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第一女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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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嗯。”细弱的呻吟在寂静的竹屋中异常清晰。

竹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脸上,睫毛几不可见地动了下。

“按这方子去对面山上将药采来,再传信到燕军大营……”温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这声音极为动听,像那泉水叮咚,听得人心里都舒坦不少。

容兮想着,这怕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真想看看有这副嗓子的人相貌如何。

努力想睁开眼,却是徒劳。渐渐地,容兮愈发觉得力不从心,终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容兮意识苏醒,却依旧睁不开眼,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胸口处疼痛无比,像被烈火灼烧一般。

朦胧中,有人轻轻将她扶起,她身后靠着的东西并不柔软,却是有节奏地在跳动,这是生命的迹象,让人安心。

鼻尖充盈着淡淡的木槿花香,这花香与她以往闻到的木槿不同,若有似无,淡淡的,却又仿佛香到了灵魂深处。须臾,一股浓浓的药味冲散了木槿花的香味,容兮眉头皱的紧紧的。

有一物抵着她的唇,即便睁不开眼,她也能知道,那是汤匙。紧闭着小嘴,天知道,她最讨厌喝药了。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女仆将药端给她,她都是等到人走后,将药给倒了。是药三分毒,她宁愿忍着,扛着也不愿喝药。再说,作为千年隐世家的少主,她的身子还没有那么娇弱。

“呵呵”两声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你啊,这性子还真是十年不变,还如以前那般讨厌喝药。”

是熟人?容兮心中诧异,脑海中搜索了下,二十二年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号人。虽不见其貌,可这木槿花香,这温润如泉的声音,哪里是她认识的人。他方才说十年未变,这么说,他们相识有十年之久,可十年前,她十二岁,还在亚马逊热带雨林接受训练呢,那一年,她未曾见过任何人。

还不待容兮多想。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既然,你不喜用汤匙喂,那就换一种,比如,用嘴。”又是一阵轻笑,那人似乎很愉悦。

用嘴……容兮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活了二十二岁,初吻还在呢,怎么能因为不喝药就让人亲了去。若是她醒来,倒还好,可如今,怎奈眼睛打不开,浑身也无力,想动手揍人都只限于脑补了。

紧闭的唇终于张开了小小的口子,容兮明显感觉到身后之人笑意更加明显了,胸腔都在震动,这人……

“果然还是这一招奏效啊。”温润清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真是熟人!容兮这次是百分百确定,这人真是与她相熟,可为什么,她不知道他是谁呢?

沉浸在思考中的容兮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药苦不苦,一盏茶时间,便将药通通喝了下去。

“这次倒是乖了,没有蜜饯也能喝完。”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些诧异和轻笑。

接着,那人将容兮轻轻放下,一方丝帕轻柔地擦拭容兮嘴角的药汁。

“你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那人轻轻叹了口气,容兮听后,皱眉,她何时让人不省心过,作为容氏少主,她可是让家族大大小小都很放心的。

这人究竟是谁?明明话语中处处都能看出与她的熟稔,还有那么一丝,称之为宠溺的感情。可为何,她偏偏丝毫印象都没有。

“你且好好休息,大约一个晚上,便能好了。毕竟,这竹林四周,景致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你身上这毒,我是无法解的。我这有三粒药丸,你一月服一粒,可以压制住毒性。我便去找风信那家伙,他估计还不知道你中毒这事。我知你听得到我说话,下次切莫大意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容兮听这人的话,心里一愣一愣的,消化这话语里的意思,她受伤了,还中毒了,难怪她觉得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可是,风信是谁?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她明明是在夏威夷附近的海岛上准备家族年宴。虽然,她是打算在年宴上做些事情,可是,那事只有她一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容兮想不明白了。

竹屋再次恢复寂静,一阵清风吹来,药味散去了不少,木槿花的香味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容兮想着,那人该是离开了。

继续想要理清思路,却发现,越想头越痛,干脆不想了。那人说了,明日她便能醒来,还是先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翌日,刚过辰时,容兮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入目的是翠竹屋顶,这翠竹有些年头,容兮一阵诧异,很快,诧异褪去,眼中是一抹怀念。

她十岁那年,接受家族考核,被送去亚马逊丛林,在那丛林呆了三年,住的就是竹屋。那竹屋还是她自己建的呢。想到这,容兮心下一惊,难不成,她又到了亚马逊?

快速地弹坐起身,“嘶”饶是容兮也痛得叫了句,低头一看,胸口衣襟处霎时被染红了,想来,是刚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顾不得想其他的,先止血再说。

容兮扫了眼这竹屋,除了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以及那木桌上放着的还在冒热气的碗,就没其他的了,哦,还有那碗下面压着的一张纸。看上去空荡荡的,与之前的亚马逊的竹屋还是不大相同的。

没有止血的东西。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床上,容兮正要下床,却感觉有个清清凉凉的东西抵着她的手,低头一看,是个瓷瓶,这瓷瓶上雕刻的百兽图案,栩栩如生,相比景德镇的官窑以及唐代的唐三彩,技艺更加精湛。

打开瓷瓶,里面有三粒药丸,想来,是那人留下的,她记得那人说她中了毒,这三粒药丸每月服一粒,可压制三个月的毒性。

将瓷瓶拿在手上,容兮打量着竹床,这竹床不大,是个单人床。她身上没有盖任何衣物。而她身上的衣着,“这……”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她没骑马,为何脚上穿的是马靴,这种马靴样式奇特,她见所未见,但她却知道,这马靴用的是上好的皮革。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白袍,通身的白,不见一丝花色,这是古代男子穿的衣服。女穿裙,男穿袍。

眼中风暴在加剧,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涌上心头,难道,她穿越了?

胸前的红依旧在扩大,容兮却顾不上。

好半晌,容兮才回过神,消化了这一系列的震惊。看来,她真是穿越了。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昨晚那人,是与这身体的主人相熟,这身体的主人受了伤,还中了毒。然后,在那人没来之前就死翘翘了,所以,她的灵魂就进来了?那她在21世纪的身体呢?

昨晚那男子是谁?他口中的风信又是谁?更为重要的是,她这副身子的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中毒?这里是哪里?一系列的为什么盘旋在容兮的脑中,不得解。

按理来说,魂穿的人不是应该会接受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吗?

为何,她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

依据这身子的这副打扮,容兮顶多只能判断出这身子的主人非富即贵,毕竟这白袍用的最上乘的丝绸所制。

轻叹一声,容兮瘪瘪嘴,这身体的主人还真是吝啬,人都走了,也不给她留些东西,不说其他的,至少名字得留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