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孔钰两兄弟刚刚进入会客大厅,就听到百家之中又有人开始辩法了,‘完了,又开始了。’他们相视一笑,纷纷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推门而入,兄弟二人就看见传说中的撕逼大神韩束在侃侃而谈他们儒家的学说,“儒家之道莫过于重礼而轻法,以儒家之德来教化天下百姓,莫过于是,‘纸上谈兵’(重音)。德分上德公德,以法为戒,此为正矣。儒家上公不分,德法不分,至于有德心者可以为德,无德心者以强德压之,则无徳心而伪与行。愚不才,区区拙见,以为众人笑矣。儒术治民已逾千年,民不知法为何物,则天下之德与法皆溃之。此见,儒学,误国之学矣。”
孔钰听完韩束的话语之后,非但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气恼,反而为韩束鼓起掌来,大笑道,“法家之韩束,汝此话实乃真知灼见,真知灼见啊!有子如此,法家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然,法家之兴盛即将历历在目啊!”
夸完韩束之后,孔钰当然没有忘记要和韩束撕逼这件事情,只见其对一挥手,袖子扬起阵阵微波,颇有潇洒之意,孔钰直接对韩束做了一个辑,“愚不才,对孔孟之道颇有涉猎,懂之皮毛。愚以为,其孔孟之儒虽无律法之说,吾以为,先祖徒欲以仁政为所求,其实乃欲以人之本善以夺人之本恶。可乎?《孙子兵法》也云: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论事无大无小,有何可想,皆可为实。法家之友,莫过于好绞直呼?”
孔祯接过孔钰的话语,丝毫不知道客气是什么,打算开始徒手撕法家了,只见其也对着韩束做了一个辑,开口道,“韩束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近日来,愚苦读法家之书典,却颇为不解,望韩兄不吝赐教。愚以为,法家之严刑峻法,莫过于苛求。《史记?太史公自序》有言: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而愚以为,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若一断于法,莫过于决绝。况人生于世,莫过于情理法三字,且以情为首。若以法家之所谓,岂不是与牲畜无异。”
孔祯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落在众人耳边,不禁让人感叹一下,孔祯的嘴还真像是淬了毒一样,简直就是到了杀人于无形的地步,要是韩束定力不好的话,估计就要被他气得吐血了,或者以法家历代的个性,直接拔出法器,与其拼个你死我活的。
于此同时,几位桌上的老者(诸子百家的长老,家主……),捻了捻自己的胡子,摸摸自己的鼻梁……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数不胜数。但是,最后皆是对着其他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事实上,韩束的定力还是不错的,他的胸襟也是还可以的,对于孔祯那句句带刺的话语,他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他淡定地向孔祯孔钰兄弟二人做了一个辑,“儒家兄弟名不虚传。不过,韩某心中有话,不吐不快,还望二位见谅。其一,孔钰兄台上言‘先祖徒欲以仁政为目的,其实乃欲以人之本善以夺人之本恶,可乎?’吾于此回曰:不可。若因孔兄之高见,若吾欲以长命万岁,就可百岁不老呼?岂不可笑呼?并非吾过于绞直,而因孔兄莫过于白日做梦呼。”
接着韩束对着孔祯打算开火,这一次还是火力全开的模式,“孔二家主,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并非过于决绝,而因心中之大爱罢了。若不严刑峻法,则天下如波涛汹涌,岸上失坝,风不平,则浪不静,洪涛迫人,何人可阻止?昔时,天下百姓则任人宰割,天下大乱之。吾看论语,知孔子曾言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若君王为政以德,不严刑峻法,任何服众,何来众星共之。届时,天下大乱,百姓比受战乱之苦,何矣?儒家之学,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孔祯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呵呵,韩束兄台,严刑峻法,治标不治本。如今21世纪,回首过往。当年秦王朝何等强大,秦王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秦国以铁血得天下,又以铁血政策失掉天下,不过三世而亡,何等短暂的盛世王朝。愚以为,成也法家,败也法家。取天下与治天下迥然不同也,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天下苦之!”
墨家巨子苏源站了出来,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辑,“依苏源之见,秦在灭亡,乃严刑峻法之错。秦国之落末,诸子百家史料之中。而以儒学治天下,则秦国危矣,世间再无秦王嬴政,一统六国,八方来朝之象。何况《墨子》有言:有强执有命以说议曰:寿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达、赏罚、幸否有极,人之知力,不能为焉!群吏信之,则怠于分职;庶人信之,则怠于从事。吏不治则乱,农事缓则贫,贫且乱,政之本,而儒者以为道教,是贼天下之人者也。问儒家二位公子,此何解之?”
孔祯对着苏源默默做了一个辑,“愚以为,巨子之言,莫过于以偏概全。儒家之表率,只此孔丘一人呼?儒家之经典仅《论语》一言呼?后圣荀子之笔墨,《荀子?天论》有言: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其之以为,人定胜天。
《荀子?王制》有言:请问为政?曰:贤能不待次而举,罢不能不待须而废,元恶不待教而诛,中庸不待政而化。分未定也,则有昭缪。虽王公士大夫之子孙也,不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也,积文学,正身行,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卿相士大夫。故奸言,奸说,奸事,奸能,遁逃反侧之民,职而教之,须而待之,勉之以庆赏,惩之以刑罚。安职则畜,不安职则弃。五疾,上收而养之,材而事之,官施而衣食之,兼覆无遗。才行反时者死无赦。夫是之谓天德,是王者之政也。不知可解巨子之疑呼?”
这时候,其中又有人坐不住了,只见一位老者站了出来,大笑道,“孔家二家主,果然伶牙俐齿,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如今,就连老朽都想出来一试孔家公子。还望孔家公子,不吝赐教啊!”
“越老,是越老。”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声,孔钰孔祯两兄弟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越老,原名越麟,属于诸子百家之中,消失已久的名家,是名家的大长老,由善辩论,是名家著名的辩者兼察士。
越老对孔祯开口言道:“曾经先祖与孔圣人论道:白马是非为马?今日,老朽想听一听百家之人的人是如何看的呢?究竟是白马是马,还是白马非马?”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年轻人听到脸色都不是很好了。论白马是否为马,看上去万分简单,实际上,呵呵。既然不能借鉴名家的《公孙龙子?白马论》,也不能生搬硬套现代的科学知识。不管你怎么辩,最后都会是一样的东西,丢人现眼,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越老不愧是越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场下诸子百家这一代的年轻人都快把自己的头皮抓破了。尤其以百家的嫡系一脉为主,他们恨不得把一个脑子当成两个脑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