的破琴碰断我肋骨的账吧!”
接着大妈一手搂着我的大腿,另一只手从她的斜挎包里取出一张医院诊断单和笔,然后在医院诊断单上快速填上很多字,接着又从斜挎包里取出印泥和一个只有一半的胡萝卜。
我看着大妈用胡萝卜沾上印泥,给她填好的那个医院诊断单上盖上胡萝卜印,做完这些,大妈把她弄好的医院诊断单和笔递给我,大妈同时给我讲解到:“医院治疗收费是这样的,没撞倒300,撞的半倒不倒600,直接撞倒900。小伙子你本来是把我撞倒的,大妈我心好,就算你是半倒不倒吧!收你600,我自己贴上300,不过我给你的医院诊断单上填的是一千,小伙子你可以拿回去报销,非常便民和贴心吧!”
我不得不感叹大妈的设备齐全,也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而且听起来的确便民和贴心,我狐疑的看着大妈手里的胡萝卜,不由的伸手抢出来,三两口把大妈的胡萝卜吃到肚子里,大妈反应过来后说:“你个小王八,为什么要吃我的萝卜?”
我听到大妈的话,吃惊的问:“大妈您老拿出胡萝卜不是让我吃吗?”
大妈高声说到:“那个胡萝卜是老娘用了一个小时刻出来的医院印章,今天还没开张,就被你吃了。快点把医院的诊断单拿上,然后给我600块的药费,你碰我的事就算结束,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服的辩解到:“我什么时候碰到您老人家?”
大妈四处扭头看下周围的人,只见周围的人都赶紧退后,生怕被大妈赖上他们,外面的紧贴着公交车的玻璃,中间的人挤着人,却都挤不出他们一个屁,大妈阴险说:“你问问他们,你怎么会没有碰到我呢?”
我听到大妈这样说,就像是找到了天堂的路,哪能等到半刻功夫,赶紧双手抱拳向周围的人施礼说:“各位哥哥姐姐阿姨叔叔,你们谁看到,就出来替我做个证吧!”
我说完却发现,这些挤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反应,不,他们还是有反应的,他们的反应是向后退的更后挤的更紧。
我再次向他们施礼说到:“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说句话就这么难吗?”
大妈没等我说完就抱着我的大腿插嘴到:“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还再狡辩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话,将来会作为呈堂证供。当然,你如果现在坦白交钱,我老人家会放过你的。”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遇到碰瓷的,我自己暗自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又寻思着该如何摆脱这位碰瓷的大妈。仔细合计一下,我学着刚才大妈的样子向后倒下,身后的人也赶紧向后退去,等着看好戏。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我像是触电似的,马上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把抱着我腿的大妈吓了一跳。
我赶紧从背上解开吉他,拿到手里,发现吉他的琴颈已经断裂,只是靠着琴弦还连着。大妈看到后,突然笑着说:“你看,碰我的破琴都烂成这样,肯定是把我的肋骨碰的也和这个破琴一样。”
我哪里还有心事去管别的,看着手里的断吉他,我温柔的抚摸着它,就像是我面对死去的爱人那样悲伤,眼睛不知不觉的开始湿溶,我知道这表示我今后的食物全都被我刚才的一躺给压坏了,压没了。
我心里万般痛苦,不知不觉抱着手里的吉他坐在地上,张嘴说道:“我的妈啊…我的心肝宝贝啊…我的肉啊…我的食物啊…我的…”
大妈吃惊的用手指捅了捅我的手臂,然后又赶紧抱着我的腿,小心翼翼的说到:“小伙子你哭什么?你家里死人了?”
我听到有人在诅咒我,愤怒的反驳到:“你家里才死人,你全家都死了。”
大妈见被骂,也发火的说到:“你这小伙子有病啊!我好心关心你,你反过来骂我?”
我的腿被大妈抱着很长时间,再加上坐了一会,刚起身站立的时候,却发现被大妈抱着的腿没有知觉,紧接着我突然坐到了公交车的地上,当时我只是顾着自己的吉他,忘记了腿是因为发麻才站不起来的,我害怕的说:“我的心肝宝贝没有了,现在腿也站不起来,我今后该怎么活呢?”
大妈也看到我刚站起来就突然坐下来,大妈意识到我的不正常,坐在公交车地板上也没有刚才那样坐的稳,她多少心里有点不安,大妈试探的问我到:“你的心肝怎么回事?”
我昏着头回答说:“都烂了,都烂了。”
大妈“哎吆”大叫一声,把公交车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都生怕下一个烂心肝的就是他们,紧接着大妈赶紧松开紧紧抱着我的腿的双手,不过我却因为紧张,反过来用一只手把大妈的腿紧紧抱住,补充的说:“心肝宝贝烂了,腿也被你抱坏了,今后我该怎么活呢。”
大妈用手试着推推我抱着她大腿的双手,失望无比的说到:“小伙子你抱人大腿的功夫,都比大妈抱的牢靠,把大妈的腿快抱断了,快点松开我。”
我腿上逐渐有了知觉,却开始发麻,我只想赶紧去上班,可是现在吉他的琴颈已经断裂,吃饭的饭碗等于摔烂一半,还处于悲伤中的我抱着大妈的腿说:“大妈您老人家看着办吧!我心肝宝贝已经烂了,现在腿也被您老弄成这样,我下辈子该如何活啊!”说完我放下手里的吉他,用手拂面痛苦的抽泣着。
大妈这会显得更加的慌乱,想起来,不过我还是紧紧的抱着大妈的大腿,生怕大妈跑了。大妈叹了口气说:“小伙子原来你是专门碰碰瓷的啊!”
这时公交车到了一个站,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们,不管到没到站,都想是车上有炸弹似的,急忙下车,好不容易挤上来的人们,看到我和大妈坐到地上争吵,都觉得上错车似的,又开始拼命往下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