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初,重庆米价不过每石10元,教授月薪多者300余元,助教70元,温饱有余。但以后物价不断上涨,到1941年米价已涨到每石300元,虽有少量平价米供应,还发了米贴补助费,但收入最多不过增加一倍,教师们不得不外出兼职,疲于奔命,以谋糊口。
在当时物价腾飞、米珠薪桂的情况下,教授们携带家眷,离乡背井,其家庭生活清寒窘迫,较之战前比较宽裕的生活,已不可同日而语。至于中低级教职工的生活和学生生活,则更是贫苦。尤其是来自沦陷区的学生,经济来源断绝,生活无着,几乎全靠学校为救助贫寒学生而设的贷金制度维持。食堂的主食,号称“八宝饭”,盖因有许多泥沙、石子、稗子、稻壳混杂其间,煮熟用膳,常有霉气、又有涩味,难以下咽;副食则“飞机苞菜”、胡萝卜、大头菜、烂榨菜、盐水豆芽汤乃是桌上常菜,偶或增加点荤食品作改善,称为“打牙祭”
(川语)。
当时,所谓国家之栋梁、社会之英才的知识分子,过着如此清寒贫苦的生活,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疯狂的进攻,官僚富商们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怎能不激起他们反帝、反封建的怒潮。他们胸怀祖国安危之忧,誓立振兴中华之志,一方面奔走呼号,投入抗日救亡的行列;一方面专心致志于教学、科研,学好知识、技能,以期报效祖国。
战时的松林坡,天刚黎明,就显出了动人的景色,坡前林下,到处可见学生在那里温习功课。早餐后,理化、生物、地质、材料等各个实验室里,充满着埋头做实验的师生。在实习工场里,许多学生做着锻工、铸工等实习劳动,实习农场里进行着育种遗传实验或病虫害防治等研究。艺术系、建筑系人数比较少,他们在专设的画室里素描,一站就是4个小时,而忘却腿酸腰痛。像土木、机械、电机、化工、水利、航空等各个热门学科,人数众多,尚无那种便利的条件,大家挤在图书馆和寝室里拉计算尺、绘工程图,熬到深夜。正所谓“不愤不启,不徘不发”,刻苦钻研,精进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