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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公子可知道,我们对抗的可是整个苍蓝最强大的八股力量?你就真的,不怕吗?”软榻轻卧,浅笑嫣然,那如花的面靥下,却掩映着道不明的万千风情。
“哈哈哈,看来媚蝶姑娘倒真把在下当做温香软玉中长成的公子哥了啊!”红漆木桌旁,玄衣男子倚窗而坐,手中碧色的茶杯轻巧的旋转着。
“哦?麟之誉,赤麟国二皇子,三岁母逝,四岁离宫,空山居卢君唯一关门弟子,十八岁败苜寇于歧山,后又立军功数十,为举国之荣,继下任国君之位。难道不是吗?”红衣女子轻起罗帐,懒懒地坐在桌旁,为自己添了杯茶水。细细地拨弄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哈,不愧为诛魔团的蝶隐,果然不是一般啊!”男子放下茶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媚蝶似有若无的望了眼前的男子,玄衣黑发,眉如剑削,鬓若刀裁,鼻峰挺直,嘴唇薄削,脸庞的线条尤其分明。然而,那双黝黑的眸子却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使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多谢殿下赞誉!”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眉眼间瞬间便勾起了迷人的神色。
“姑娘似乎对在下误会了,既然是一场交易,自然要将对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难道不是吗?”然而,眼前男子的定力似乎远胜常人,面对如此魅惑的佳人竟也泰然处之,不为所动。
“哦,看来皇子殿下还是一个生意人啊?”
“姑娘不也是一样吗?”男子挑了挑眉,回以温和的笑意。
女子拢了拢额间的秀发,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呵呵呵,既然如此,那皇子殿下不如说说这个交易的报酬,媚蝶也好早作打算啊!”
“报酬?大举之日,赤麟国必将助你们一臂之力,智圣将自动消失于白塔,姑娘可否满意?”男子微笑地说道。
“哦?背叛七国,放弃同盟而与诛魔团结盟,殿下倒是好胆识啊!”媚蝶有些怀疑。诛魔团对抗的,是整个苍蓝最强大的八股力量,更有魔王之力,而一个赤麟国怎会有如此胆魄呢?
两千年前,当第一支诛魔团全军覆没时,整个苍蓝便再次成为魔王掌中的棋子。那一年,九国之主同时被替换,睥天塔内的智圣将一切知情者尽数诛杀,更是将二十年一次的祭献换成了十年一次,将整个苍蓝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打着天神之怒的幌子。一旦哪个国家稍有反抗之意,便在顷刻间被毫不留情地诛杀。
而此刻,这个年轻的皇子怎会出如此险招,与诛魔团结盟呢?
“姑娘谬赞了,不过是各取所得而已。”依旧眉淡风轻的模样,反而让媚蝶看不清此人的真性情。
以媚蝶的才智,明显知道此人必有隐言,想来却也无需多问了。“既然皇子不便多言,小女子也无心探听。那么,殿下给出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早就听闻璵璠城的媚蝶姑娘不仅绝色倾城,更是冰雪聪颖,今日一见果是独一无二啊!不过,既是同盟,谈条件岂不太伤情谊了?”
“哦?”
“在下来此,只是受人之托,请姑娘帮忙办一件事而已。既是同盟,在下也不必隐瞒了。几天前,师傅收到蕴灵族族长的密信,请为其寻一个人,一个鲛人。据在下所知,此刻他便藏身于璵璠城,所以还请姑娘助我一臂之力。”早年前便听师傅说过关于蕴灵族的事,却没想到一向憎恨人类的蕴灵族,竟和师傅有些交情。这次更是开出了丰厚的报酬,为了万无一失,便决定寻找诛魔团的帮助。却也未曾想到,所谓的蝶隐,竟是如此年轻貌美的一名女子。
“鲛人……看来这次的对手似乎很强啊!不仅是赤麟国,还与蕴灵族有关啊。”媚蝶展颜而笑,眉眼间的兴奋与好奇展露无遗。作为诛魔团的隐者之一,她自然比麟之誉了解的多。只是蕴灵族一向仇恨人类,更是隐没于深林之间,如今竟会因一个鲛人不惜与赤麟国交易,着实让人费解。还是,他们之间本就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麟之誉取出一副白色的卷轴递给身旁的女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还望姑娘尽快寻到此人,到时以纸麟传讯我便会赶到。估计三天之内蕴灵族的人便会赶来,还望姑娘代为安置。”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只玄色的纸麟,与画卷一同交予媚蝶。
“殿下放心,寻人的本事这璵璠城恐怕还无人比得过小女子。安置几人也不过小事。”媚蝶接过画卷,带着孩子般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手中的纸麟,倒觉得甚是精致,却不知还有传讯的功能。
“那便有劳姑娘了,在下告辞。”麟之誉优雅地起身离开,看向媚蝶的眉眼间,藏着几分说不清的神色。“多谢姑娘的好茶了!”
媚蝶拨弄着手中的纸麟,并不忙着打开画轴。“公子慢走,小女子就不送了。”
麟之誉嘴角微扬,此刻,眉眼间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媚蝶,我们还会再见的。”
展开画轴的那一刻,即便貌美如此的女子,也不由得震惊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静静地与她对视着,面容盛若初雪,在光亮的映照下泛出柔柔的银光,五官精致地胜过世间任何艺术品,深蓝色的长发于胸前飞扬,将原本就盛若皓月的脸衬得愈发苍白透亮。画卷中的男子,一袭黑色色风衣随风飘荡,银白的长剑握于胸前。那双幽黑的眸子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冷冷注视着自己。
“呵呵呵,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男人,怕是连魔王都会嫉妒啊!呵呵呵……”暖炉熏香的房间里,女子的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轻轻将画轴卷起,那媚眼如丝的眸子此刻却深不见底。
竹林之中,祁瑾已百无聊赖地等了两天了,却丝毫不见女子的任何消息。这两天,被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照顾着,着实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筤,你姐姐几时才会回来?”祁瑾坐在竹梯上,拉住身旁想要落跑的男孩。
“祁瑾哥哥,这问题你都问了不下八百遍了!”筤无赖地随他坐下,无赖地望着眼前这个忧郁着的哥哥,再问下去,恐怕他也要跟着变忧郁了。
“算了,等不了了,我这便下山找她。”每当想到璃珈此时还不知身在何处,祁瑾就急得发慌。可是这些天身体里的毒素还未除尽,肩胛的伤势也未痊愈,又被这群孩子缠住,只好万般无赖的多待了两天。可这会儿,祁瑾是无论如何也等不了了。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呢!”筤答应了姐姐好好照顾这个哥哥,他可不想被姐姐骂!
“早就好了,不信你看!”祁瑾猛地跃下竹梯,稳稳地落在楼底。
“可是……”
祁瑾有些粗暴地打断了男孩的话,“不要可是了,快带我下山找你姐姐,我还赶着救人去呢!再晚了不知道璃珈会出什么事!放心吧,找到媚蝶我便把你送回了,绝不让你在山下多待半刻!”
筤仍然犹豫不决,“可是……”
“可是什么,一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顶个屁用!”祁瑾没注意到,自己竟对一个孩子骂了粗话。
仿佛被这句话刺激了,筤猛地站起身。“好!我带你去!”
又是一个跃步回到筤身边,表扬的敲了敲他的头。“这样才算男子汉嘛!”
“啊啊啊啊啊……慢点……慢点……”
到达山脚的时候,筤的小脸已是惨白的毫无血色了,无力的倚在一颗大树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身体刚刚恢复的男人竟有这般身手,不过半刻钟便带他走完了平时要三刻钟才能走完的路。不过中间的过程,看看现在面色惨白的孩子,便可想而知了。
“哦?原来这便是璵璠城啊?”祁瑾嘴里嚼着糖葫芦,含糊地感慨道。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陌生的人类世界。青砖瓦房,朱红的漆门,宽阔的青石地面,各色的商贩叫卖着,各色的行人穿梭其中,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入了祁瑾的眼里,却是分外新鲜。
刚刚碰上卖一串串红果子的人,筤便拉着祁瑾一人买了两串,从商贩口中得知这又酸又甜的果子叫糖葫芦。吃到嘴里确实不错,他想着等找到璃珈,一定要买给她尝尝,那丫头可是十足的馋鬼。
初入人世,祁瑾倒显得像个孩子了,东看看西瞧瞧。好在筤始终谨记着姐姐的训诫,只希望早些找到姐姐好早点回竹林,他可不想违了训诫被赶下山。
“祁瑾哥快些,就在前面了!”两年前因小九生病筤曾下山找过媚蝶一次,也依稀记着路。
“恩?就是那里吗?”顺着筤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座格外显眼的楼阁,朱红色的楼宇,挂着分外出彩的牌匾,几个铂金的大字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醉蝶居。朱门之外,十几个妙龄少女着着艳丽的纱裙,巧笑嫣然的拉拢着来来往往的男子。
“恩!”
顷刻间,祁瑾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将手里另一串糖葫芦塞进筤的手中。“筤,你先到曲伯伯家,我办完事便来寻你。”说着,便毫不犹豫地将筤拉向身后。
虽是在风都长大,可对人类的了解早就分外熟悉,他怎会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呢!三十年前,自己最好的朋友便是沉溺在人类世界的声色犬马之中,被生生的斩断了双翅,永远的遗弃。那样的疼痛,愤恨,唾弃,悲悯……一瞬间,小小的少年仿佛在瞬间长大。
这些年,他暗中打探澄澈的消息,然而,三十年的时光逝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仿佛永远地消失了。
澄澈--那样的一个干净的名字,他又怎生受得起呢……
“可是……”
“听话!”一向对孩子温和的男子,此刻的却换成了不容违抗的语气,让筤觉得有些害怕。
“哦。那你,要早点来找我哦!”筤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祁瑾的衣袖,眼里有不安的神色。
“恩!”
望着筤离去的背影,祁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难怪不让孩子们下山,难怪每一个笑都风情万千,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倒真是让他大吃一惊呢!
转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祁瑾轻轻跃上了房顶。媚蝶,我祁瑾从不欠别人情,更何况是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