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传来不屑的轻哼:“逍遥王本来就容貌不凡,若不是他实在是太纨绔,不知道多少女子自愿入府侍寝了。”
“唉!早知道如此风光的出嫁,我也愿意嫁给逍遥王。”又有女子羡慕嫉妒的感慨。
“别做梦了,逍遥王虽然纨绔,也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
议论声,纷纷扰扰,大都围绕这今日这喜事展开。
踮足张望的人群中,有一队人显得格外显眼,在他们身边三尺内,都无人敢轻易踏入,似一道无形的环将他们与周围的人群隔离开来。
“主子。”有人策马上前,对那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相貌的人恭敬非常。
斗篷下,那双冷冽中掺杂杀意的眸光,紧紧的盯着赵晟颢的背影,双唇紧抿成线,在属下们的静默等待中,许久,才缓缓的道了一句:“走。”
令下而动。他身后的人掉转马头,分开道路,让斗篷里的男子先行离开。
一行人与迎亲的队伍背道而驰,朝着北城门而去。
吉时已到,二十名内侍抬着的彩轿,在鞭炮声中,落在中堂里等待王妃盛装嫁服出阁,进入其中。
楚清的小院早已经万事俱备,凤鸾金钗,大红嫁衣,珠帘瑕光中,楚清款款走到楚正阳身前,屈膝跪下。
这一跪,是她心甘情愿,也是感激楚正阳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阿离,快快起来。”楚正阳扶起楚清,看着姿容绝色,仪态万千,风华绝代的女儿,心中感慨不已。
“爹爹,女儿今日嫁做他人妇,却依然还是爹爹和母亲的女儿。”楚清声音里,难得的带着呜咽声。
“好好好孩子!”楚正阳眸光唏嘘,泪光点点,不舍的看着楚清。
“吉时已到,王妃莫要耽搁了。”身边有命妇来提醒。
楚清轻点颌首,再次向楚正阳盈盈一拜后,被几位命妇搀扶着向中堂的彩轿而去。
上轿下帘,楚清端坐在彩轿中,随着起轿声,才在心中升起一丝忐忑。
成亲,还真是她前世今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不紧张那真是骗人的。
灯笼十六,火炬二十,陪嫁的丫鬟和仆人,纷纷骑上裹着红绸的大马,跟在彩轿之后。数都数不清的嫁妆延绵不断,此刻才真正彰显了楚清这个九溟商号大东家的财力。
彩轿出门,门外等候已久的赵晟颢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勾魂夺魄的眸子,死死的钉在了彩轿之上。
灼热的眸光,似乎想要烧穿帘帐,看到里面的人儿。
可惜,此刻的他还不能与新娘相见,尽管心中焦急,也只能继续忍耐。
迎亲队伍吹奏着喜庆的乐曲,锣鼓震天。
王府仪仗队在前方开路,领着风光八面的一对新人返回逍遥王府举行仪式。
二十名内侍共抬的彩轿,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引得围观的人群中议论之声更甚。
“天!二十名内侍的彩轿,这是皇后才有的规格吧!”
人群中,不乏有见识者。
“皇上宠爱逍遥王,看来在爱屋及乌之下这新娶的王妃也很得恩宠啊!”
“这种事,真是羡慕不来的。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啧啧,逍遥王娶的这媳妇也厉害啊!九溟商号的大东家,南楚的女财神,你瞅瞅这些嫁妆,恐怕十辈子不做事,都不愁吃喝了吧!”
“嘿嘿,纨绔配商女,倒也是绝配!”有人幸灾乐祸,语带讽刺。
“兄台,你若是不懂商女为何意,就不要乱说。这商女自古以来,指的便是烟花之地,靠卖声色为生的女子。你这样形容逍遥王的王妃,不怕掉脑袋么?”
有人听到这讥讽之言后,当面反驳。
那被反驳之人,也只能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羡慕声,嫉妒声,揶揄声,不屑声……众生百态,应有尽有。
楚清的彩轿,跟着赵晟颢向逍遥王府缓慢而行,建宁都城的百姓们都陷入对这次盛世婚礼的感慨中,一行黑骑黑衣的人,已经策马狂奔,直接冲出了北门,没有片刻停歇一路向北。
马蹄下,烟尘四起,蹄声如雷。
尘沙逐渐隐匿了这群人的视线,也消失在城门外。
足足奔行了近十里,来到一处突起的丘陵上,当先一人狠勒马缰,引得身下的马匹一阵嘶鸣,前蹄高抬。
前蹄落地,身后的人也勒住了马匹,安静的守在那当先一人的身后。
那人抬手,拉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刚毅而英挺的俊脸,正是****的皇帝,高枳佑。
这一日,楚清大婚。
这一日,他要返回****,继续他的计划。
出发的前一夜,他曾想过是否要掳了楚清一起返回****。但那样做之后,将会引来南楚的疯狂追杀,提前将楚韩两国的战争。
打仗,他不怕。
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所以他忍了下来。
充满了力量的铁拳,紧紧的攥着缰绳,手上的青筋乍现,代表了此刻高枳佑心中的不平静。
冷冽的鹰眸中,折射出复杂的情绪,深深的望着建宁都城的方向。
许久,他才将眸中的情绪收敛,拉着缰绳调整马头,向北方继续出发。身后的下属紧紧跟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建宁都城皇城内
彩轿绕城一周,在行礼吉时前,被抬进了王府之中。
府中早已在宽敞的院子里,按照礼仪摆满了一百六十六席,宴请宾客。
赵琮与乔皇后,长公主等人也早已在正堂中坐于高位,代表着男方的亲属出席。
皇室子弟,文武百官,都出现在此,见证逍遥王的婚礼。
另外八位挑选出来的命妇,也早已经等待在彩轿旁,扶着楚清下轿。
头盖下,人影憧憧,看不真切,楚清只能任由命妇搀扶着行走。
迎娶皇后的依仗规格,皇上皇后亲自证婚,满朝文武的道贺……
无论哪一条,都让今日的楚清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
行礼的过程中,楚清耳朵里,只有着喜娘的声音,心情忐忑中完成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赵晟颢的妻子,有名有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