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心雨和张大春边搀扶着四奶奶到屋外就诊边说:“杜常委,除了于勇以外其余四位候选人我都赞成,我都投一票。”说着话把四奶奶搀扶到了办公室的大排凳上。
四奶奶抓住苗心雨的手,喘着粗气说:“小雨,怎么不投小勇那一票?你不赞成他?”
苗心雨:“不是!”
“那是怎么啦?”
“奶奶!于勇年轻,再说电器厂的压力这么大,他……”
“他怎么啦?你说!“
苗心雨:“我……”
四奶奶生气地说:“你,我、我什么?你说!”
苗心雨:“四奶奶,选举哪有老婆投自己男人的票的?说出去人家不笑话?”
四奶奶:“胡说!怎么不能投?小雨呀,你寻思这是给你自己家选干部?咱是组织、是给组织选干部,快进去!进去!”
党员活动室里。
唱票人:“心雨同志,快点!”
苗心雨填好选票,送到唱票人手里。
唱票人:“本届投票结束。实到59人。发票纸59份。收回票纸59份,有效选票59份,下面公布得票结果!”
计票人迅速地在当选人名字上面写好当选票数,退到一旁。
唱票人:“于勇同志58票,周三洋同志53票、林世金同志50票,周明同志58票、肖玉琴同志54票。”
杜常委、张大春带头鼓掌。
全体党员鼓掌。
活动室外,围观的群众鼓掌。
张大春走出活动室来到四奶奶跟前:“四妈,小勇当选了!”
四奶奶:“好哇!哎呀,春呀!小勇摊了多少票?”
“放心吧!四妈。五十九个人选举,小勇摊了五十八票。”张大春高兴地说。
面包车上。
四奶奶披着大衣,依在于勇怀里,喘着粗气说:“勇啊!奶奶这辈子,大车坐过、小车也坐过、火车坐过、大船坐过……”
于勇:“奶奶,您想坐坐飞机?”
四奶奶笑着摇摇头:“不坐,不想坐!听人家说,坐那玩意发晕,不想!不想!”
“奶奶,您想什么?”
四奶奶:“哎,奶奶这辈子开了多少次代表会。大楼住过,小楼住过,住那楼房真是好哇,又宽头又清亮。可那都是公家的,城里头的。我就寻思着什么时候咱家户人能住大楼,住在自己的大楼里,死了也能闭上眼,”
于勇:“奶奶,放心吧!咱一定能住上大楼!”
四奶奶幸福地说:“好!好!奶奶就巴及着这一天呢!”
敬老院大门口。
面包车停了下来。
于勇抱起四奶奶向敬老院里四奶奶的房间走去。
字幕:(画外音)自一九九七年冬天开始,银杏庄的村民在以于勇为班长的党支部一班人的带领下,解放思想,勇往直前,大刀阔斧地向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宏伟目标迈进。向农、工、商一体化迈进、向城乡一体化迈进……
东港市政府大楼
大楼前停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汽车,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非常显眼。
三楼市长办公室
市长江仲水正与于勇谈话。
江市长:“小于,对市里组织的这次参观、考查有什么收获和想法?”
于勇:“市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跟人家比,咱的差距太大了。”
江市长:“嗯,说说看差距差在哪里?”
于勇笑了:“市长,您要考我吗?”
江市长:“你笑什么?回答我的话,差距到底在那儿?”
于勇慢慢地敛起笑容:“市长,我要是说错话了,您可不准生气发火啊!”
江市长严肃地说:“于勇,在你们凤山,在咱们东港,象你这样的有大学本科文凭,在基层干了多年厂长的党支部书记还有几个?你要是思想不解放,认识上有问题,对这次考查、参观的收获和想法说不准确,没有自己的打算和思路,我不生气?不发火?我不敲你是我手懒!”
于勇:“市长,我认为咱与人家南方几个地方的主要差距是认识上的差距。因为认识上的差距导致了行动上的差距。他们敢想敢干,勇于实践。就拿俺银杏庄来说,自己跟自己比确实大有改观,可是跟人家比,咱的胆子小了,眼界低了,步子慢了。回去以后,我一定召开好支部会,党员会,群众大会,认真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此次会议精神,向先进单位学习,打好自己的优势仗!”
江市长脸上有了笑容:“好,收获不少,想法也对头。来,于勇!说说你的具体打算!”
于勇掏出本子,翻开看了看:“市长,俺村的地理位置你是清楚的,村后是石狮子山余脉白龙沟和醒雁坡,村前是青港一级公路和铁路,外夹河绕村而过,我想利用十年的时间,把醒雁坡和白龙沟一带开发起来。采取自筹资金和招商引资的两条途经开发,把村后那一片开发成集居住、观光、旅游、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大山庄,再把九0年还没改造的二百亩老残果园变为工业区和居住区,原先的老宅基地开发成文化区,把幼儿园、小学、中学全集中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的话,条件成熟了,我们还要建自己的大学。”
江市长站起来大声说:“于勇站起来,立即回去把你的思路和具体打算形成书面材料,报一份给你们双惠镇党委政府,报一份给凤山区委、区政府,再报一份给市委、市政府,嗯……再报一份给市招商办和市财政局!”
于勇:“遵命!市长大人还有指示吗?”
江市长:“贫嘴!快走吧!“
于勇抓起皮包转身告辞:“市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江市长:“哎,等等!我说于勇啊,你的宝马是不是该换换啦?”
于勇不好意思地笑了:“市长,看情况吧!”
江市长点点头:“走吧!走吧!”
凤山区银杏庄支部办公室。
党支部正在举行会议。
于勇站起来说:“同志们,刚才市里、区里、镇里的精神,咱们都清楚了,咱们的具体打算和十年规划也全体通过。关于白龙沟西坡上的公墓迁移问题这是件大事,也可能是件棘手的事,所以请同志们散会后多酝酿几条方案,等全体党员大会上,在定下盘子。好!散会。”
银杏庄党员活动室
银杏庄党支部正在举行支部大会。
于勇站在讲台上:“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开得很成功,对党支部提出的十年工作规划一致通过,关于公墓迁移和建劳动人民纪念堂一事也获得了绝大多数同志的赞成和认可,希望在全体群众大会召开之前,各党小组抓好党员联户工作,每一个党员一定要把自己联系的群众工作做好,确保公墓迁移工作和劳动人民纪念堂的建筑工作顺利完成,这是咱们十年规划的第一仗,也是关键仗。同志们!大伙有没有信心?”
众党员:“有!”
银杏庄于猛家里。
于勇、苗心雨提着礼物走进院子。
新房东间炕上。
于老柱正和于猛的儿子嬉闹着,一会儿把小孙子举在头顶,一会儿躺下双手牵着小孙子的双手,让小孙子在自己的肚子上乱踩。
于老柱嘿嘿地笑着。
小孙子咯咯地笑着。
院子里。
于勇,苗心雨对视一笑,推门进屋,把手中的东西顺手放在桌子上。
于勇:“爸,你在干什么?小明,快点下来,爷爷的肚子都让你踩坏了!”
孩子摇摇头:“不嘛!不嘛!”
苗心雨:“爸,您就能由着他的性!”
于老柱爬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小静她妈,你不笑话爸?”
苗心雨把孩子抱过去:“爸,说什么呢?笑话什么?来!小明,好孩子,跟大妈玩,大爹和爷爷有事要说啊:”
于老柱一愣:“怎么,跟我有事要说?”
于勇脱下鞋上炕坐下:“爸,我和心雨来是想和您商量件事!”
于老柱不住地打量着儿子:“商量件事?什么事儿?”
于勇:“村里搞了个十年规划,全党已经通过了。”
于老柱掏出香烟刚要点火。
苗心雨忙说:“爸,你这么大岁数了,抽烟对身体危害太大了,忌了吧!”
于老柱点点头慢慢地又把香烟塞进烟盒里:“你们的十年规划,全党都通过了,你回来找我干什么?”
于勇:“爸,是这么回事。十年规划的第一步是在疃后醒雁坡和白龙沟一带搞旅游景点开发,建设新银杏庄,可是白龙沟西坡的公墓影响规划,全党一致通过迁移公墓,建立银杏庄劳动人民纪念堂。”
于老柱一愣:“这么说你们要移坟,翻尸弄骨让那些死了的人不得安生?”
苗心雨:“爸,事是这么个事,但话不能这么说!”
于老柱眼一瞪:“该怎么说?你们不跟我说拉倒,跟我说我不同意!”
于勇笑着说:“爸,别上火,您听我说。”
于老柱怪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一边待着去吧,你还能说出个花来?”
于勇:“爸,好话、赖话,您听我说完好不好?”
于老柱嚎地一声:“不好!”转头对苗心雨说:“小静她妈,你俩有别的事就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为这档事,你们就走吧!”
苗心雨笑着说:“爸,俺俩五六天没过来了,过来了就撵俺走,你割舍?”
于老柱看看苗心雨,说:“好,今晌午在家吃饭。放学了去把小静、小海领过来,不过可有一点,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提移坟的事。”
于勇看看于老柱:“爸,不提就不提!那么,您从心里说,移坟有什么不好?”
于老柱白了儿子一眼,掏出烟刚要打火,于勇麻利地抢过火机,打着火为于老柱点上,于老柱使劲地吸一口,慢慢地把烟雾吐出来,对于勇说:“你不用舔,舔也没有用。”
苗心雨开心地笑了:“爸,您真有意思,当儿郎的给老爹点支烟,怎么就成了舔啦?”
于老柱低着头笑了。
于勇:“爸,刚才我问您移坟有什么不好?我年轻不懂事,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话,咱就不移了。”
于老柱:“小勇啊!其实爸倒不管你们的什么规划,什么山庄的。我只是想,你妈老的时候是葬在好穴眼上了,才出了你这样的后人,你爸大半辈子也熬上了个子孙满堂。这要是移坟破了咱家的风水怎么办?”说着话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捺灭,对苗心雨说:“小静她妈,你把小明放炕上,让他自己玩吧!你收拾收拾做饭。”看看手表道:“小猛他两口子也好下班了。”
苗心雨把孩子放在了炕上,道:“爸咱刚刚说了,你还是把烟忌了吧!您老不怕抽烟有害,您就当为孙子、孙女想想,他们这么点,没有抵抗力,要是弄出点病呀、灾呀的什么,你老不后悔?”
于老柱:“唉!你爸抽了大半辈子烟了!早些年家里穷,抽不起黄烟,就抽一勾黄烟兑上两勾豆叶的那种烟,后来慢慢地抽上了纯黄烟了,这上去年纪了又抽上了烟卷还是带把的。静她妈,你说爸能割舍撂下?嗯,你说的都是好话,爸慢慢忌吧!就是馋了我跑到外面去抽两口。”
苗心雨:“爸你爷俩聊吧!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