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妇好之风鸣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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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逢劫匪路遇秦华

吃过饭,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子昭问收拾碗筷的采儿道“你父亲呢”,采儿答道“我爹前几年就去世了”,“哦,那现在就你母女俩一起生活啊”子昭问道,采儿点头道“是的”,突然子昭想到一个问题,今晚他该住哪里呢,这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肯定是不能住这里的,于是起身说道,“谢谢你们的款待,天不早了,我得去找个住的地方了”。

妇人看到子昭要走,顿时慌了,上来紧紧拉着子昭说“我儿你怎么又要走,娘再也不让你走了”说完竟哭了起来,子昭为难的地看了一眼采儿,采儿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子昭急道“不可,不可,你们孤儿寡母的,且都是女人,我住这里多不合适啊”采儿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信得过公子的人品”子昭红了一下脸道“不是信不信的过的事,我住这里会影响了姑娘的清誉。采儿叹口气道“佃户人家,有什么清誉可言”子昭忙道“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佃户也是人,并不比别人差了人格”。采儿一时无语,但心里却对子昭又生好感,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尊重和怜惜。

采儿娘还是拉着子昭不肯松手,采儿见状讪笑道“就是走,你也要能脱身才行啊”子昭一脸窘迫。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位敦实的少年,看着和子昭差不多年纪,对采儿说道“我今天去看了你家的地,也该锄草了”,采儿应道“知道了,福生哥,我明天就去锄”叫福生的少年看着子昭一脸狐疑,采儿见了、忙指着子昭说道,“这位公子是过路的,我娘把他认做我哥了”这样吧,你带这位公子去你家住怎么样?”福生说好,子昭见了马上拱手道“在下孙昭,乃游学士子,多谢大哥收留”。

福生淡淡地说“不要客气,那就一起过去吧”,采儿娘还是拉着不放,子昭只好好声安慰道“娘,我去和福生哥一起住,明早过来看你、好吗”采儿听子昭叫娘,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也过来劝妇人道“娘,你就让哥和福生哥一起去住吧,反正明早就回来了”,妇人听了,半信半疑地对子昭说道“你可不能骗娘”,

子昭笑着说“不会的”妇人迟疑着松开了手,子昭这才随着福生一起走出门去。

福生家就在采儿家的后面,也是一样破败的草房,子昭进屋看到炕上坐着白天村口那位老者,福生介绍道“这是我爷爷”,子昭施礼道“老人家好”老者点点头说道“客来了,坐吧”子昭坐下后问福生道“尊父母不在吗”?福生淡淡的说道,“都去世了”,子昭听了忙道“对不起”老者长叹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对不起,这里家家都一样,采儿的爹和她哥哥不也都死了嘛”。

子昭急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老者说道“我们这里叫大槐树村,是属于黎候的封地,我们都是他的佃户。这里北靠其国,西靠虞方国,,因为相邻的边境划分的不够清楚,所以每年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每次械斗双方都会死很多人,采儿她爹和她哥哥,还有福生他爹,都是在械斗中死的,我们这个村原来有上百户人家,现在跑的跑,死的死,就剩下这些人了。唉,不光我们村,周围所有的村都一样,。这么多年下来死的人不计其数,而且越斗仇恨就越大”。

“这些朝廷都不管吗”?子昭问道。福生爷爷道“怎么管,从太祖成汤到现在就这样,朝廷把封地给诸侯自己来管理,只要交了赋税,朝廷不再管诸侯的内务,所以,诸侯在自己的封地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了。虞方国这么多年来、对我大商又是时而归顺,时而又反叛。王侯们争权夺利,就苦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子昭忽然明白、这一路来看到人烟稀少,土地荒芜,原来都是这样造成的。像采儿家和福生家的情况应该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

子昭想起太傅说过的话,要想国富民强,就得大力发展农业生产、鼓励人口增长。如果照目前的这种情形下去,不要说国富民强,怕是离亡国灭种也不远了啊。

说话间,夜已经很深了,福生说道“公子安歇吧,明天我还得给采儿家锄地呢”,说完、三人就在大炕上睡了下来。

子昭实在太累了,倒下后一会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看到母亲向自己走来,但是却看不清母亲的脸,慢慢的走近了,他看到母亲却变成了采儿她娘,对着他喊道“昭儿,娘来看你了”子昭一下子惊醒,看到天已经大亮了,采儿娘不知什么时候已坐着自己旁边,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

看到子昭醒来,采儿娘高兴的说“我儿,快点去吃饭吧,”子昭翻身下炕,采儿娘拉住子昭的手就向外走去,到了前面、看到采儿已经做好饭菜,福生也在,见子昭来,采儿麻利的给大家盛上了饭,采儿娘还是不停给子昭夹菜,搞的子昭很不好意思。

吃完饭,福生和采儿拿起锄头、准备下地,子昭也要跟着一起去,采儿就给子昭找了一把锄头,三人一起往地里走去,福生看到子昭跟来,满脸的不高兴,可兴奋的子昭却一点没看出来。

到了田间,子昭怎么也使唤不了那把锄头,好几次差一点锄到了自己的脚上,采儿见了,就过来手把手的教子昭,不经意间两人的身体靠在了一起,耳鬓厮磨,一片红晕悄悄飞上了采儿的脸颊。两人只顾在那里一个教,一个学。丝毫没看到福生眼中流露出来的浓浓的醋意。渐渐的子昭锄的得心应手起来,福生已经锄到前面去了,采儿见了,急忙拿起自己的锄头,飞快的锄了起来。

午间休息的时候,子昭一边吃着饼,一边拿出母亲留下来的玉佩看着,采儿看了问道,“这是什么”,子昭答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采儿听了没有说话。子昭接着道“真羡慕你有个母亲,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我都没见过我母亲长什么样,不过听父......亲讲、我母亲和我长的很像”子昭险些把父亲说成父王,“那你母亲一定很美”采儿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突然,子昭对采儿说道“昨晚我梦见我母亲了,可后来我母亲却又变成了你娘,我能认你娘做母亲吗”听子昭这么说、采儿和福生都抬头瞪大了眼睛,采儿涨红了脸、羞涩的低声说道“好啊”,她没注意到福生失望的表情。子昭高兴的说“真的吗?那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听了这话,采儿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神情。倒是福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子昭没注意二人脸上的变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兴奋的自言自语,“我父亲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现在又多了一个妹妹,这下全齐了“。采儿听了后不再说话,拿起锄头,低头向前锄去。

就这样盘桓了数日,白天和采儿一起出去做农活,晚上回来和福生的爷爷聊天。子昭不但跟着采儿学会了许多农活技术,而且学会了辨认好多农作物和野菜。在和福生爷爷的聊天中,他知道了许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几天下来,采儿娘对他越来越依恋,而采儿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炽热了,她们对子昭的温情,使他产生了一种安逸的幻觉,他甚至想、就这样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安静而又惬意的生活下去,也很不错的。但每当他触摸到怀里太傅留给他的推荐信,一个声音就会在他的耳边响起“记住你的诺言,做一个伟大的君王,造福天下苍生”。

子昭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安逸的生活下去,这样会消磨掉他的意志,通过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更清醒认识到、这个乱象环生的世道、必须要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能够焕然一新,他看着福生和采儿家的不幸遭遇,想到太傅身前的谆谆教诲,短短数日,自己好像长大了不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子昭、你不能贪图眼前的安逸生活,你要走出去,你得去西岐”。

这天,地里的草锄的差不多了,子昭鼓足了勇气,迟疑着对采儿说出要走的想法,采儿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她默默的低头锄着地,只是不时的用手擦拭着眼泪,那一刻,子昭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六月的坚冰在慢慢的溶化,变成了一汪清水。

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采儿、突然停下脚步说“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这个地方是留不住你的,娘哪里我去说,你就安心的上路吧”,说完,捂住脸向回家路上飞快的跑去。

接下来的几天,能干的采儿忙着给子昭浆洗衣服,还烙了好多大饼给子昭路上吃。又找出父亲和哥哥的旧衣服,拆了给子昭做了两双新鞋。

分手的那天、娘俩一直把子昭送到村口。采儿娘出奇的没有闹,还逢人就说“我儿去城里挣钱、挣了钱就娶媳妇回来,给我生孙子”,子昭听了、抬头感激的看了看采儿,正碰上采儿那双幽怨的眼神,目光相遇,两人都默默的低下头去。

子昭是狠下心转身离去的,他强忍着不回头看采儿母女,可泪水却一下子蒙上了双眼,前方的路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跌跌撞撞的一路向前飞奔,直到走出很远,他才回身看去,村口两个小小的身影依旧矗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娘,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几天子昭已经向福生的爷爷询问清楚了路线,一路向西得经过虞方国境内,目前虞方国和大商正处于敌对状态,所以要从晋国绕道,再经过子方国进入西岐。

一路上人烟稀少,多亏了采儿烙的那些饼,才不至于挨饿,走了几天,脚上的鞋就磨穿了,子昭看到包袱里有采儿新做的两双鞋,掏出来换上,只见大小刚刚合适,一定是采儿拿自己的旧鞋去洗的时候,悄悄量了尺寸,想到自己认下了个能干的妹妹,子昭心里有些得意。

这一天,终于来到晋国边境,只见连绵起伏的大山,一眼看不到头,晚上借宿在一个猎户人家,听猎户讲,要翻过几座大山方能到了晋国,但是路上常有强盗出没,杀人越货。劝他暂时住下,等有过路的商贩路过,撘伴而行,比较稳妥。

第二天一早,子昭就打点行装出发了,猎户屡劝不住,只好任他而去。子昭一路行来,看到越往近前,山势越高,且少有草木,子昭歇歇停停,到了中午,算来已过了几个山口,正想找阴凉处歇息片刻再走,却不料前面山口转出一群人来,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黑马,脸色焦黄,手中提着一口青铜大刀,后面十几个人或拿棍棒,或拿草叉,迎着子昭而来。

子昭知道遇上了强盗,但想着自己身上没什么财物,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再说这样的情形逃跑也来不及,就径直迎了上去,快到跟前时,两个拿棍的强盗跑上来喝到“站着,干什么的”子昭双手打拱说道“在下游学士子孙昭,前往晋国游历,望几位行个方便”。拿棍的高个子强盗蛮横的说道,“管你什么十子九子的,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子昭又一打拱说道“在下身无分文,且腹中饥饿,刚刚还想向各位讨点吃食,也好赶路”,另一个矮胖的强盗听了,笑道“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找我们讨吃食的,这人怕是个呆子吧”其他强盗听了都一起大笑起来。

只听马上的黄脸皮喝到,别听他废话,给我搜,高个子和矮胖的强盗立即收住笑,上来夺下子昭的包袱就搜,等打开一看,除了两件衣服,一双鞋,半块吃剩的饼,什么都没有。高个子强盗转头对黄面皮说道“当家的,遇上了个穷鬼,什么都没有,真晦气”,黄面皮说道,“搜身上”,两个强盗听了,上来就扒子昭的衣服,子昭紧紧护住胸口“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怕王法吗”两个强盗听了,对子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揍,一边揍一边骂道“妈的,你还要王法,老子给你王法”,子昭被打的鼻青脸肿,气息奄奄,但双手还是抱着胸口不放。

高个子强盗说道“妈的,肯定有好东西”就上前用力掰子昭的手,谁知子昭双手紧扣,高个子强盗掰半天也没有掰开,矮胖的见了,不耐烦的说“起开,一棍子打死不就完了嘛”,刚举棍要打,黄面皮从马上跳下来,骂道“滚开,两个没用的废物”。然后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子昭砍去,这时,只听得“噹”的一声巨响,黄面皮手中的大刀竟向外飞出一丈多远,就在他惊魂不定的时候,从子昭来时的山口转出三匹马来,转眼就驰到了跟前。

只见马上三个人,黑衣黑袍,包着一样黑色的头巾,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留下眼睛和嘴,连身上的佩刀都是黑的,为首一位年轻汉子,身材高大,腰间挂着一块墨玉色的腰牌。黄面皮看到那块腰牌,顿时大惊失色,高喊一声“墨门”,转身就跑,刚跑出十多丈远,只见为首的汉子把手向上一杨,只见黄面皮凌空一个跟头栽倒,就再没了声息。

其他的强盗吓得纷纷扔掉手里的棍棒草叉,爬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直呼饶命。为首的汉子喝道“你等再行此等勾当,他便是你们的下场”,众人都连声说不敢了。年轻人喝到“都给我滚”,那几个贼寇听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四散逃去。

子昭挣扎着爬起来拱手说道“多谢恩公搭救”汉子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完跳下马来手搭子昭脉门,凝神听了一会说道“还好无大碍”,子昭急忙从怀里掏出玉佩,细看了一会、确定没有损坏。年轻人看了一眼道“为了一块玉佩连命都不要了”子昭说道“恩人有所不知,玉佩乃是母亲留给在下的唯一遗物,千万不能丢了”年轻人听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子昭把玉佩小心的包好放入怀中、转身对着那位汉子拱手一辑道“在下游学士子孙昭,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汉子道“不敢,在下秦华”。完了又道“先生要去那里”子昭道“先去晋国游历,然后再做打算”秦华点头道“我等也去晋国,正好结伴一起,先生可能骑马”,子昭道“尚可”,秦华转头对身旁的黑衣随从说道“清绮牵马过来”只听那位叫清绮的随从娇应一声,却原来是个女的。

就在子昭惊诧的时候,清绮已经纵马回来,后面牵着黄面皮的那匹黑马,清绮把马缰交到子昭手里,子昭忍痛费力的爬上马背,随着三人飞快的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