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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整顿边防,抗倭有功——戚继光(3)

第二天,在王氏见到戚继光的儿子之前,其弟跪在她跟前,苦苦哀求。王氏说,他让我没了后代,我就让他没后代,这事没完。弟弟大哭道:“姐姐你死了没关系,难道你就忍心我们灭门吗?戚继光连自己的儿子都敢杀,他还怕谁?”王氏只好妥协,把戚继光的儿子留下抚养,两个妾则每人打了几十棍子,撵了出去。

此事的合理之处在于戚继光军纪严明,对妻子的愧疚和容忍,对属下的骄纵和强横以及面对绝境时的恶向胆边生,这才是一个复杂而非漫画式的、脸谱化的人。自然,如果戚继光不杀掉他的儿子,也就没有后面这些麻烦事了。

寻求支持,趋附张居正

戚继光时代,文官最显赫人物是张居正。戚继光以他农民式的狡黠看出,要想在帝国这块犹如铁板似的文官制度中获得游刃有余的自由度,惟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文官最高领袖张居正的支持。已经无从考证戚继光和张居正到底是如何相识相知并结成非同寻常的关系的了。严格地讲,他们的关系既有友谊的成分却又并不如友谊那样单纯;既有上下级的和谐,也并非只如上下级一般简单。我们从戚继光每次给张居正写信都非常谦卑地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来看,他们的关系确实耐人寻味。

倭患即除,东南沿海为之一清,这时,蒙古军队又屡犯北边,给事吴时来上疏请召同为一代名将的俞大猷和戚继光北上戍边,但最终成行的不是在当时名望比戚继光更大的俞大猷,而是“操行不如”他的戚继光。这不能不看作是张居正在其中起了作用。

张居正回故乡江陵为父守丧,他好像怕这短期的离任会引起戚继光的不安,特地写信给戚,告诉他接任蓟辽总督——也就是戚继光的顶头上司是他的心腹梁梦龙。此后,戚继光每遇有事,总是令传骑飞马直报江陵张居正。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做法将成为日后反对者痛击他们的有力证据。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张居正和戚继光的关系如此密切非同寻常呢?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我们大抵可以看出如下一些耐人寻味的细节:据说张居正因纵欲过度不到57岁就去世了;兵部尚书谭纶曾把房中术献给张居正。而戚继光,这位在前线叱咤风云的统帅,则不惜重金购买了数个被称为“千金姬”的美女作为礼品送给首辅大人。此外,据一些笔记所载,戚继光在与倭寇的作战中,更是多次将斩获的珠宝等物秘献给张居正。

这些细节虽然令我们为一代英雄居然有如此作为而感到气馁,但也向我们表明了一个英雄的真实人格;更说明在那样一个时代里,即使是英雄也需要趋附于铁腕人物。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也许可以说,整个十六世纪后半叶,大明帝国的江山竟然是靠美女和春药来维持的。假如没有那倾城倾国的千金姬,没有那久而不泄的房中术,我们不知道张居正对戚继光是否还会有如此的信任和支持?

张居正死后,戚继光立即从壮年的辉煌落入晚年的凄凉。戚继光先被调任广东总兵,次年,在全国到处大规模清算张居正的运动中,戚继光心灰意冷——也没法不心灰意冷,向朝廷请求退休,希望以这种体面的方式保持住一个老军人的晚誉。但是,皇帝没有给这位曾为帝国作出过重大贡献的名将一点面子,而是宣布他是张居正的党羽,遭到了革职处分——虽然不论是革职还是退休其结果都一样,但皇帝显然更愿意以革职的方式来安排这位名将的晚年。

古人说过,世间之难堪事,莫过于英雄末路与美人迟暮。晚年的戚继光除了三五个好友来往外,便只能在书房中潜心编他的《止止堂文集》。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也就是西元1588年1月17日,英雄戚继光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路程,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继光是一位杰出的爱国将领和民族英雄,在戍边抗倭、平乱安民方面为明朝立下了不朽战功。他在一首题为《马上作》的诗中这样写道:“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刀马上行”。这首诗正是他戎马一生的真实写照。

戚继光戎马一生,抗倭战功卓著。注重练兵,尤善育将,严明军纪,赏罚分明。抗倭作战中,创立攻守兼备的鸳鸯阵,灵活巧妙地打击倭寇。镇守蓟州,修城筑堡,分路设防,有力地抵御蒙古骑兵。

定远戚继光

明代大将戚继光是家喻户晓的抗倭英雄,但由于明史没有明确阐述他的籍贯问题,以至于今时今日,包括山东蓬莱、河南濮阳和安徽定远等地都在“争夺”戚继光。那么,这位在中国东南沿海大部分地区都留下抗倭足迹的戚继光籍贯到底何在呢?

定远地处皖东,古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就是现在仍能算得上南北要冲,京沪高铁、京台高速公路、淮南铁路横跨境内。但是真正进入定远县城,你却并不能享受到交通之便。

从合蚌路进入县城后,老旧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车子立即开始颠簸。拐到传说中的戚继光大道,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各种摊点摆得到处都是,挤占了本就不宽的路面,而行人对于交通规则也不十分在意,导致的结果就是车人合流,熙熙攘攘,一片车水马龙景象。

东西走向的戚继光大道,是311省道进入县城的必经之路,当地人叫它为定滁路。定远县政协学习文史委员会的同志告诉我们,2009年定远县开始城区道路的规划和命名,也就是那个时候,原来的定滁路更名为戚继光大道。

以历史名人命名道路,已经成为很多城市的特色,这里面既包含对名人的纪念,又是城市文化的宣传。但不是所有地方都以名人籍贯为根据来命名,以至于全国各地单“戚继光路”就是几十条之多。“但戚继光是定远人,作为定远的民族英雄,我们用他来命名道路再合适不过了。”

不少文学作品和影像资料中都把戚继光的籍贯说成“山东登州”。我们查阅资料得知,明朝实行的省、府、州、县制,登州归属山东省(后改为山东布政使司)下的莱州府,1376年设府,治所蓬莱。登州一说指的就是现在的山东蓬莱。

蓬莱人将戚继光当成老乡的依据倒也简单,戚继光的六世祖戚祥是山东东牟(今山东蓬莱)人,戚祥死后,其子孙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军职,世代居住在山东蓬莱,虽然“当事人”戚继光出生在今山东济宁市,但他也一直在蓬莱居住,最终也逝世于蓬莱。现如今,蓬莱仍保留有明代嘉靖年间修建的两座御赐牌坊和崇祯年间修建的戚继光祠堂。1999年,蓬莱又重修了戚府、戚继光兵器馆、后花园、牌坊街等。

“戚继光故里是蓬莱的城市名片之一,自然戚继光就成为蓬莱旅游的一大亮点。”定远县政协学习文史委员会的同志告诉我们,“我们了解到,除了老字号的山东蓬莱,河南濮阳也加入到争夺戚继光的行列。”

据《姓谱》、《万姓统谱》、《世本·氏姓篇》、《通志·氏姓略》等资料所载,戚氏源于姬姓孙氏,戚姓始祖是卫国大夫孙林父,受封地戚邑(今河南濮阳)地名为姓,形成戚姓。后卫国灭亡,戚姓逃往东海(今山东蓬莱一带),形成望族,戚继光是戚姓后代中的一支,故戚氏后人奉孙林父为戚姓的得姓始祖。

“不光有山东蓬莱、河南濮阳,2008年由国家邮政部门发行《古代名将戚继光》邮票的时候,讨论邮票发行最佳原地又牵出浙江临海等城市。”定远县政协学习文史委员熊明陶语气很坚定,“但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一个史实:戚继光的籍贯是定远。”

退休多年的熊明陶老人一直致力于文史研究,他查阅了大量资料,走访了多个地方考证出戚继光是定远人。

熊明陶告诉我们,早在《明史》刊行以前的100多年,和戚继光同代的李贽就在《续藏书·都司戚公传》中写道“戚将军景通,字世显,定远人。其先百户祥,以略地战死,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熊明陶解释说:“戚景通是戚继光的父亲,如果父亲是定远人,而儿子却是蓬莱人,于理不通。”

“除了明代同时期的人记载,戚继光本人也明确表示自己是定远人。”熊明陶给我们列举了几个重要史实依据:明世宗嘉靖后期,戚继光在江、浙练兵备倭,曾到安徽休宁县一带驻防,参观过休宁县齐云山,并刻字于石壁,题名“定远戚继光”,此石刻尚在山崖峭壁上;明穆宗隆庆初,戚继光在京东北喜峰口一带筑城防敌,曾游北京市密云县白龙潭,留诗题字,自署“定远戚继光。”此碑刻现保存在密云县白龙潭公园龙泉寺内。

“除此之外,定远还留有大量戚氏的遗迹。”熊明陶告诉我们,定远县永康镇街北是戚继光六世祖戚祥的故居所在地;永康镇西里有戚继光的祖墓,戚祥阵亡后,葬于宅南,故居改为灵堂,此地称为“戚家祖坟”,中间大墓一座,两旁各有五座小墓,这是戚祥及其子孙的墓群,虽然墓堆被平,墓基遗迹仍在;定远城南是戚祥死后的封地,旧有戚家园林。“定远县城城隍庙旁的继光亭、南门大街的操箭巷等都是戚继光在定远活动留下的遗址。”

佐证定远是戚继光家乡的同时,熊明陶也对“濮阳说”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在姓氏发源以后,由于不同的原因,同一姓氏不可能居住同一地方,社会地位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那些地位比较高的人为表示自己这一支高于其他地区的同姓人,便在自己的姓氏前加上所居住的地区(郡),这样就有了郡望。“戚姓来源于濮阳戚邑,濮阳便是戚姓的郡望,但这个并不能代表后世子孙的籍贯。”

“之所以蓬莱有争议,在于他们把官地和封地搞混了。”谈及蓬莱的“戚继光故里”一说,熊明陶解释说,戚继光之子戚祚国等撰写的《戚少保年谱》中记载:戚代祖籍山东东牟县(系指六世祖戚祥以前的祖籍),元朝末年,戚祥迁居昌义县,参加郭子仪起义后,征战二十余年,阵亡于云南,明朝封其子戚斌为明威将军。世袭登州指挥佥事。戚继光家发祥地起源于其六世祖戚祥,戚祥虽是山东人,但是元朝末年已经迁居定远昌义乡,其户籍当然转移到定远(古无手续,事实如此)。戚家虽然由戚斌、戚珪、戚谏、戚宣、戚景通、戚继光六代世袭军职于蓬莱,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但那只是驻军的防地,父死子继的官地,并不能代表后世子孙的户籍,就像本省人在外地工作一样。更何况蓬莱是戚家世袭官地,并不是戚家世袭封地。戚氏世袭官地在蓬莱,而世袭封地在定远,把官地和封地混为一谈,这是造成戚继光籍贯混乱的主要原因。

我们找到定远南门大街的操箭巷。巷口坐着一个修车的老人,他告诉我们,巷口本来有个大牌子,写着“戚继光操箭巷”,但后来牌子被损毁了。虽然没有牌子,但人人都知道这里就是戚继光当年留下的操箭巷。

巷子不长,也就200多米的样子,宽度最多容三人并肩。仔细搜寻,我们才在巷内的住家门上看到一些红蓝色的门牌,上面写着“南大街操箭巷××号”。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附近学校的学生放学,三三两两的男孩子在窄窄的巷子里追打玩闹,让破旧的小巷显出一丝活泼来。熊明陶告诉我们:“这个操箭巷很有来头:传说当年戚继光来到定远老宅居住,看到宅旁这个巷子,就组织家乡的青少年在此练习刀箭,演习阵法,因此得名‘操箭巷’。”

戚继光,嘉靖七年闰十一月初一(公元1528年11月12日)出生在山东济宁,17岁袭父职任登州卫指挥佥事。20岁开始率卫所士卒戍蓟门(今北京昌平区西北),之后中武举实授都指挥使司佥事,领山东登州、文登、即墨三营24卫所兵马,随即调任浙江都指挥使司佥书,入闽抗倭后升福建总兵,后又奉命兼管广东潮州、惠州及江西的伸威营军务。荡平东南沿海的倭寇之后,戚继光奉调京师训练士兵,后又率兵出山海关援助辽东总兵李成梁,大败蒙古兵。直到56岁时受排挤调镇广东,两年后遭诬陷被罢职,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初八死于蓬莱。

“戚继光一生转战南北,几乎没有时间回定远,但在他的心里,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熊明陶说,“因为在广东被罢官之后的那段日子,是戚继光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这个时候他选择回家,以寻求精神上的安慰。”

关于戚继光回乡,还有一段故事让家乡人备感骄傲:万历十三年(1586年)深秋,戚继光还乡,三辆马车在前,一顶小轿在后,一行人等缓缓行进在官道上,忽被一队人马拦头堵住。为首一锦衣卫将官高声嚷道:“有人在万岁面前说戚继光趁着回乡转移财物,把三马车金银珠宝拉回家。”戚继光一听微微笑:“你们搜吧,我也想看看珠宝什么样子!”可是,等把箱子全部撬开,来人个个惊得嘴巴大张:这哪有一两金银珠宝,全部是戚继光写的几部军事著作的竹笺书稿,三辆马车里个个箱子全部满满的。空手而归,这些锦衣卫只能让出大道,让戚继光回乡。

虽然没给家乡带来多少金银珠宝,但戚继光却赢得了家乡人更多的尊敬和关爱,他们给这位两袖清风的归家游子营造了最好的养身伤、疗心伤的环境。据清道光《定远县志》记载:定远城乡自动集合1000多人,捐资出工,十日时间,在南门外三里一口塘边,建成一座农村庭院供戚继光居住。绿水环绕、恬静悠闲的农家小院生活让戚继光心情大悦,病情也得到好转。

在定远休养了大约半年时间,戚继光不得不重回登州卫指挥佥事岗位,但为感念家乡人的一片赤诚,戚继光给自己取号曰“南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