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暄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反应。皇上又拿起一把剑,在灵暄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把剑朕佩之多年,乃先皇之赐,今日钦赐于你,形同尚方宝剑。慎用之。”
灵暄认出那是杀敌时所用,面上就有了笑意,眼睛里也有了些许光彩,张口说道:“谢陛下。”声音微弱。皇上知他虚弱之极,需要静养,便道:“还有一些物事,朕交于北王,等你好时,向他要,他不敢不给,他不给,你告诉朕,朕治他罪。”
灵暄笑了笑。“好了,你好生养伤,不许淘气,朕每日派人来问,等大好了,要淘气到宫中去淘。免得在这里惹王爷嫌,旧伤未愈添新伤。”回身又对水溶说道:“听说康王亦在府上养伤,朕也看看他去。”
皇上一出去,黛玉进得门来,看到那方金印,拿起来,愤愤地摔到地上,恰好灵烟进来:“母亲怎么了,哥哥不好吗?”
黛玉道:“什么钦封重赏,功名传世,怎敌得我儿一条性命?我只让他好好的便了。”
灵烟拾起金印,交给幽兰,走到炕边,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贴近灵暄的脸看了半日,说道:“哥哥受伤,却好看了。”
黛玉怒道:“烟儿说什么!”
灵烟吐了吐舌头,脱鞋上炕盘膝坐于灵暄身边,手托香腮,歪着头,看着灵暄,说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灵暄看着妹妹眼睛红肿着,知道哭了一夜,艰难地举起右手,放在眼睛上做擦泪的动作,嘲笑地看着灵烟。灵烟大怒,举手欲打。灵暄立刻做出疼痛难忍的表情,灵烟放下胳膊,回身于炕桌上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粽子,张着嘴,好像很痛的样子。举起给灵暄看,笑嘻嘻地看着他。灵暄便哭丧了一张脸。
欢香头了几块热热的毛巾,黛玉过来让灵烟靠后些,掀开灵暄的被子,亲自将热毛巾敷在绷带上面催发药性。又将被子给他盖好。
水溶、灵岳陪着皇帝从康王处出来,灵岳瞥见紫铭坐在院中角落处出神,送走皇上,来看紫铭,说道:“康王身子大好了,不必过于哀戚。”
紫铭没有看灵岳,轻声说道:“他说他要退婚。”
灵岳道:“紫铭应该高兴才是,王太妃无法逼你出嫁。”
紫铭自顾自说道:“他说他没有本事保护我,不配娶我。”
“紫铭,有机会我带你去南海,那里海浪翻滚,月光下碧光粼粼,似乎是满海的珍珠辉映着星光,分不清是星落大海,还是珍珠升空,景象之壮观安谧足以阔人胸襟,宁人心怀。于昆仑冰雪之高寒宁远不同,可说各为奇观,俱是壮景,各有各的好。”
“灵岳,他为何甘舍性命救我?在这个世上,待我好、疼我护我的人只有三个,你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他——差点没了命。”
“康王救你,是不可割断的骨肉亲情,我、李侍卫与你都无血缘,救你,同与不同。紫铭可细思来。”灵岳拍了拍她,说道,“我要去看看灵暄。”转身欲行,紫铭拉住他,“我也去”。两个人来到栎园,水洛、康宁、灵鹮、灵娉围着灵暄又是哭又是笑,柳霆英、付钰兄妹也都在这儿,无法上前,只在后面静静地站着,付钰本来立于灵烟之侧,见灵岳与紫铭进来,便躲在丫头们身后,使其勿见。众人嘱咐灵暄好生歇着,不要性急,闹腾了一阵子方各自去了。
次日,付钰与柳霆英说付锐伏法,东瀛人远去,看着无事了,久住王府多有不便,不能一世都依赖王府不是,要回家去住。柳霆英看妹妹良久,听妹妹说得有理,便同意了。又怕妹妹真有个好歹,想一并回付府以保护妹妹。兄妹俩来见水溶、黛玉辞行。黛玉、水溶挽留二人多住些时日。付钰执意要走,柳霆英也说,虽说不住这儿了,还会时常来看望王爷与王妃。水溶、黛玉见挽留不住,也就罢了。灵岳听说付钰走了,怅然良久。
几天之后,康王与李彦诚伤势见好,各自谢王府照应之情,也告辞去了。紫铭只得跟康王回府。至于康王太妃怎样怒斥紫铭,康王如何回护,暂且不表。单说水王府,最初几天,黛玉天天涕泣,怕灵暄看到伤心,就偷着抹泪。而水溶怕黛玉看到灵暄的伤口又增伤感,每次换药时,都支开黛玉。灵暄每日吃着天鼎圣人给的药,灵岳为他导引,水溶亲自用白玉葫芦里的药为他培植气根,深蕴气海。
天鼎圣人给的药可不是普通的药,那是天鼎圣人穷一生之力而得。白玉葫芦里的红色药丸是专门增植气息强劲内力的,练气之人吃三粒,即可增甲子功力。青瓷瓶里的黑色药丸可洗筋易髓。灵暄真的是因祸得福。而皇上送的那些珍奇药材,更是每天当饭吃,一张嘴都一股人参味,灵烟不断取笑他。这期间,各亲朋好友都来探望,不说水漓、灵翮、延彰、延晟,就是勇毅王妃偌大年纪也由焉宁扶着颤颤地来看娘家的侄孙,又是哭小小年纪受这样的伤,怎么受得了,疼也疼死了,让姑奶奶也心疼欲死。又说暄儿大难不死,都是神佛保佑,让到庙里去谢谢神佛。水溶与黛玉都一一听着。
外面报说文宣王和十六爷来探望三少爷,水溶忙接出去。里面娘儿几个说着家常话。焉宁因说:“灵川的事定了,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