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鹮恼道:“快给我个主意,别打趣我。”
灵岳见她恼了,知道此事对她意义非凡,便道:“因何定要与王爷去买?”
灵鹮道:“上次打了杨青,这次王爷必不肯让我一个去逛的。”
灵岳道:“妹妹可以在宫门口等着明王爷,让明王爷带妹妹去逛。咱们王爷就不会有何说辞了。”
灵鹮眼睛一亮:“好主意,我因何未想到,舅舅定会带我去的,他最疼我了。”
今日灵鹮在宫门口等水溶等得气闷,本来不想再去吹风,奈何四姊妹说好了让她去买刺绣所需,灵鹮于琴棋书画、女红针黹等无一专长,如何送礼的确大费踌躇,姊妹们伴着相送如何不喜,然总要出些力气才能名副其实。因而下定决心不负姊妹所托,买来这些物事。
水溶哪里知道她的肚肠,次日上朝并不理会灵鹮在马上踌躇满志,在宫门下轿竟入大殿。
皇上登殿,众人山呼万岁,刚起身肃立,外面太监急步跑上来:“陛下,抚远将军之子吏部参事付锐上本,说昨夜抚远将军付棣在府中被杀。集贤殿大学士付林告假。”
“什么?”皇上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漆黑一片。众臣相顾失色,顿时乱作一团,朝中重臣夜间被刺而死,这还了得?龙信、水溶也是相顾愕然。
半天,皇上才回过神来,问道:“如何被杀?详细说来。”
那太监支吾半天也说不明白,皇上怒喝:“宣付锐上殿。”
不一时,付锐穿白戴孝,哭上金殿。皇上喝道:“先别哭了,说清楚你父如何命亡?”
付锐方止住悲声,哽咽道:“回陛下,详情微臣亦是不知。昨夜父亲在书房寝处,今日清晨,仆人前去服侍,推开门却见父亲已然气绝,咽喉一处伤口。这才惊叫出声,惊动了府中家人。来告知微臣,微臣才上报京兆尹,上本朝廷。”
皇上强自镇静,传旨道:“这还了得,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藐视王法刺杀皇亲国戚、朝之重臣,不是公然造反是什么?九门提督陈栋、提刑司巡检马万年立刻彻察此案,务必捉住凶手以正典刑,正我朝廷威仪。”
“是,臣领旨。”陈栋、马万年二人出班领旨。
皇上又对付锐说道:“尔父勤劳国事,今日枉死,朕痛何如之。特追赠太保太傅之衔,赐金千两以为丧仪之费。”
付锐叩头谢恩。皇上命他下殿回府操办丧事,又命陈栋、马万年即刻去将军府查察。这三人下殿之后,皇上哪还有心情问朝政,宣布散朝。
水溶、龙信率文武众臣恭送皇上回宫之后,相携出殿。两人各自凝眉,未交一言,刚一出宫门,灵鹮就迎上来,欢喜道:“舅舅和王爷一起来,真是太好了。”
龙信道:“有什么好?看到你这丫头就一肚子气。”
灵鹮撒娇地拉住龙信道:“我可是天天都想着舅舅的,今天特地来等舅舅。”
水溶脸一肃,道:“今日你出来,不是护卫我的,是来等舅舅。行啊,明王爷,瞧你这外甥女儿可比我这侄女亲啊。”
灵鹮道:“王爷真是的,与您老人家天天见面,有什么亲不亲的,与舅舅相见不多,自是想念。舅舅,今天带我到街上转转啊?买好东西孝敬老人家。”
龙信道:“丫头是孝敬我才上街买东西还是为上街买东西才孝敬我啊。”
灵鹮脚一跺:“舅舅?”
“北王爷、明王爷,请留步。皇上有旨,请二位去御书房。”徐庆一路小跑过来。
水溶、龙信互望一眼,就知道是为傅棣被杀一事,这件事不是短时间内能完的,便对灵鹮道:“今日朝中有要事,你先回府,不许到处乱跑。”
水溶又对曹云、展平、娄方道:“你们三人先送小姐回去,亲自交给王妃,不许她到处乱走,一会儿再来接我。”
曹云、展平、娄方答应着请灵鹮回府,灵鹮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无可如何。只好悻悻然地随三人回去。
水溶、龙信看他几人走远,方转身离了宫门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以手扶额,那额头皱成了核桃。见他二人进来,坐正了身子,问道:“两位王爷如何看待此事?”
水溶、龙信对这件事都一无所知,本想散朝之后探问个究竟,皇上此时召见询问,自是无法回复,便都沉默无言。皇上看了看他俩,亦知道他们定是无从说起,站起身道:“走,我们去将军府。”
三人带着侍从到了抚远将军府,只见府门上挂着白绫,府内白幔飘飞,一片哀声,家人仆妇象没了头的苍蝇慌张忙乱,灵堂已经搭好,可是棺椁未到,尸体停在书房旁边的鹿耳钻山小屋内,付锐正陪着陈栋、马万年在书房勘查,听说皇上、水溶、龙信来了,忙迎出来。皇上道:“你身上有孝,就不必见礼了,我们来看看情形,陈栋、马万年看得如何了?”
付锐道:“陈大人与马大人正于书房察探。”
皇上点点头,向书房走去,水溶与龙信向付锐致了哀思,道了敬勉之意,安慰了一番,才随皇上进了书房。靠北墙一溜的古董架子,上面摆着古董花瓶,旁设一个大红木桌案,案上摞着几本书,笔墨纸砚俱全。转过屏风,是付棣寝卧之处,炕上被褥凌乱,显是晚上睡过。三个人出来,皇上问陈栋:“可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