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的问题得到解决,扩军就不在是问题了,风儿下令将村民和奴隶们都尽数编入队伍,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编制,全部新兵编成一只队伍是不行的,因为缺乏训练,战斗力很低,如果打乱重新进行编制,士兵所属的民族又不一样,在交战时无法协同作战,且所属的兵种也不一样,巴特所率的那只羌军,全部是骑兵,擅长在快速移动中冲杀,骑射是他们的長项,而若离和简虎二位所率的则是步军,使用的是长戈和盾牌,擅长于防守,为了以后能够实行多兵种协同作战,风儿提出了进行正对性训练的方案,即新兵一部分跟羌兵学骑射,一部分跟步军学防守。子昭听了说可行,傅说对行军打仗是外行、也就不参与意见。
征兵入伍的结果出人意料,报名人数竟达五千人之多,风儿下令、除巴特的羌兵之外,禽将军,羽将军和若离将军平均配给,禽将军见一下子自己有了一千多人的队伍,开心的抱着风儿连转了几个圈,新兵训练风儿让若离将军全权负责,让巴特从羌军中挑出二百名精干士兵对新兵进行骑射训练,接下来,诸如军械配备,马匹的配备,风儿都对诸将一一做了交代。
诸事安排妥当后,子昭对风儿和傅说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村民们收割庄稼”,傅说听了道“那近三千犬绒俘虏怎么办”子昭想了一下道“让巴特的队伍押着去收庄稼”傅说听了笑道“太子殿下怎么也学会奴役别人了啊”,子昭笑道“有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很有必要的嘛”风儿和傅说听了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第二天一早,队伍都开进了田间,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镰刀,有的拿着刀剑,最有意思的是那些步兵,他们把长戈的戈头卸了下来,打磨的飞快、当做镰刀用,村民们见了都笑的直不起腰来,田野上一片欢声笑语,不知道是谁领头唱起了歌谣,刹那间众人一起和了起来,田野上顿时汇成了一片歌的海洋: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子昭和风儿站在山梁上,看着这激动人心的劳动场景,禁不住心潮起伏。子昭知道大家唱的是那首著名的歌谣《那》,这是一首歌颂商王成汤的歌谣,最初是用于祭祀先祖成汤的乐歌,后来传到了民间,人们把它以歌谣的形式表达了出来,子昭感叹道“多么忠厚朴实的人民啊,他们被大商遗弃了几十年,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磨难,却依然心系着大商,依然那样的深爱着自己的祖国”看着这些人民,子昭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是那样的沉重。
傅说几天来变得神神叨叨的,总是早出晚归,而且专和村里的妇人们搅合在一起,子昭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这天早上他又要出去,子昭叫住他道“你在作何勾当”傅说笑了笑不吭声,子昭叮嘱道“好自为之,不可乱来哦”傅说听了急道“殿下将傅说想成何人”子昭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傅说兴奋的说道“在下在俘获的物资中发现了一批布料,想让村里的妇人们帮着做成军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员武将,一个士兵,傅说道“这是我设计的将士的军服样式”风儿听了开心的凑过来道“真是太好了,先生总是出人意料”。
傅说听了得意的继续道“我想把军服染成黑色,我大商崇拜玄鸟,“玄色”就是黑色,你们看如何,风儿想了一会道“黑色太显眼,不利于隐蔽,我看染成土黄比较好”,子昭听了道“风儿说的有道理”,傅说听了道“那就按风帅说的办”,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道“还有,我们应该要有自己的旗帜才好”,子昭和风儿一看上面画着几面旗帜,中间的大旗上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旁边的几面小旗上分别写着禽、羽、若、巴、傅、简等字样,子昭看了道“太好了”。
风儿凝神道“先生忘了一件最重要的”傅说忙问道“那是什么啊”风儿道“我们应该要有一面王旗啊”,傅说一听,用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看看我这脑子”忙拿出笔来认真的画上一面大旗,上面写上大大的两个字“大商”,然后对子昭和风儿道“我们是王者之师,王旗应该用黄色”,子昭道“不可,我现在是遭罢黜的太子,擅用黄色有僭越之嫌,还是用杏黄比较好”,傅说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帅旗该用什么颜色呢”,子昭想了想道“也用杏黄吧,其他将旗用禇黄”,傅说听了道“好的,就这么定了,然后转身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傅说忙的焦头烂额,他带着傅彪一边发动妇人们赶做军服,鞋子,挑出一些针线好的绣娘们赶做旗帜,又找来一帮皮匠、用缴获的皮子赶做铠甲,最让人惊奇的是、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帮炼铜的工匠,从远处的山上寻来矿石冶炼青铜,打制兵器,忙得不亦乐乎,子昭和风儿去看了几次,见了都啧啧称奇,子昭感慨的对风儿道“这个傅说,真是一个罕见的奇才啊”。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粮食全部经过收割,打碾,晾晒后入仓,傅说那边的军服旗帜和铠甲也制作完成,挑了一个吉日,队伍都穿戴整齐,列队接受检阅,只见众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按编制排成一个个方阵,前面是一面帅旗,旗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正在展翅翱翔,栩栩如生,旗下风儿身穿皮质铠甲,上面缀着闪闪发亮的青铜片,头上戴着新铸的青铜头盔,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金光,旁边立着傅彪,也是一身的甲胄装扮,每一个方队前面都竖着一面禇黄色的将旗,上面写着禽、羽、若‘巴,简,因傅彪临时被安排为主帅的偏将,所以没打出将旗。
禽将军和羽将军穿上新铠甲、显得有些不自在,最让她们生气的是头上的雉鸡毛被拔去了,但命令是风儿下的,她们不敢不听,她们的那四个男人都是一身偏将打扮,分别立在两位主将的后面,禽将军不时地用手推着头上沉重而又闷气的青铜头盔,嘴里咒骂着“死大白脸、净整些折腾人的破玩意”。
子昭一身素衣立在队伍前面,旁边跟着傅说,傅说本来给子昭做了一套太子冠服,但子昭执意不穿。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从十里八乡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授旗仪式开始了,只见从村里驰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是那天给他们出主意的那位老者,手中高举着一面杏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绣着“大商”两个大字,他们来到子昭面前,老者庄重的将手中的大旗交给子昭,子昭接过来迎风挥舞了几下,顿时,围观的人群在刹那间沸腾了起来,他们流着热泪,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大商万岁,大商万岁”众将士也跟着一起呐喊,声音响彻了云霄,回荡在那片曾经苦难深重的土地上。
阅兵后的那天晚上,巴特前来禀报说,被俘的两位犬绒将领要求见太子殿下,子昭想了想道“让他们进来”,两位犬绒将军进来见了子昭翻身拜倒道“罪将野利青,拓跋洪参见太子殿下”子昭问道“二位将军这几日收割粮食有何体会啊”,二位将军道“罪将经过这些日子的劳作,终于体会到农夫们的辛苦”子昭点头道“很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国百姓放牛牧羊、也很辛苦,所以、往后睦邻友邦要懂得相互友爱,现在你等已有教训,我会吩咐他们这几日放你等回去”。
谁知两位犬绒将领听了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我等不走”子昭大奇道“那你等意欲何为,二位将军对视了一下说道“这几日,我等在劳作的时候听看押的羌将说,跟着太子殿下以后可以和大商的将士一样,有自己的土地和牛羊,将士们听了都十分心动,说以后碰到灾年就不用再提着脑袋来抢吃的了,再说就是抢到了我们也分不到什么,全部都让那些贵族和奴隶主们享用了,所以众将士推举我二人来给太子殿下说说,既然太子殿下能收羌人,也能收我们犬绒,望太子殿下开恩留下我们”。
子昭听了大喜过望,急忙上前扶起二位将军道“各位犬绒将士能知耻而后勇,真是善莫大焉”,回头对风儿道“此等军务之事,还是请风帅来安排吧”,风儿嗔笑着白了子昭一眼,忙传令请巴特和傅彪过来,一会儿,巴特和傅彪走了进来,风儿开门见山道“羌兵和犬绒在兵种和作战方式上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想把这两支部队进行合并,有巴特将军和傅彪将军带领”,然后对野利青,拓跋洪说道“两位将军暂时屈尊二位将军的副将,待立了军功之后再进行擢拔,你们看如何”。
野利青,拓跋洪听了大喜道“谨尊风帅将令”风儿又对巴特和傅彪说道“将他们原来使用的武器和马匹都重新配给他们”四人领命而去。
子昭走上前来亲昵的搂着风儿道“看不出你还那么多鬼心眼啊”风儿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吗?要是让他们还带本部人马,有一天反了谁来节制他们啊”子昭呵呵笑着道“看来傅说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帅才”,风儿听了乘势搂住子昭的脖子,然后在他脸上轻咬了一口道“何止,我还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呢”,子昭听了抱起风儿道“是啊,这样的美人、若不好好的消受,岂不可惜吗”,说完抱着风儿径往后账走去。
第二天一早子昭醒来,发现风儿躺在身边发呆,子昭伸手搂住风儿道“我的美人在想什么呢”?,风儿趴在子昭的胸前说道“还记得那个俘获的犬绒右谷力王吗”?子昭道“记得啊,你怎么想起他来了呢”?,风儿道“我在想怎么好好的利用一下他”风儿想了一会、趴在子昭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子昭马上叫到“好主意”。
吃过早饭,子昭命人将犬绒右谷力王带到谷口的大帐旁,那位胖胖的谷力王看上去这段日子的待遇不错,还是肥肥胖胖的,见到子昭忙躬身施礼道“呼延烈参见大商太子”,子昭忙道“王爷不必多礼”,双方入座后,子昭问道“不知王爷今后如何打算”呼延烈忙起身打恭道“全凭殿下做主”。
子昭刚要说话,一队人马飞驰而来,马上一员大将翻身下马参拜道“骑兵前军统领巴特参见殿下”,子昭笑着道“巴特将军不必多礼,继续操练兵马吧”,然后继续和呼延烈叙话,刚说了几句,又一队人马驰来,马上一员大将下马参拜道“骑兵右军统领傅彪,参见殿下”,子昭忙挥挥手道“不必多礼,继续操练”,傅彪带兵而去,子昭又说几句,又一队人马到来,马上下来一员大将参拜道“骑兵左军统领野利青参见殿下”呼延烈一听,这不是自己的大将吗,怎么变成了商军统领了呢,野利青也认出了呼延烈,转身一辑道“请王爷恕罪,我等已降了太子殿下”,说完转身而去。
子昭吩咐侍卫道“我等在此处叙话、让众将官不必下马见礼”然后继续和呼延烈叙话,内容无非是两国要和睦邦交,互敬互爱之类的话,期间不断有队伍经过,呼延烈注意道,一上午光骑兵就过去了十几队,一队最起码在一千人上下,步兵过去了近二十队,每队有一千五百人上下,呼延烈粗略算了一下,竟有近五万人,并且各队都军容整齐,装备精良,顿时,暗暗心惊,这时,子昭站起道“王爷已在此处盘桓多日,恐家人惦记,我今安排人护送王爷回去,望王爷日后能为促进两国邦交出一点力”呼延烈连声说道“一定不负殿下所托”,这时过来几个骑兵将呼延烈扶上马,簇拥而去。
看到呼延烈走远,风儿从大帐后走来过来,子昭见了忙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变出这么多人的”,风儿俏皮的一仰头道“我不告诉你”子昭急得百爪挠心的央求道“好风儿,你就说说嘛”风儿刚要开口,傅说笑着从账后走出来道“风帅这招大变活人,瞒得了殿下,瞒不了我”子昭忙道“先生知道啊”,傅说笑道“风帅让队伍绕着谷地周围一圈一圈地跑,像走马灯一样、看着是好多队,其实是后面的刚过去,前面的又跑了回来,子昭听了说道”也不对啊,那么多不认识的将军是哪里来的,风儿见计已说破,便说道“这个不简单吗,每跑一圈就让人扮成将军模样换上,看上去不就好多将军了吗,子昭听了才恍然大悟,点着风儿的鼻子说道“你真是一个鬼精灵”。
看看诸事已经齐备,若离也开始对新兵进行训练,子昭就想往西岐一行,风儿把军务对若离和傅彪做了一番交代,料想呼延烈回去一说,犬绒也不敢对商军轻举妄动,就随着子昭和傅说,带上几十个随从兵士一起往西岐而去,走出数里地、大家回身看去,只见谷地净收眼底,四周营寨连绵,彩旗猎猎,与他们来时的景象又不一样,子昭突然想起,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地方,傅说听了说道“以前这里叫野牛谷,自从队伍来了后,村民把这里改叫子风谷了,子昭道“什么意思”,傅说道“是取了殿下和风帅的两个字命名的”,子昭听了恍然大悟。
据村民讲到西岐还有三百多里的路程,一路上晓行夜宿,听傅说讲解沿途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倒也不觉得无趣,这一日来到成纪境内,傅说道“此处有个有名的去处,叫“卦台山”,是当年人皇伏羲在此画卦而得名”,子昭听傅说把八卦讲得那样玄妙,就想去看看,众人一起来到卦台山,只见此处是个三面环山的所在,中间是一片圆形的盆地,渭水从盆地中间呈S形穿过,远远望去,竟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形。
傅说见了激动的指着前面一座不高的小山说道“那就是卦台山”,大家登上山顶,看到上面有一座凉亭,傅说道“这就是当年伏羲画卦的地方,叫“画卦亭”。从“画卦亭”看下去,下面那个圆形的盆地更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傅说道“相传、上古之始,鸿蒙初辟,混沌方开。天火肆虐,洪水泛滥,人们处于水深火热,于是伏羲氏就在这里苦思宇宙的奥秘。仰观日月星辰的变化,俯察山川风物的法则,不断地反省自己,追年逐月,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