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加快了步伐,跟着那七个东瀛人而行,东瀛人穿街过市,毫不停歇,直向城外,出了城,速度更快,几乎是足不沾地,到了无人之处,像一阵风似的,霎时不见了踪影。灵暄待要赶上去,奈何皇上跟不上,总不能为了好奇,置皇上于不顾吧。便停了下来,候皇上旨意。皇上累得里老歪斜,远远地赶到,说道:“罢了,不追了,我们找家客栈住下,朕可走不动了。”
灵暄陪着皇上在路边休息,龙信去找店家。在据此十几里处才找到一家客栈,破败荒凉。龙信回来接了皇上与灵暄,到了那荒村野店,令店家作了饭食。皇上累得紧也饿得紧了,哪还顾得上做的精粗,味道如何,一律咽下,灵暄更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皇上与龙信看着他的吃相憨顽可爱,一厢吃,一厢瞧着他笑。灵暄以为鼻子上粘了饭粒,忙用手去擦。皇上笑道:“罢了,没有的。”
灵暄不好意思起来。
皇上放下筷子,说道:“可填饱肚子了。明王如何?”
“臣亦用好。”皇上还没等问灵暄,灵暄见桌上盘子已空,便起身叫店家:“店家,再填些来。”
皇上便不问,店家又上了些饭菜,说道:“小爷,就这些了,我们店小,平日客人不多,不好多备。适才来了七人,饭量极大,吃得尽了。”
灵暄道:“放着吧。”店家放下饭菜转身欲走。
龙信问道:“适才来的七人可住在店中?”
店家摇头:“吃了饭就去了,好似急于赶路,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不知是哪里人。”
皇上与龙信起身道:“暄儿吃着,我们到外面走走,透透气。”二人出来,外面晚霞如火,照着这一片秋收过后像被野兽啃过的田野,明王道:“这些东瀛人结队进京,又张皇出京。陛下看可有事体?”
皇上道:“东瀛国事不稳,各据一方,互相征伐,前些时,听说已把吉原大名赶出封疆,吉原若有所动作,必要有所倚仗。难道是冲那件东西而来。”
“御龙圭?”
“不可不虑。”
“臣追上他们,问个清楚。”
“他会告诉你吗?明王看,若论实战,你与灵暄可有胜算?”
龙信游疑了:“臣习马战,于剑技之术亦娴熟……”
未等龙信说完,皇上道:“灵暄说,这七人武功甚高,适才出了城门,到了林野之地,一眨眼就不见了,可见一斑。其武功家数,非明王所擅。灵暄年幼,对方人多势众,万一有个闪失,你我回去如何见水溶?”
“那御龙圭?”
“御龙圭只是朕之猜测,为一不实之事而损朕之股肱,不取也。”
龙信也知对方武功高强,己方难有胜算,又有皇帝在,为保皇上安危,真打起来,必碍手碍脚,再让皇上有个意外,其罪非轻。也就不再坚持。
皇上道:“只要北王府无恙,即便御龙圭有失,也必有平乱之策。明日回京,与北王探究对策。”
两个人回到店内,灵暄把杯盘打扫干净,正瞅着它们运气。皇上笑道:“还没吃饱?这小小肚腹竟如此能装。”
龙信道:“暄儿习武之人,消耗甚多。又是长身子的时候,这吃上可含糊不得。我瞧着将来比灵岳、灵川还要高些。”
灵暄道:“父亲也这样说,父亲还说什么时候,我不需吃这许多,功夫也就练成了。母亲说要给我多攒些体己钱,将来多给我些,怕没饭吃饿着了。”
皇上哈哈大笑:“王妃偏心。北静王的儿子竟然能饿着,那朕之江山不白坐了。好让王妃放心,有朕一日,就不会让你饿着。”
龙信也笑:“怕什么,还有舅舅呢。有舅舅吃的,就有你的。”
君臣戏语一时,各自休息。灵暄勤于习武,一般都到三更时分,此时都要加一顿夜宵以补身体消耗,如今本没吃饱,又到了平日饭时,怎么也睡不下,悄悄起来,到外面看可有吃的。在店里厨房,他什么也没找到,就像店家所说都吃尽了。他走出店门,外面繁星满天,四野荒寒,灵暄到了地里,寄望于农人收割时或有遗留,拿回去令店家做熟。那是一片洋番薯地,灵暄看着果有遗漏的秧苗,便上去拔出来,真有几株是带着番薯的,甚为高兴,高高兴兴抱着往回走,忽然眼前一花,影子连闪,霎时过去了,正是那家店的方向,灵暄大奇,纵身而起,向前追去。就见前面人影鬼魅飘忽,越墙而入,灵暄知道来者不善,跟着跃入,大喝一声:“什么人,到此意欲何为?”
那几人猛然站住回身,他们奔驰甚速,即使越墙之时也如履平地,身形无丝毫停顿,速度亦不减,此时说停就停,灵暄没有防备,收身不及,差点撞上。灵暄也看清了,他们是四个人,且正是那七个东瀛人中的四个。
那四人盯着灵暄拔出剑来,一人生硬地说:“白日,就你能跟上我们,功夫不错。哪个门派的?”
灵暄出来找吃的,并没带剑。此时面对强敌,掂了掂手中的番薯,笑道:“番薯派的,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深更半夜越墙而入,要做贼吗?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