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后,皇上又把水溶留住,哈哈笑道:“听说昨日王妃相看女婿,如何呀?”水溶脸色微红,笑道:“贱内关心小女情切,让英王见笑了。”皇上说道:“以王妃看来,我那延璋可否配得上郡主?”水溶笑道:“贱内对英王很是赞赏。”实际黛玉的说辞是“长得也还罢了,不知性情如何”,水溶当然不会把黛玉的原话讲给皇上。皇上点点头:“水溶,你总理东西二府,何等决断,这儿女婚事还得王妃把关?”水溶道:“臣女虽非拙荆亲生,这些年待若己出,前次婚事没与她商量留下遗憾,贱内耿耿于心,如再做河东狮吼,臣怕是应付不来。”皇上更是奇怪:“林王妃看着柔弱多情,通情达理,怎会如此?”水溶强笑道:“陛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臣实在惭愧。”皇上笑了一阵,说道:“王妃既已相看,这件事就说定了。”
水溶回府将这件事说与黛玉,黛玉冷笑道:“我嫁女儿当然要看看,他是皇子又如何,即使是当今……”忽想到当年与皇上的纠葛,转口说道:“我不同意,他还强按牛头不成?”水溶说道:“我说不过你,你做什么都是有理的。”黛玉说道:“那是自然。”说着也就笑了。虽然还没行聘,满朝文武都已知道北静王郡主于英王延璋为妃。就猜测英王延璋在立储上要有胜算,对英王也就格外恭敬。延晟年龄尚小,对权力之争还不很上心,皇后着急万分。朝臣见北静王回朝之后,就受皇上器重,也都来奉迎攀附,很多王公就想与水溶联姻巩固势力,纷纷托媒说亲,如只是一两家,水溶还真难以推辞,来人一多,儿女有限,不能答应一家,得罪太多人,反而有了借口一律回绝。放出话来说,儿女亲事,王妃作主。很多大臣都知道水溶未成亲之时,就因爱宠生敬惧,对黛玉言听计从,又听说黛玉相看延璋一事,连一个非亲生的庶出女儿都如此挑剔,皇子都不放过,亲自相看,又何况为亲生子择配,言谈之间虽觉可笑,也都不怨怪水溶的回拒。水溶以惧怕黛玉为由,周旋众臣,很有成效。那些王妃命妇都想为自家女儿找个好出路,北静王名声显赫,水氏三兄弟品貌绝佳,自然成为上选,不为北王拒绝所困,纷纷找机会与北王妃接触,夸赞自家女儿。黛玉本来蔑视豪权,更看不惯这种嘴脸,只说孩子尚小,要专心上进,不忙求偶。王妃命妇们心有不甘,只能再寻机会,反正北王世子定亲之前都有机缘。
黛玉被这些事搅扰得心生烦乱,水溶道:“都怪你生这么好儿子,让人抢。”黛玉瞥他一眼,说道:“要怪当怪王爷位高权重,有人攀龙附凤。”水溶道:“这些人中就没有好的?”黛玉道:“我怎知他们是为你王爵而来,还是为我儿子而来,王爵不能久侍,婚约却要长久,免得今后有事人家怨责,我们烦恼。再者,这权贵之家的女儿没听说有几家是才貌俱全,品性皆优的。”水溶故作忧态:“王妃挑选如此严格,我那世子还能找到媳妇吗?”黛玉推他一把,水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