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一个女子拿着包裹,静静的走在街上。
木月不知道她能去那儿,突然间,她想起她娘亲的话,就是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去南边,那里有满山遍野的春花,绿油油的树。还有……还有那一亩又一亩的油菜花海,那是公子和她提过的。
只是他们这些年,都没有机会去看看,那么,她,想好了,她要去南方,一个,她想了许久许久的地方。
身子有些虚弱的她,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凭借着她这样的身子,想要走到南边是不可能的,骑马又是一项技术活,骑驴的话,那驴腿奔嗒奔嗒的,她何时能到南边呢?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买一个马车。木月这般想了之后就这样做了。
她在上城买了一辆马车,就急急的出城去,她怕,庄雨发现她不在了之后,会出来找她,所以她这才急急忙忙出城去。马车“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上城的清晨里响起,仿佛是踏在人们的心头般。
出了上城之后,木月才安下心,慢悠悠的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行走着。
突然间,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木月,敛了敛眉,心下一惊,在这荒郊野外的闻到这么馥郁的香气,着实太过于怪异。
便将马鞭甩在马背上,可是因为木月此时的身体极其虚弱,甩在马背上的马鞭,就像是给马儿挠痒痒似的,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马儿还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因为上城是个位于东祁的北方,紧接着北朝,如若两国交战,上城也必当首当其冲,深受其害,而上城的精良马匹自是被那些官兵抢了去,所以木月现在坐的这辆马车的这匹马,自是瘦弱不堪的。
木月突然间,有点想认命的闭了闭眼。她觉得,她此生留得遗憾实在太多了,如若有来生,如若她还记得这些,一定会慢慢的,一一去实现。
可是人有没有来生,又有谁知道呢?如若有来生,过了那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还有几人能记得今生之事呢,也许来生自由来生的无奈,今生自有今生的期许。
木月平复了下心情,脸上的面色这时倒是变得极其平静,这时知道马儿并不听她的话,也并不恼,她看了看横在自己前面的悬崖,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今生她倒是死得轰轰烈烈。
衣袂飘飘,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肃杀之气。
马车走到悬崖边的时候,这时木月倒是平静的提起自己的裙角,缓缓的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她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紫衫的姑娘,手臂上的曼陀罗花,若隐若现。正是那日在上城上阳灯节的女子,而木月自是不知,那日的情况。所以也不认识那位姑娘。
那姑娘,媚着声儿,“我们又见面了。”
木月心下虽是异常疑惑,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平平淡淡的,“姑娘何出此言,我与姑娘素未蒙面,而今姑娘所谓的再见之说,从何处而来!”
“想必这位姑娘是忘记了在上城的上阳灯节里,你与那位白衣公子,相拥而眠。想必是姑娘您贵人多忘事,将奴给忘记了吧。”紫衣女子抚了抚胸前的头发,尽显娇媚之态。
木月心下了然,定是那日慕容煜将她护在怀里,隔开了她们,而庄雨那时候出现,难道不是偶然,而是她一直都在保护他们,木月摇了摇头,觉得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今日如若能够逃脱,那是老天爷在庇佑她,如若不能逃脱,那就是她的宿命。
“那日姑娘还记得否?你与那白衣公子,你侬我侬,那红衣姑娘却在远处黯然伤神,可是却知道你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的人儿现在倒是不多见。”紫衣女子,笑颜如花。
木月意识到她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心下一惊,她话这么多,那姑娘只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断地向她靠近,然后在她不知觉的时候,抓住她。
木月用余光瞟了瞟离自己几步远的悬崖,发现是崖底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低头笑了笑,此时的声音却如鬼魅般,“不知我与姑娘是何冤家?今竟追到这荒山野岭来?”紫衣女子愣了愣,竟然还会有在死亡面前如此,平静的人,心里面也是极其佩服的,可口里的语气却一变之前的娇媚之态,口气冷冷地说道,“这怪不得我,只因你与慕容煜有牵绊。故我到这里来擒你回去,如若姑娘好好听小女子我的话,我一定会保证你再见到慕容煜之前,安好无恙,如若姑娘不乖乖听小女子我的话,这里头自有你骨头吃的。”
木月向后挪动了几步,“我想,我这次,定是要让姑娘你失望了。”说完身子向后倒下,木月只觉得耳边的风甚大,大的都听不到崖山那姑娘的呼喊声了。万千青丝随风飘荡,原来死亡,竟是这种感觉,心里面浮现的是公子小时候,抱着她的情景,她那时候很脏很脏,可是公子却不嫌弃她。那个画面虽是不是很协调,可是,她觉得很美,很……美……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脑海里,是公子那张笑的比花儿都好看的脸……
原来,公子,才是她,这一生的执念……
风呼呼的从耳边掠过,一切往事,都在脑海中回放着。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