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道:“现在我空闲了,让他过来吧。”贾政等答应着,又提起贾母寿诞,想好好办一办,大家热闹热闹,邀请黛玉也过去。黛玉不置可否,只问贾兰读书情形,说将来光大贾家门楣必是此子。贾政道:“我这三子,珠儿早夭,宝玉怪诞,环儿又不长进,此生无望,唯独兰儿尚可期待。”黛玉恭贺贾家后继有人,又问贾珍宁国府收拾情况,何时搬回去等等,闲话一阵,贾赦、贾政等告辞而去。
送走贾氏众人,水溶回来问黛玉贾母寿诞因何不去。黛玉笑了笑并不作答。水溶道:“老太太千秋,我本该也去祝贺,然我在孝中,不便前去。你不必顾虑到我,在家闷了许多时日,去闲散闲散会会姊妹也好。”黛玉道:“整个王府都在孝中,我岂能前去?再说……”水溶道:“我知你顾虑到我心绪不佳,想在家陪我,可事情已然过去,我亦已释怀,你不必担忧。至于说‘孝’,你又没过门,跟着守什么?”黛玉斜他一眼:“我没过门,不该做的事情多了,你都让我做了。独这一件却不让我跟着做,是何道理?”说着转身进了里间。水溶跟着进来,黛玉从柜中拿出一件新做的雪青蓝长衫,递给水溶道:“穿上试试,看合身不?”水溶惊喜非常:“给我做的?怎么做的这种料子?”黛玉道:“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东西,怕做不好糟蹋了,就拿这料子试手,等做得好了,再用好的给你做。”边说边抖开青布衫帮他穿上,一边比量拿捏一边说,这儿肥了,那儿瘦了,这儿针脚不好。水溶笑呵呵的站着任她摆布,黛玉各处都看到了,让他脱下修改,水溶笑道:“就这样穿着吧,我看挺好的。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东西呢。”黛玉笑道:“又瞎掰了,那么多老婆丫头不都是为你一人的?还说没人专门给你做东西?水溶道:“那怎么能一样?她们是不带情谊的,不比你这带情谊的。”黛玉道:“我不相信,惠姨娘、锦姨娘她们没给你做过。”水溶笑道:“她们做的和那些老婆丫头做的有何区别?还不是一样。”黛玉道:“该去看看锦姨娘了,别弄得一家人都生分了,做那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之事,重蹈铃姨娘的覆辙。”水溶笑道:“这叫三千专宠,有红颜知己相伴,还管她做甚?愿意怎样就怎样吧。”黛玉道:“锦姨娘从小服侍你一回,就落得你这样一句话,可见男人都是没良心的。”水溶拉着她坐下:“别管别人的事,我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我不会亏待锦儿,但是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玉儿,别在我们之间再加进一个来。”黛玉默默不语,水溶用力握住她的手充满深情地看着她,黛玉的手被他握得生疼,赶紧甩开,瞥他一眼,秀口一抿:“痛死了。”水溶笑道:“玉儿,听说贾老太太很爱热闹,我们送她一班小戏可好?”黛玉道:“我也这么想,好容易大舅舅他们都回来了全家团聚,也应该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