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青自己经历过苦难,知道苦难深重对人的伤害。听完了林白的话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握紧了林白的手,轻声道:“我不管你去做什么,但是你都要知道我还在等着你。”
林白伸手刮了一下夏小青娇俏的小鼻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总算是走进了这个女人的心里。
相比火车站的拥堵,上了火车之后,情况就好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并不算多,林白往日习惯于坐硬座出车来回,但是想到自己是和夏小青一起,怕她受不了那份罪还有车厢里面脚臭和泡面混在的味道,所以选择了软卧。
火车飞快的往前行驶,月台上送别的人群也被拉的越来越远,到最后燕京城在林白的眼中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然后火车开始驶进了偏远的荒地,眼前都是连绵成片的农田。
夏小青嘴上说要看风景,可是上了车,火车一晃荡,躺着就睡着了。林白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之后,也觉得索然无味,便也倒头睡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喧哗声传了过来。
林白定睛看去,原来是列车的检票员正在和一个一身粉红色装扮的女孩儿正在纠缠。
“小姑娘,把你的火车票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检票员例行公事的对女孩儿招手,要求将火车票拿出来检查。
那一身粉红色衣服的女孩,睁大了眼睛,盯着检票员怔怔问道:“坐火车还要买票么?”
检票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坐火车要买票这道理么,而且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傻子啊?
这一身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不是贺家大小姐贺嘉尔还能是哪个,这丫头一心想着要出门逃婚,却是忘记了自己没有一点儿独立生活的经验,更不知道钱对于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来说是有多重要,所以出门的时候,除了爱美带了一大堆衣服之外,身上是一毛钱都没拿。
这小丫头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是之前她都跟着贺老爷子做的专列,专列这种特权产品又哪里需要买票,所以她才会对售票员发出这种疑问。
林白听到贺嘉尔的话,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角度。火车上奇葩多,逃票这种事情林白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更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这位姑奶奶这样理直气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检票员懒得再和贺嘉尔再说下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收据,擦擦擦写上了几行字,然后抬头看着贺嘉尔,淡淡道:“从燕京西到番禹东,软卧,补票价700元。”
贺嘉尔看着周围人看向自己如同看向白痴一般的眼神,自知做错了事情,皱了皱眉头,伸手往口袋里掏出。掏摸了大半晌,一毛钱也没有掏出来。贺大小姐这时候终于发了急,将背着的粉红色背包摘了下来,在鼓鼓囊囊的衣服里翻了半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刷卡可以么?”贺大小姐可怜兮兮的看着检票员道。
检票员真觉得自己是遇见了一个奇葩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贺嘉尔道:“小姐,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商场么?我们只收现金!”
“什么嘛,服务这么差。”贺嘉尔一边嘟囔,一边把卡收了回去,开始继续翻着自己的背包。可是包里除了衣服再没有了任何东西。
检票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贺嘉尔道:“把你身份证给我,我登记一下!”
“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贺嘉尔怯怯的看着检票员道。看着周围人戏谑的眼神和发出的嘲笑声,贺嘉尔真想地上裂开个缝让自己钻进去。都怪那个什么白,要不是他自己哪里会被人这样奚落。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贺大小姐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火车上的检票员那都是见惯了各种奇葩存在的主儿,对贺大小姐这一套是丝毫不理会,继续冷声道:“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如果再不补票的话,我就叫乘警了!”
“我这个包包是爱马仕全球限量版的,应该可以抵那张车票了吧;还有我这个burberry的围巾,这些加一起应该抵得了那张车票了吧。”贺嘉尔眼里噙着泪,一边在心里咒骂那个叫某白的家伙,一边哽咽着声音道。
检票员一脸鄙视的看着面前的贺嘉尔,心里腹诽的更厉害了,现在这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多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要买些A货在身上带着,“我们这不是秀水街,别,磨叽,赶快拿钱出来!”
可怜贺大小姐从小到大哪见过这架势,又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看着检票员凶自己,双手捂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看到贺嘉尔这架势,笑得更欢了。不得不说,华夏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喜欢看别人出丑,喜欢看别人遭罪,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事情只要不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是一个娱乐他们的笑话。
“等我下火车去取了钱给你好不好?”贺嘉尔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火车上的检票员道。
检票员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伸手扯住了贺嘉尔的胳膊,厉声道:“走,和我见乘警去!”
检票员这话音一落,车厢里一些小年轻就叫嚣了起来:“美女,来哥们这儿里玩一晚上,哥们帮你把这车票给掏了怎么样?”
“对啊,美女,你要发挥你的缺陷嘛,让哥哥的优势给你填充一下哥哥就把火车票给你买了怎么样?”小年轻的话音一落,又有中年怪蜀黎开始接腔道。
贺嘉尔冰雪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些人把自己当做了什么。一想到自己堂堂贺家大小姐,在四九城里也是横着走的人物,一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别人见到自己都是低眉顺眼的,今天居然受了这么多人欺负,贺嘉尔心里边愈发觉得委屈起来。
越是这样想,贺嘉尔的哭声越大,周围嘲弄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堪入耳起来。虎落平阳被犬欺,讲述的最清楚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林白,帮帮她吧,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夏小青此时也被这喧哗声吵醒,听林白讲完了大概之后,心里有些同情那姑娘,便对林白轻声道。
夏小青是何等的人物,从小就是在金银窝里长大的,那眼光自然是要比火车上的这群人眼睛毒的多。别人看不出来贺大小姐东西是真品还是赝品,但夏小青却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姑娘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国际大牌的限量版。
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那块粉色腕表,看起来虽然不起眼,但是细心的夏小青还是可以发现,那是百达翡丽天空月亮陀飞轮系列中的一块,是百达翡丽有史以来制作过的最复杂腕表,亦是表厂打造的首款双面腕表,亦是百达翡丽最大口径手表。市场售价在一百三十万美元。
最重要的是这块腕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就夏小青所知,这块腕表最近一次现身是在苏富比的一次拍卖会中,被一位神秘买家拍走。能带的起百达翡丽的人怎么可能会坐不起火车,从这姑娘的娇憨模样上,夏小青可以断定这个粗心鬼肯定是出门没带钱包。
既然夏小青都发了话,林白自然不能拒绝。走到贺嘉尔和检票员面前,笑眯眯的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七百块钱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哈,我这妹妹脑壳儿有点问题。我刚去了下厕所没留神她就惹了这一出,您大人有大量,就通融一下。”林白笑眯眯的揽住那检票员的肩膀,熟稔道。
检票员接过钱点了点之后,没好气的瞪了林白一眼,手一伸,冷声道:“既然知道她有病,就不要让她随便出门,身份证给我!”
林白一愣,转头看着一边依旧委屈的不行的贺嘉尔,挤了挤眼道:“身份证呢?”
“没带!”贺嘉尔回答的倒也干脆。
林白心里叫了声苦,这姑奶奶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现在这年头,出门不带身份证的估计也就她独一份。
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揽住检票员的肩膀,笑眯眯说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现在都是实名制,谁都不能例外!”这检票员的火气还挺大,将林白的手从肩头拨下来之后,淡淡开口道,没有一点儿想通融的意思。
林白笑眯眯的看着检票员道:“真不能通融?”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么着?”检票员说话的火气越来越大,嗓门也越来越高。
林白抬手拍了拍检票员的肩膀,笑道:“别着急嘛,咱哥俩商量一下。我给你支个招,你回你办公室找盆植物放在北方。不到三分钟之内你意中人就会过来,到时候她要是不答应你,你就是下一站把我一脚踹下车我也没怨言!”
检票员看着林白愣住了,他最近的确是在追火车上的一个售货员,但是这事儿一直都埋在他心里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现在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林白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笑得像个老狐狸一般。大家都知道林白有个习惯就是见人就给人家看看相,刚才他就发现这检票员红鸾星动,眼看好事儿就要来了,只是五行命数之中有所欠缺,所以还缺最后一步没有成功。
这检票员五行属木,从三命汇通论来说乃是石榴木的年命。从他面相上看他要追求的那个女孩儿五行属金,乃是剑锋金的年命。金木相克,剑锋金过于锋锐,而石榴木过于弱势,所以两人才久久僵持不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