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想让本书尽快面世,满足一些功利目的,还有好多话没有说明白。这里择一些有针对性的摆出来,权当本书结语:
在研究川渝文化的学者中,关于重庆文化是外来的还是自生的这个问题,历来有好几派的好几种声音。我在前面的论述中,已经表明了本书的看法和依据。在即将付梓的时候,一位朋友又向我提出:重庆是个移民城市,所以是“移民文化”为主。可见这个观点的影响还不小。为此,我想请求持这个观点的朋友考虑下面的问题:
我们知道,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美国的核心价值观,也是在“五月花号”来到美洲之后,从欧洲带来的。
然而在到今天为止的几百年间,美国虽然接纳了从世界各地迁来的大量移民,但占主流和统治地位的核心价值观,因为移民大量涌入而发生过变化么?事实上,美国不但自始至终维持和坚守了自古希腊流传下来的西方文化圈核心价值观,从来没有因为移民而发生变化,而且比欧州文化更接近古希腊罗马文化色彩……这兴许可以作为对那位朋友的回答。
另外还要重申一点:对于钓鱼城战役的世界意义,中国学者必须据理力争。我在最后一章已经阐述过,国外学者为了各自的需要,就像开会统一了思想一般,对于蒙哥为何要跑到钓鱼山那样瘴疠严重、路遥山险的地方去生病?他为什么要在那里呆半年以上,直到病死在那里也不离开……这些明白不过的史实缄口不语。对这些文化现象,我以为应该提高到文化战争的高度去认识。打个比方说,如果对钓鱼城战役对世界文明进程的贡献视而不见,比起对国宝级文物流失视而不见,其恶果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其中的理由,我想应该是不难想见的。
为此,我想引用钱穆先生20世纪40年代在重庆的一段发言,作为最后的结束语。
中国今后出路,只要政治有办法,社会有秩序。要政治清明,社会公道,把人生安定下来,则西方科学文明并不是不可能接受。而说到政治清明和社会公道的本身,那就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事,这些却不能专去向外国人学。好像花盆里的花,要从根上起。不像花瓶里的花,可以随意插进就得。
我们的文化前途,要用我们自己内部的力量来补救。西方新科学固然要学,可不要妨害了我们自己原有的生机,不要折损了我们自己原有的活力。能这样,中国数千年文化演进的大目的,大理想,仍然可以继续求前进,求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