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孝终身慕父母,深悲历劫利群生,
西来祖意云何是?无尽天涯赤子心。
一时千载莫非缘,法炬高擎照海天,
自勉与公坚此愿,庄严国土万年安。
在赵朴老的眼里,在赵朴老的字里,我看到了有情有义的光芒闪烁不已。
五十年前曾经在佛学院教授我唯识课程的圆湛法师更是毅力可佩!他经常挺身而出,总是帮我宣扬"人间佛教"理念,这种义无反顾的精神真是令我又喜又愧,想来我自己的徒众之中,又有几人对"人间佛教"的普及如此认真卖力呢?母亲在世时,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亲往母亲的寓所,代我慰问探望,这份体贴人意,不计高下的风范,又岂是常人所及?合尘老法师则因与我家师之间的一份道谊,长年为我设立延生禄位,祈福祝祷。每于清夜扪心自问,何功何德,竟受长辈如此有情有义的爱护,所以更加发愤立志,精进弘法,以期能回报他们深厚的恩德。
所谓"俗情不比僧情浓",短短数语道尽了佛门里的有情有义实有甚于世俗中有求有取的感情。在我初出家不久,对于这句话便早有体会。记得十五岁受戒时,母亲跋山涉水远来探望,我趁着晚自习的时间,来到女众寮房与母亲会面。开大静的时间到了,母亲依依不舍,泪流满面,我只好留下来安慰她。第二天,纠察师向女众戒坛的开堂和尚月基法师报告我没有回寮就寝,当时自忖,这下惨了,不知道会不会被迁单开除?没想到月基法师当众回答:"他昨晚在我寮房里啊!"纠察师知趣而退,我也因此免于受罚。我当时不过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沙弥,对于他的通达人情,机智解危真是由衷感戴。一九五四年,得知他在香港无人接济时,我想尽方法将他迎接来台。这年我正参与筹建高雄佛教堂的工作,落成以后,我推举他为住持。后来在他晚年多病时,我几次半夜三更送他就医,付费照顾,直至终老,并且亲自将他的骨灰送往栖霞山寺,为其建塔安奉。当时也有人说,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其实"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我只不过是将当年那份图报恩情的心思铭记方寸延续下去,并且付以实际的行动,成为一项有始有终的道义罢了。
四十年前,我在雷音寺驻锡弘法时期,曾花费一番心思,将深妙的佛法化为平易的词语,教育当地的青年。日后,心平、慈庄、慈惠、慈容、慈嘉、心定、杨慈满、萧碧霞、吴宝琴等人便相继死心塌地地跟随我南来北往,弘法建寺。他们有的不计待遇,一生奉献常住;有的不辞辛苦,整日清理作务;有的以美味的素食广度众生;有的用悦耳的音声讲经说法;有的将父母遗留的嫁妆悉数作为办学经费;有的把全副精力投入佛教事业,因为他们的有情有义,使得弘法工作顺利展开,纵使遇到挫折阻难,也总能在众志成城之下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