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兼程,不日到了京城,朝中大臣都已得信,皇上微服私巡回来,北静王一家进京,纷纷猜测时局变化。水洛、康宁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王太妃薨逝之时没完成的修建早已竣工,整个王府修整一新,栎园更是轩丽壮美。这些年水溶、黛玉没在京,水洛、康宁管理王府事务,就住在以前的会槿园,现在更名为静明园。水洛早早就率领家下人等在王府前街迎候,康宁领着水洛的两个侍妾和众管家奶奶婆子丫头在仪门迎接,水溶在黄庭街恭送皇上、延璋回宫后又与龙信、龙顺作别,这才往府中来,水洛远远看到车队,与管事的迎着车队过来,跪倒在地,却说不出话,水溶连忙下马,两手相掺,扶起水洛,看十年岁月并没在水洛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还象小时一样憨直。就笑了,说道:“让三弟操劳了。”灵岳、灵川、灵暄也都下马、下车给叔叔磕头见礼。水洛看着三个孩子,热泪涌出。水溶道:“做了将军的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哪里像个男子汉?”水洛道:“重情重义,不矫情伪饰,哭笑自若,才是男儿本色。”水溶点头称是。又让跪迎的管家仆从起身,兄弟揽手进入府中前殿,灵岳、灵川、灵暄跟在两人身后。黛玉母女换乘轿子抬入府中仪门落轿,丫头上来打起轿帘,康宁叫着“姐姐”迎过来不及见礼,拉着黛玉就说:“可回来了,姐姐光顾着自己逍遥自在,也不回来看看我。”说着拿着绢子擦眼泪。黛玉眼圈也红了,说道:“做了母亲还这样孩子气。”携了康宁边说边进内堂,在内堂坐定,众侍妾丫头婆子纷纷过来拜见王妃。康宁的女儿灵鹮、灵娉给黛玉磕头行礼。黛玉看这姊妹俩,都清新秀美,姐姐灵鹮有些像康宁活泼好动,妹妹灵娉却很文静。她们比灵岳、灵川小,却比灵暄、灵烟大,黛玉把她俩拉到跟前问长问短。灵翮、灵烟也过来给婶娘磕头,康宁见着姊妹俩出落得标致秀美,仪态出尘,心内欢喜,扶起来看个不住,把灵烟揽在怀中,啧啧称奇:“竟有姐姐的风范,将来又是一个林姐姐。”看到紫铭,肤白胜雪,秀丽夺目,幽清寡合,问道:“这姑娘是谁,怎没听说过?”黛玉道:“她叫紫铭,是与灵岳同归认亲的。”把紫铭的事说了一遍。康宁叹道:“可怜见的。”黛玉让紫铭给康宁行礼,紫铭躬身福了福。康宁不以为忤,问道:“灵岳、灵川回来,怎么不见?灵暄呢?咱们三老爷念叨着呢,想孩子。他喜欢儿子,偏偏我们没有。”又瞧了那两个侍妾一眼:“他们也养不出来,也是我们命中无子,三老爷就等见侄子,好领着他们玩。”黛玉道:“三老爷贵为将军还象以前好玩?”康宁道:“是呢,也没什么长进。”黛玉“噗嗤”笑出声来。众丫头婆子也掌不住笑了。康宁不以为意。黛玉说道:“他们哥仨在前堂叩拜叔叔呢,一会儿就过来拜见婶婶。”说着话,康宁的丫头蝉儿打起帘栊,灵岳、灵川、灵暄进来先给母亲请了安,又给康宁行礼,康宁喜欢的不行,高兴地说:“我们水家竟有这等传人,母亲见了会欢喜,就不怪我了。”灵翮、灵鹮、灵娉、灵岳、灵川、灵暄、灵烟又都互相行礼问候。康宁命摆宴与王妃接风洗尘。前面水洛为水溶摆宴,又让三兄弟出去吃席。各自畅叙别情。语不闲叙。
宴毕,康宁命人服侍王妃、郡主、世子们休息。栎园重修之后,更显开阔壮丽精美,虽然多年无人居住,总有人清扫打理,康宁派人收拾得妥妥帖帖,专等水溶、黛玉回来。灵岳、灵川住进瑞萱园——现更名“尚清”馆,庭院阔朗,房屋轩宏,游廊四回,正房后,树木掩映,曲径幽深静谧,几处高大的房屋错落在林间。紫铭随侍灵岳也住进尚清馆;灵暄住在紧邻尚清馆的崇虚轩,高乔古木点缀其中,王府水系中的一曲流水流经此地,飞桥拱檐,流水潺潺,矮树荆丛奇花异草种成各种图案,明丽清新;灵翮住进怡芳园,画廊流彩,挂着各色鸟雀,廊下院中种满了梨树,春天花开胜雪,洁白一片——因此更名为梨雪园;灵烟年幼,虽有婆子、丫头、奶娘服侍,黛玉不放心,让住在紧邻栎园和栎园相通的一个院落,里面芭蕉迎门,沼池通幽,柳树绕庭,因想到“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之句,黛玉为这院落命名“啼柳”,既暗含灵烟的名字,又与灵翮住的梨雪园出同一典章,显其姊妹之意;灵鹮、灵娉分别住在绣琳苑旁边的馨风榭与辉月阁。都是雕梁画栋,桃李盈目,富丽雅致。安顿完毕,黛玉、康宁又到一起,相聚甚欢,要连床夜话。水溶叫苦连天,说回来就受康宁欺负。为让她姐妹尽兴,自己到青木园住了两天,之后再也不肯相让。水洛到其妾室房中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