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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胡同里买卖家比较多

5?胡同里买卖家比较多

◎王大爷80岁博兴胡同

我就是这儿长起来的,今年八十岁,平时就自己出来进去的,一个人哪儿都去不了。天好的时候就出来晒晒太阳,现在这个地方不是拆迁吗?估计再过几个月想晒也晒不成了。这里将来肯定是一片废墟,什么时候修好,还不一定呢。过去我们家的房子从东边电线杆子那儿算起,往西都是,不过现在都归博兴饭店了,过去叫新丰泰旅馆。很多字号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改得多了,过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我知道以前这里是个澡堂子(博兴饭店东侧),再过去就是一家妓院,东边的小楼过去也是妓院。

我年轻时候就在这里做买卖,主要是做饮食业,开了一个小饭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早点铺。我们没什么字号,就在门口支个摊,卖点饼啊、煎饼什么的,都是给下等人吃的。要说开饭店我没那么好的技术。我家里从清朝的时候就在这儿住,那时还有皇上呢,住在这里有六代了。我知道棕树斜街那边姓李的老头,他们家以前是开煤铺的。在我们这条胡同出去,南口有个丰泽园饭店,非常有名的。当时丰泽园边上有个叫做新朋楼的,是一个姓王的开的,丰泽园的老板就曾经是新朋楼的小伙计,那人姓滦,叫滦学堂,到新朋楼之前,他就是一个要饭的。到新朋楼之后,就在饭馆里头当碎催,人家有心计,后来自己出来单干,当了丰泽园的老板,做得还不错。那个时代丰泽园饭店里还经常打架呢,不过是为了什么原因打架,我都忘了。

还有就是小花园旅馆,过去那是一个饭庄,叫元兴堂饭庄。在过去啊,有很多客人是吃了一抹嘴就走的。不管是清朝,还是日本人占领时期、国民党时期,都有这样的人。

还有过去闹义和团,博兴饭店的房东让义和团给杀了,我也是听上岁数的人讲的。小时候家长不让随便出门,一般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不能到处跑,很多事情也不让问。这个地区啊,钱铺、蜡铺,什么买卖都有。从博兴胡同直着走过去,前面有一所学校就是原来的蜡铺。那也是一个大买卖家,有钱啊。

以前这条胡同卖什么的都有,像现在咱们的早市一样,但那时候不是早市,是夜市。白天这条胡同里蛆也看不见,哪有大白天逛窑子的啊?要到夜里十一点以后人才真正多起来。这时候有钱的就都出来了。窑子里家家绑着一个头号大汽灯,每天专门有人过来给点上,快天亮的时候才灭了。闹一宿,快天亮了,才算安静了。

现在博兴旅馆对面的二楼底下,原来是一个钱铺,整的换零的,零的换整的,换什么钱都成。一些有钱的主儿,为了出门方便就到那里去换钱。我记得那老板姓姚,叫姚得胜。据说在前门一带,他就是最大的银号老板。解放后他好像是在东城住。

在这条胡同的西口有一家叫做三江春的饭馆,就做的往窑子里送饭的生意,送的时候不给钱,到晚上,过十二点了,就由小伙计挑着担子把吃饭的家伙拿回来,账房先生过去跟他们结账。当时都是这样,不是叫了去就给钱,有每天结账的、按月结账的,也有按年结账的。按年结账的,一般都是大买卖家,一般一百块钱的买卖就能赚八十块。利润高啊,所以由着他欠,那么大的饭店,完全能周转开。像这样一个饭店里,光小伙计就有十个八个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挣钱最多的是厨师,不过这要看厨师的名气,有钱的主儿,一看就知道这菜是不是有名气的厨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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