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打开了冰箱,看了眼里面的食材,回头看一眼卡伦,
“吃牛排吗?”
卡伦兴奋的点了点头,
“好。”
白雪将冰箱里保鲜的牛排拿了出来,
“卡伦,那你先去外面坐着等一会儿。”
卡伦摆摆头,
“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做。”
白雪继续拆着牛排的保鲜膜,没有回他。
……
卡伦侧着身,倚靠在暗纹理石的厨壁上。
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正在煎牛排,可是却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精致淡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卡伦目光一落,注意到白雪手腕上的手链,之前都没有看到过,有些紧张的问道,
“小雪儿,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白雪微微扬起手,一串用贝壳穿成的很漂亮的手链,
“这个吗?”
卡伦点头,
“嗯。”
白雪淡淡的笑了下,
“就是我们每天吃过晚餐后在沙滩上散步时捡的贝壳,刚好十个了,我就把这些贝壳串起来了。
……
白雪又问道,
“你不记得吗,小时候你也送了一条这样的贝壳项链,当时被我嫌弃了。”
卡伦心里一惊,他从来都没有送过她这样的礼物,那么那个人就是……季天洺。
卡伦微微敛了些眉,完美的掩饰了神色间的慌乱,点着头,
“嗯,是的。”
白雪又扬起手腕问卡伦,“好看吗?”
卡伦轻笑,“很漂亮。”
白雪望着自己手腕上的贝壳手链,微微的弯了眉梢。
一阵海风吹进别墅,柔丝翩飞,垂落在肩头,冷美惊艳,让人再难移开视线,
……
忽然---
卡伦心里一悸,痴痴的迷/恋在胸前里碎碎漫开,情不自禁的,卡伦迈出脚步,走到了白雪的身后。
缓缓抬起手,有些小心的环住了她的腰。
柔软的发丝间,散发的迷人香气,淡淡的缭绕在鼻息之间,更让人乱心了。
可是,卡伦却感觉到怀里拥抱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目光一涩,卡伦抵在白雪的耳边,温柔唤着她,
“小雪儿……”
……
他带着她在这个岛上已经十天了,断绝了一些所有可能联系上外界的通讯方式,包括手机、网络,每天除了洗漱时间,几乎都和她呆在一起。
可是,或者真的像弗兰克说的那样,白雪虽然接受了催眠,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种“人为意识”。
所以不管他对她表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所有的温柔,可是,当他想要对她进一步做出亲/昵的行为,明显的,她很抗拒。
卡伦棕眸一沉,下巴抵在白雪的头发上轻轻的摩挲着,又叫了她一声,
“小雪儿,不要拒绝我好吗?”
……
白雪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
“牛排要煎糊了。”
然后,便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卡伦紧环在她腰间的双手,端着已经盛起来的牛排走出了厨房。
卡伦温柔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了,沉沉的看着坐在餐桌上的女人,一脸的受伤,
“小雪儿,为什么?”
白雪手里切着牛排的动作一顿,放下了刀叉。
抬起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卡伦受伤的眼神,就像一片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清水,反问道,
“卡伦,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卡伦浑身一震!
手掌撑在了流理台上,狠狠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白雪淡然的目光,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刺进了他的心里!
生涩的喉咙,突然狠狠用力的一声,
“是!”
……
白雪淡色的目光更加清冷了,几乎让卡伦感觉窒息。
“可是我觉得不是。”
白雪看着卡伦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了眼面前只吃了一口的牛排,
“牛排煎糊了,不能吃了。”
然后便站起身,端着餐盘将牛排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在卡伦晦涩的目光里,又把餐盘洗好放进了橱柜,朝着二楼楼梯走去。
白雪已经踏在了楼梯上,抬了两个胎台阶,卡伦却突然冲了过去,拉住了白雪的手腕,笃然的声音听起来却感人感觉卑微,
“小雪儿,我们是夫妻,我爱你,你也爱我。”
白雪转过身,俯视着他,
“卡伦,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你要在我的房间里装隐形监控,每天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这么大一个岛,甚至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娅密每天来这儿帮我们做午餐。
卡伦,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
蓦地一下子,卡伦压抑的呼吸狠狠一窒!却钻心的疼了!
是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瞪得有些狰狞的瞳孔,暗红漫开。
他面对着她的质问,还有她眼神里的失望,却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仿佛掉进了魔鬼张开的黑潭深渊里,他变得如痴如狂,执念为她,甚至走火入魔了……
白雪眉目微落,看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卡伦,真正的夫妻,永远不会是我们这样的……”
卡伦看不见白雪的脸。
可是,却能感觉都那一瞬间,她清冷的外表下,所有的悲伤,心凉……
而他,几乎心痛至死。
……
卡伦缓缓抬起头,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看见了她悲伤弥漫的眼睛,
“我---”
可是,白雪突然身体一软,整个人就像飘零的落叶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下子坠下楼去!
卡伦颤抖的手掌用力一拉,下一秒便将白雪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雪!雪!
你怎么了!雪,你醒醒!你醒醒!……
……”
男人惊慌害怕的声音,在偌大死寂的别墅里响起,消匿在别墅外忽然翻涌卷动的海浪声里了……
……
夜幕降临。
窗外,海浪狠狠拍岸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温柔了,听斐济本地人说,今年最大的海潮来了。
薄凉的月光,照在那片汹涌的海浪上,仿佛要被那片黑/暗吞噬了一样。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
房间里也没有开灯,黑得不见五指,吹进的海风掀起了整个窗帘。
卡伦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原本英俊的轮廓,在黑暗里也变得可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