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每个人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还是信誓旦旦地承诺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多少人问过这句话。有人说,永远是明天;也有人说,永远是一辈子;还有人说,永远是永生永世。
或许他们都说对了,也或许都说错了,又或许人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是永远。你曾经千里迢迢来赶赴一场盟约,有一天也会骤然离去,再相逢已成隔世。
第二日清晨我和斯斯才从复古酒吧出来,约好了下午去送她。先回宿舍睡一会,中午电话联系。
到了宿舍,胖子和浩哥还在酣睡,我也就悄悄的睡下了。
我的闹钟定的10:00,斯斯是下午13:16的火车,准备洗漱、收拾一下,去车站送她。
浩哥:“昨晚你去哪了?是早上才回来的吧?”
胖子:“我凌晨一点睡觉时,你还没回来,估计是彻夜未归吧?”
我:“前半夜在校园里转了转,后半夜在画室又画了一幅画,马上离开了,心里舍不得,凌晨三点就回来了,你们都睡了,就没打扰你们。”
边说边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素描画给他们比划了一下,其实这是我惦记了很久的老张画的素描人头像,清晨回宿舍的时候去画室墙上拿下来的。这是老张在010画室展出的唯一作品,虽然不值钱,但是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多年以后我把它装裱起来挂到了少皞中国控股有限公司的迎宾大厅。
胖子:“真的,怎么听着好像在编故事,你一般一本正经说的话都是屁话,胡言乱语到是有几分可信度!”
浩哥:“就当听故事了,谁还没有点覆水难收,谁还没有点再续前缘,让青春的小尾巴在北京的夜晚不知羞耻的再晃一会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少皞又欠下了情债,是得还上,那怕是还个利息也行啊。”
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还是名贱山庄的少主了解我,高山流水遇知音啊!夫复何求?!”
胖子:“你们俩最多算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可别糟蹋古代的典故,还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子期听到你们俩这么说,他们得多恶心!你们俩可别羞了先人!”
浩哥:“胖子,你知道我们俩为什么对你不离不弃?”
胖子:“要是说我的缺点一两句话就说明白了,可是要让我说我的优点,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且得说个几天几夜。”
浩哥:“去你丫的,你这么自恋的人在世上存在的概率就像鬼一样,都听说过,谁也没见过?我今天算是撞见鬼了!我告诉你丫真正原因,那就是怕你跟别人在一起分分钟就得被人家弄死,我是想给朱叔叔和阿姨留个后。”
胖子:“滚犊子!”
......
我打电话给斯斯,关机,匆忙赶到她宿舍,宿舍已经锁门。问了宿管阿姨,才得知,她已经走了。
面对斯斯的不辞而别,我黯然销魂。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傍晚时分,王叔叔的司机来学校接我们,明天一早我们三个直接从浩哥的家里出发去车站。
车在马路上行驶着,我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受到来北京以后从未有过的落寞。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我竟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声,胖子已经酣睡,浩哥看了看我
“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四目相对,情真意切......
36、
3月4日,我、浩哥、胖子告别北京,踏上回海港的路。
我和浩哥、胖子,在一起,注定一路欢歌笑语。
浩哥:“青春的小火车,动力满满,爱你们的浩哥,无限光环!”
胖子:“浩哥的风采闪瞎我的双眼,再多看一眼就两腿发软。”
浩哥:“来来来,一起摇摆,感情噪起来,小酒喝起来!
帅哥美女拍拍手,大哥大嫂跺跺脚!”
“来来来,各位朋友,让一让,看好包,收起腿!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
卖东西的列车服务员,刚好接上浩哥的小曲儿,逗得满节车厢的乘客哈哈大笑!
......
当他们俩逞口舌之快时,我把耳机塞进耳朵,打开MP3,听着一首又一首陪我度过北京岁月的歌曲,北京的林林种种渐行渐远,一点一点消失在火车的鸣笛声中,眼前除了浩哥、胖子,还有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绿色军挎里斯斯给我的桃红色的记事本,其他也只有满车厢陌生的人和载满回忆的歌曲。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
MP3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山丘》,心里的孤单无从言语。
许多人都做了岁月的奴,匆匆地跟在时光背后,忘记自己当初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如今得到的又是什么。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一路风景无心看,两人情感有谁怜?
暮暮朝朝随风散,真真切切对谁谈?
......
“各位乘客,海港站到了,请拿好你的行李,准备下车。”
车厢里播报的声音把我从梦幻中拉回现实。
拿行李、下车、出站,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海港,出了站闭上双眼,享受一下海港的海风,倾听一下有着海蛎子味的海港乡音,梦中的亲切回到现实,大喊一声:“海港的姑娘们,我回来了!”
睁开眼,我傻了,斯斯在出站口亭亭玉立,仙子般的对我微微一笑,那一笑,像春风化雨醉了我的心。
你在人群中对我微微一笑,因为这个微笑,我已经等了好久,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著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却的一醉。
浩哥:“讨债的来了,海港姑娘暂时交给哥们吧。”
胖子:“放心吧,还有我!”
“你们好,一路辛苦了。”
斯斯微笑着,太美太美。
浩哥:“你好姑娘,我代表少皞和全体海港人民群众欢迎你。”
胖子:“还有我!”
浩哥:“别贫了,咱俩先走吧,让少皞好好招待这位远方来的美丽的朋友。”
浩哥拉着胖子,匆忙消失在人群中。
我上前紧紧一个拥抱,把这块美玉搂在怀中,生怕周围的人有非分之想。
斯斯:“我回到家,忍不住的想你,不停的想,怎么都停不下来,我想既然控制不住干脆就过来找你,今天清晨,坐第一班石家庄到海港的火车过来的。”
我:“从昨天发现你走了,到现在,我满脑子全是你,斯斯,谢谢你。”
斯斯:“谢我什么?”
我:“谢谢你能来找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斯斯:“不用谢我,我是在等我的爱人,我是在用尽全力争取我的爱情,我是为了我自己不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免得若干年以后,一声叹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不想虚伪的活着,我只想真实的活着。”
我:“小姑娘,加油!哥哥我从身体上和肉体上都支持你!”
斯斯:“切,你就是个流氓,身体和肉体不是一回事吗,就只想着这个?”
我:“不,你看我只顾着兴奋了,口误、口误、我是想说精神上和身体上。”
斯斯:“你不是口误,你就是流氓。”
我:“流氓不可怕,但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啊,你见了流氓躲得远远的,你见了我还躲吗?这叫什么,这叫成功的正在准备上市的流氓,而且还是潜力股。”
斯斯:“等你上市前偷偷告诉我,给我分点原始股,也算是对我以身相许的报答。”
我:“没问题,到时你来当压寨夫人,天天压我。”
斯斯:“切,龌蹉。”
......
没想到多年以后,上市前分股的玩笑话成为现实,而就是这句玩笑成真的事情给我带来两年半的牢狱生涯。
每个人的一生都在演绎一幕又一幕的戏,或真或假、或长或短、或喜或悲。
你在这场戏中扮演的那个我,我在那场戏里扮演这个你,各自微笑,各自流泪。
一场戏的结束意味着另一场戏的开始,所以我们不必过于沉浸在昨天。
你记住也好,你忘了也罢,生命本是场轮回,来来去去,何曾有过丝毫的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