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工夫,三个孩子和侍卫手里提着野兔、狍子、野鸡、野羊等物和一些野菜回来,扔在地上,娄方过来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少爷打的,没有遇上大物,少爷有些失望。”水溶道:“要找大物就得到密林去了。”娄方道:“怕王爷着急,没走太远。”水溶道:“今天我们急于赶路,以后吧。”灵暄跑过来,依着水溶叫:“父亲,我打了大狍子。”皇上道:“还是用石珠打的吗?”灵暄一举手中的弓弩,说道:“这次是用这个打的。”那边烟火缭绕,架灶烧水,又有人拿出各种铁炉、铁叉、铁丝网上来,有人生起炭火,有人把灵暄等打来的野物进行褪毛剥皮,洗涤切割,往上涂抹各种调料,就有人拿过去进行烧,烤,熏,酱,片刻工夫,飘来阵阵肉香和菜香,皇上道:“这味道好浓,闻着就馋。”仆从把锅里的汤盛在五个碗里放入托盘,又把烤好的肉放入另一托盘,灵岳、灵川分别端了送到这边来,说道:“请圣上用餐。”皇上一看是五份。笑道:“好,在外面不用拘礼,一块吃吧。”延璋、龙顺自幼生长皇室之家,列鼎鸣钟而食,哪里见过这种野性吃法,狐疑的看着水溶,龙信也没见过,但龙信不管这一套,和水溶微笑地看着皇上,皇上兴致勃发,端碗看里面有些肉丝,又飘着花瓣和菜叶还有野山菌,喝了一口,叫道:“这是什么汤?好喝。”又夹起一块肉送入嘴里细细的嚼,大叫:“这是怎么做的?比御膳房的好,水溶,把你这厨子给我调入御膳房。”水溶道:“这不是厨子的事,是环境和心情。”延璋和龙顺也喝了一口汤,吃了肉,大声赞“好”。灵川一拍灵暄的头,灵暄站起来,要跟哥哥走,皇上夹起一块肉送到灵暄面前,说道:“小家伙留下吧。”灵暄躬身施礼,说道:“谢皇上。”坐下吃肉。那边早已又盛好了,灵岳、灵川回去端了走进围幕给母亲和姐姐、妹妹送去,又端一分来给灵暄,这才回到炉火旁席地而坐,仆从端上两人的那份,两人吃起来,围幕里丫头仆妇早已下车,一边服侍黛玉等用饭,一边生火做自己的,一时间烟火升腾,人来人往,给寂寂空山带来喧扰和生气。皇上看着高兴,说道:“你这肉正好下酒。”几人也不顾君臣礼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高谈阔论。酒足饭饱之后,皇上起身说道:“朕是吃不下去了。”侍从端了茶,皇上漱了口,说道:“你们吃着,朕溜溜。”说完走开去观赏山景。众人用饭完毕,漱口净手。仆从也都吃完了,把器物收齐放回车内。也不着急走,饭后闲散。灵暄、立言早已跑到一边玩去了,两人都自幼随父习武,手脚灵活,一会儿就到了树上,急得紫鹃、灵翮怒斥两人下来。延璋眼角一直扫着围幕里面,寄望再睹玉人一面,可惜声闻那边燕语莺啼,却是“多情却被无情恼”。
闲散完毕,众人上车,车队继续行进,皇上用餐之后,有些困乏。水溶让人打开夹层,从里面拿出被褥枕头铺好,侍从服侍皇上睡下,龙信上了另一辆车,水溶回到黛玉车上,灵暄已经枕着黛玉的腿睡着了。水溶放下左侧的板床,把灵暄放到那边躺好,盖上被子,对黛玉说:“你也睡会儿吧,晚上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呢。”两人也都躺下休息。皇上醒来,空山寂寂,只听到车轱辘压地的声音,打开车门,掀开车帘,天边残阳如血,飞鸟的暗影纷乱着天边的晚霞。问道:“我们到哪里了?”侍从低声说:“回皇上,已经快到淮安了。”一行人进了淮安,水溶早已派人快马加鞭先到淮安安排住处,通江客栈的客房都已空下来,车队在门前停住,通江客栈的邢掌柜、伙计都迎了出来,水溶等下车,进了客栈,邢掌柜安排人去招待客人入宿,卸车喂马,置办酒席。丫头婆子服侍黛玉、灵翮下车进屋。邢掌柜亲自陪着皇上、水溶等几位老爷。水溶只说举家从晹阳往京里搬迁。众人吃了晚饭,安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