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鼎圣人带着他到了一个海岛,把他托付给一个渔家,自己驾舟出海,希望能找到南海宫,水溶在海岛上无事闲游,发现海岛的一角断崖高耸,环谷岿立,向东渐低入海,成半岛之形,这半岛之上树木异常硕茂,叶子绿油油的闪着亮光,比别处大不相同,好奇心起,往这边半岛而来。进入密林深处发现土质松软肥沃,人迹不到,甚为惊奇。便斜躺在一个巨大古树隆出的树根上,眯着眼睛享受这里的静谧安和,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一阵嘈杂的鸟鸣惊醒,睁眼一看,两只如鹤似的巨大白鸟正用它们细长的鸟嘴刨着一个古树的根部,树林中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的一群羽尾艳丽的鸟成包围之势冲着两只白鸟啾啾尖鸣,两只白色巨鸟充耳不闻,继续刨着。突然一声悠长而锐利的鸟鸣声起,盖过了群鸟的鸣叫,刺得水溶耳鼓嗡嗡直响。群鸟闻声如听号令向两只白鸟发动了攻击,两只白鸟已然从树根底下刨出一物,一个翠绿的圆环环护着一颗巨大的珠子,两个白色的小珠环绕着大珠在圆环内盈盈滚动,雄鸟叼起圆环向空中冲去,雌鸟扇动硕大的翅膀迎向彩羽群鸟,想要护卫爱侣离开。
鸟羽纷飞,鸟鸣纷乱。水溶焦灼地看着鸟类之间的战争,白色雌鸟双拳难敌四手,白色的羽毛被啄得漫天飘落,一只五彩缤纷的大鸟锐声长鸣,从彩色鸟群后面疾飞而至,伸出尖利的鸟嘴向白色雌鸟的眼睛啄去,白色雌鸟正疲于应付群鸟的围攻,不意有鸟偷袭,被啄了个正着,一声惨痛的哀鸣震响在密林上空,那只叼着翠绿圆环的雄鸟已然飞离海岛,听到爱侣的哀鸣一个回旋,迅飞而回,锐利的尖爪向那彩色巨鸟头部抓去,两只巨鸟错身而过,白色雄鸟脚爪之上挂着彩色的鸟羽。乘五彩大鸟吃痛停顿之际,两只白色巨鸟冲向大海的上空,五彩大鸟随即长鸣,催促群鸟追击。
白色雄鸟想把那个珠子吞进口腔的囊中,而绿环显着太大,吞咽不进,正无计可施,那雌鸟又一声哀鸣,雄鸟大惊,急忙飞到雌鸟身边,张嘴助战,那个圆环脱口落下,雌雄双鸟急速飞下,雄鸟伸出长嘴叼住了珠子,那个绿色圆环从珠身脱落,下坠之势不减,直堕入海。雄鸟把珠子咽进囊中,睥睨着彩色鸟群。五彩大鸟亦知白色雄鸟的厉害,以尖鸣催动鸟群攻击白色雄鸟。自己却向雌鸟啄去,白色雄鸟被群鸟绊住,无法援助爱侣,白色雌鸟失了一只眼睛,在五彩大鸟的攻击下节节败退,退回了海岛上空,海岛上的人们惊奇的看着群鸟混战,胆小之人以为冒犯了神灵,天降奇祸,跪地祈祷。水溶早已爬上了断崖观战,看那白色雄鸟虽可逃生,却随着雌鸟退回海岛。
水溶知道有些鸟类雌雄相随,生死不弃。显然这白鸟属于这一类,大为感佩,苦于无翅高飞,难以为助,只能站在断崖上干跺脚。忽然那只雌鸟如断了线的风筝,直堕下来,摔在断崖之上,雄鸟大急,不顾群鸟的攻击疾速而下,落在爱侣身边,雌鸟的脖颈歪在一边,已摔断了,雄鸟奋声长唳。五彩大鸟催动鸟群密如箭雨向下直冲下来,水溶拔出长剑,旋身击刺俯冲下来的鸟群。“刷,刷”两剑,两只彩羽鸟跌落于地,然鸟群密集,不断俯冲而至,水溶一个疏忽后肩被鸟啄中,顿感酥麻,心知不妙,纵身到了白色巨鸟身边,舞动宝剑,织成剑网,护住了自己和两只鸟。
正在危急时刻,划然长啸破空而来,水溶大喜,知道是师父到了,天鼎圣人宝剑上下翻飞急密如雨。群鸟避忌,飞上高空,啾啾不肯善罢。水溶住了手,去看两只白色巨鸟,雌鸟两只眼睛血迹斑斑,雄鸟用嘴梳理好爱妻的羽毛,看看水溶,眼里流露着悲哀而又期盼,蹭着水溶,水溶不解其意,伸出手欲要抚摸它的羽毛安慰它丧妻之痛。雄鸟脖颈伸缩,用力一吐,吐出那颗珠子,衔着放进水溶手里。突然疾飞而起,冲向半空,没等水溶反应过来,它又俯冲而下,一头撞在山崖上,身体重重的摔在雌鸟身边。
水溶心潮翻涌,呆呆得看这两只巨鸟的尸身,那群彩羽鸟看到水溶手里的珠子,不避危险,向下俯冲过来,那只五彩大鸟直扑水溶,天鼎圣人挥剑直刺五彩大鸟,五彩大鸟长嘴咬住水溶的同时,天鼎圣人的长剑也刺进了大鸟的身体,水溶听到大鸟中剑后的长嘶,意识逐渐模糊。
水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渔家床上,四周寂静无声,挣扎起来,出了屋门,岛上空荡荡的。水溶大惊,满岛寻找人到哪里去了,可人影皆无。远远看到群鸟大战的半岛上,那油光闪亮绿意浓浓的密林变黄枯萎,水溶此惊非小,忙跑过去一看究竟。天鼎圣人站在断崖之上,手里拿着那颗珠子俯视着枯萎的密林出神。水溶惊道:“师父,怎会如此?岛上的人呢?”天鼎圣人道:“岛上的人都走了。这片密林被称为仙化之林,据说是神物所化,内有仙鸟——素雪鹤守护。岛上之人都不敢进来,怕冲撞神灵。不知哪里来的一群鸷鸾,那是传说中有着彩色的羽毛类似凤凰却阴鸷凶毒的鸟,很少现世,降之谓之不祥。与素雪鹤一场大战,素雪鹤战死,岛上渔民畏惧,纷纷逃离。”水溶道:“素雪鹤至死不舍那颗珠子,那颗珠子是什么?”天鼎圣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子,道:“鸷鸾似乎为它而来,素雪鹤至死不舍。鸷鸾鸟剧毒无比,被它咬中,万无生理,幸亏这珠子救你一命。而这颗珠子又吸收了此地的精华,树木都因而枯萎。”天鼎圣人把珠子还给水溶,道:“此珠非凡品,当珍而藏之。古木灵禽自知先机,或有后续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