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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工作(1)

“喂,永汐,你在干什么啊?”

李涛,这个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诺,给你,生日快乐!”

她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覃永汐迟疑着将右手伸向他,可是眼泪却先一步从眼眶中滚出来,烫伤了手背的肌肤。

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那个人就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永汐,你怎么了?”李涛慌张地看着眼泪越流越多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你干嘛啊,不是因为感动吧,哈哈,笨蛋,不用这样啊,今天应该开心吧。”

李涛轻轻地拍了拍覃永汐的肩,示意她不要伤心,还有他在,“你这样哭,我都不懂该怎么办才好了。”“是啊,我很感动啦。呜呜。”“真的?”“嗯……我只想哭,拼命地哭,用眼泪把自己淹没。”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呢!”李涛却不管我的放声大哭,反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无关痛痒的话。

她的哭声暂时中止了,下意识地朝天空看去。的确,灰黄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着,好像随时都会降下一场倾盆大雨。

“永汐,你可以让天色变好一点吗?我今天本来还想带你出去玩呢。”李涛冲她眨了眨眼。

“什么?”“祈祷天空变得像永汐的脸一样干净!”李涛说着,飞快地用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以前更加地轻柔,冰凉的指尖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别再把天空弄脏了。”擦完,他严肃地警告永汐。

“哦。”覃永汐还是哽咽着,把眼泪压制在眼底,那个人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他确实是不在乎自己了吧,那自己这样坚持是不是也该放弃了呢。

“永汐,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吧?作为好朋友,你不不会拒绝我还在这座城市的时候让我帮你过生日吧”

“我……”她犹豫了,“是啊,怎么会呢,有你在真好。”说完,她突然发现好像自己不该这样说。

“李涛,你以后打算去哪里啊?”

覃不能挽留他,因为她只是他的好朋友,根本就没有资格请求他为了自己而留下来,而且自己并不能给他他想要的,虽然她很舍不得。

“你走之后,还会再跟我联系吗?”“嗯。我会给你发短信。”他干脆地应道。

“打电话呢?”“也打电话。”“还会送我生日礼物吗?”“你可真贪心!当然会拉。”他调皮地撇撇嘴,“你还想要什么呢?我考虑考虑。”“空气。”她刚说完这个词,李涛的脸色就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因为覃永汐视林枫为自己的空气,没有了空气她仿佛就不能呼吸,所以不知不觉的说出了这句话。

“空气?那不是很容易嘛,到处都是,而且还是免费的,哈哈。”李涛一脸的迷惑后又恍然大悟。

天空隐隐有雷声传来,真的要下雨了。

静默中,覃永汐艰难地开口:“我开玩笑的……我……”

心里的难过排山倒海,她都把嘴唇的皮都咬破了,一种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覃永汐强忍着吞了下去。

这么这么喜欢的人。

把他当空气喜欢的人。

把他当成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喜欢的人。

现在他却有了另外要追随的人,并且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也许再也不会见面……

眼泪模糊了视线,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眷恋的画面。

第一次初遇时的心动,他席卷着蔷薇香气拨动了她的心湖,干净的灿烂笑容一下子就迷惑了她……

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拥有过那么多惊喜之后,现在却是一场空了。

第一次让我觉得温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很多很多第一次让她觉得可以抓住幸福,在那个秘密基地,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她的指缝里溜走,是他把幸福放在了我的手心,难道这就预示着他们的结局吗……

太多太多的画面,勾起了覃永汐太多太多的回忆和眷恋。而这些心情,她全部都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

要割舍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枫,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可以看到我的日记呢,当你看到的时候,你会不会回心转意呢,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动到呢,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后,你还会叫我和别人在一起吗?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离开这么喜欢你的我,是你的损失,你知道吗?

可是……

“永汐,你是不是还在等待着什么呢?是林枫吗?是他的祝福吗?还是你依然爱着他呢?”李涛看着永汐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心,瞬间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

“我……我不知道。”

林枫,就连这么小小的祝福你都不愿意给我吗,我依然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连再见都不说就离开了吗?

覃永汐无力地蹲下身体,对着灰暗天空持久发呆,奢望上面会突然出现林枫的微笑的脸……

在她以为自己被眼泪淹没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已经下起了雨。

周围举着伞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看着一个浑身湿透、像是丢失了最心爱东西的女孩一脸失落地蹲在雨幕下。

李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

所有的画面在我眼里都被雨水冲刷得模糊,没有了完整的影像。只有心里一个人的脸庞却越来越清晰。

耀眼的金发,干净的眉眼,灿烂如夏日般透明的笑容。一点一点,就像立锥一样插进这个女孩的心里,痛入心扉……

永汐!你怎么了?她曾经幻把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当做林枫,可是回过神来就是大大的失望。

永汐,你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不愿意承认你还是那么在意着林枫,如果你还是放不下他那就再努力一次吧李涛抓住了她的手臂,头顶的天空也被一片深蓝色遮住,再也没有一滴雨滴入,他把她的手抓得生生的疼痛。

覃永汐看着李涛温和俊逸的脸庞,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了,不顾形象地扑到他的怀里大哭:“李涛,他走了,他走了!和他喜欢的人走了。我输了!彻底输了……”说完之后她就眼前一黑,虚弱地陷入了未知的世界……

一直以为沉睡是没有伤痛的,可是为什么梦境里却出现了林枫的背影,他越走越远……不管自己怎么的竭力呼喊他都听不到,而她尽全力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于是,连在沉睡中都是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和绝望。

清醒过来就看见李涛一直坐在旁边,而她已经回到了家里,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永汐,你觉得怎么样了?”李涛的脸上带着温和的暖意,眼神里却满是担忧,永汐尽最大的努力对他笑了笑:“很好,只是想单独静一静。所以,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她说完,不管不顾地把李涛推出房间,啪嗒一下锁上了房门。

然后不理会他在门外着急的喊叫,自己坐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朝着雪白的墙壁流泪。

对不起,李涛。

无法再面对你,因为不想欺骗你。

我现在很不好,很不好……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汹涌而下。

这样没有止境的悲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她哭累了就睡着了,睡醒了又忍不住继续哭。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房间内开始变得黑暗。

就像一颗被伤透了的心,已经堕入了不见天日的地狱,失去了光亮和温暖。

李涛没有走,他一直陪着她,不时隔着门和她说话,劝说她,安慰她。

“永汐,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我们去吃蛋糕好不好啊永汐,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呢。出来透透气会舒服些的,今天你可是大寿星呢。永汐,你在听吗?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撞门了哦。”最后的一句话起了作用。他不想再让这个唯一一个在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的人伤心,还有小妹,她也不可以让她担心。

啪嗒门终于是打开了,覃永汐自己主动的跑到洗手间里,换了衣服,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吃东西。”

李涛和小妹都相视一笑。

当自己没有留下来的机会后,不能够实现的承诺受了出来就变成了一种枷锁,对不起,伤害了你,对不起,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放不下你——林枫。

林枫其实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而且就算是毕业要发展就业,他怎么可能会离开这个地方,是自己不想再耽误覃永汐,不想看到她再为了自己而拒绝别人,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

其实,最伤人心的话就是“我们还是做朋友”这样的话了吧。

而让人悲哀的是,覃永汐不是没有试过忘记过去,不是没有试着想要把另一个人装进自己的心里,可是她却做不到。

病房里,照射进来一丝温暖的冬日的阳光,映射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就像是外面那些枯死的树木一般,没有一点点的生气。

苏沫宁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在他的身边守着他,看着他醒来又睡去,她真的害怕不久后的某一天,林枫再也不会醒来了,她就连睡觉梦里都是带着满满的担忧与悲伤。

“沫宁。”

苏沫宁在林枫的身边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吧,忙过了之后就在旁边用手托着腮吧,不知道钓了多少鱼了。

“嗯,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沫宁像条件反射一样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林枫微微的翘起嘴角,是那么的温和,就像是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仿佛其他的事都看淡了一样,又或许是看开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一切吧,但是心愿未了藏在那深深的眉间。

“你别担心啊,我没事,你是不是很累啊,那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嘛,不要担心我啊,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走。”林枫看着苏沫宁,那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最近都表现出来了,那个大少爷的架势完全消失了。

“你是不会走,可是我好害怕,我害怕我一留神你就……”苏沫宁说不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自己的喉咙里,她那大小姐的尖酸脾性也被这一段时间给磨得变得圆滑了。

“好啦,你看你,那么漂亮的脸蛋都变成什么样子啦,你不是要这个样子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可不想人家说我旁边跟着一个被虐待的妇女啊。”

“喂,你说什么,妇女?怎么可能?”苏沫宁终于是轻松了一点,“你要出去啊?”

“嗯,今天是周六,我想去90酒吧。”

“哦,是因为她吧,那你的身体?”苏沫宁担心的问,“嗯,没事的,我不想留下遗憾,我想看看,要是她还在那里的话,如果她不在那里了,或许那就是我们缘分真的已尽。”

“嗯,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你换一下衣服吧,我要去梳理一下自己,要不然被某人嫌弃,哼。”苏沫宁做了一个鬼脸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个冬天,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我就要这样挽着你的手,你可不许把我推开啊。”苏沫宁紧紧的挽着林枫的手,其实她是害怕,是担心他的身体。

林枫没有回答她的话,就是默认了。

不管外面那么冷,90里永远都是最最有热情的。林枫和苏沫宁找了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灯光也不是太耀眼,而且林枫带着一个帽子,在人群里并不容易被认出来。

“林枫,你的病,要不要告诉林伯父啊,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吧!”

“沫宁,我知道你的好意。”林枫并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在那里坐了挺久,就是上次看到永汐唱歌的那个时间点,可是都超过了半个小时她怎么还没有出现。

“喂,她可能不会来了吧,挺晚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了。”苏沫宁不忍看着林枫带病的身体再这样消耗体力,所以就想要带着他离开。

可是林枫明明就是很失望,他不舍得离开,他期待在最后一秒上天能够赐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用他一小时的生命来换取这短短的几分钟他也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神灵听到了林枫的祷告,就在他们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期待的那个人终于是出现了。

“大家晚上好,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唱歌了,之前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与鼓励,我会祝福大家的,今天晚上大家想听什么歌,只要我会唱的,大家都可以点,我先唱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我真的受伤了》送给大家。”

“唔……”下面一阵阵的欢呼声。

永汐好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的感情,那声音好像能够穿透听者的心灵,触动着每一颗受过或没有受过伤的心。

林枫听得入了迷,看着她,他看到她的伤心,看到她的脆弱,听出了她的心声,可是自己却不能给她半点的安慰,他只能这样默默的告别,不能说出再见。

他想和她说,可是都不能说出口,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面。

林枫独白:因为头晕头疼还有眼前忽然模糊一片的症状加剧,我终于去医院做了检查。

看到医院里的病人都有亲友陪伴,而我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心情很坏。生病这种事情,就算告诉爸爸,他也只会让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吧。也不能去找妈妈,我根本就不知道妈妈在哪里。

其实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一个家变成两个家之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温暖和关注了,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们吗?

想来想去,愿意陪我来的恐怕只有白痴,可是我又不想让她知道。

我对医生讲述身体的症状时,从医生越来越严肃的神色中,我隐约猜到我的病也许很不妙。医生给我开了几张化验单,和我预约下周进行更详细的身体检查,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再去一次。

后来李医生终于遗憾的对我说:“对,你的那种情况……嗯,那是最糟糕的情况……不过确诊还需要根据他接下来的检查结果诊断……希望不是,不然真是可惜了,年纪还这么小……”

最糟糕的情况……呵呵,我差不多可以猜到了,反正最多也就是死吧。不知道我快死的时候,爸爸妈妈会不会抽空来看看我。我来到上次遇到永汐小妹的空房间,坐在窗台上发呆。

还有白痴……如果他知道我快死了会怎样呢?会哭吗?应该会很伤心吧,所以我决定趁早离开她了,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适应没有我的日子,我狠心的伤害她了,所以才找到了沫宁。

其实我也很无奈,很伤心,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每当看到李涛在她的身边照顾她,我就有一种很放心的感觉,我知道,李涛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而且他之前就对永汐有好感还没有放弃过,所以我非常希望永汐可以接受李涛。

有一次,白痴晚上在路边被坏人欺负了,我实在忍不住,就冲过了过去,我还是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要保护她。

后来送她回家的时候,要离开时,她紧紧的从我身后抱住了我,我再也没有勇气再把她推开了,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可以那样子抱着她了吧,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她的手指是那么的冰冷,凉到我的心里。

曾经,我多么渴望有一天我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我说过要给她幸福,可是现在自己却做不到了,自己却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很害怕,也很不服气,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幸福总是离我那么远,害怕我还一直喜欢白痴这件事……

原谅我,白痴……

一只蚂蚁嫁给了大象。请问大象死后,蚂蚁会是怎样的心情?

答:她很发愁,下半生的时间就要浪费在埋葬大象的事情上了。

这是一个笑话,却让我觉得恐慌。

假如我变成了永汐心里的那头大象,那么当有一天我死去,她会不会也要用尽一生的时间来埋葬这份感情?或许,连同她的人生也会一并跟着毁掉……

所以我总是设法的拒绝她伤害她,甚至在朋友们都误会我和苏沫宁,就连胖子他们也认为是这样。

这件事是我一直隐瞒的秘密,虽然沫宁一直劝着我让我把真相告诉大家,可是我还是不想,我不想永汐总是那么伤心的样子,她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这段日子,我频繁的出入医院。心情很糟糕,什么事都懒得做,包括那个毕业典礼……

医生说如果控制得好,那我还能活多一段时间,可是哪有什么用,根本就不够陪永汐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