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随即吹进来,秦中元眯起眼睛,随后微微仰头看向这道路一侧的雪山。
这山很高,高的恍若直接进了云层。石头翘起来的地方没有雪,却是黑漆漆一片,这样黑白交加,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寒冷。
坐到他身边,孟涟城向外看了一眼,“这边是雪山,另一边也是雪山,咱们在雪山当中的夹道行走。”
“诚如你所说,还真是神秘。”看她一眼,秦中元的眼睛还是眯起来的,说话时呼出的空气形成了白雾,吹得孟涟城也眯起眼睛。
“嗯,要是咱们自己来找,肯定得迷路。”反正她是失去方向了。
“那可未必,有我在,你就不会迷路。”辨别方向,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行行行,知道你秦公子厉害。”连连敷衍,否则他还得自夸一番。
轻笑,随后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晃了晃,“不如夫人你,还想着雪山草地。草地我奉陪,这雪山啊,我实在难以承受。”
拧眉,萧震岳还在这里呢,他就一顿瞎说。
秦中元笑得开心,反正萧震岳也未必能听懂,有什么不能说的。
“唉,关上吧,冻死我了。”吸鼻子,单单吸了一会儿的冷空气,他就觉得他鼻子不通气了。
孟涟城动手关上窗子,其实这空气虽然冷,但还是很清新的,吹一会儿神清气爽。
在这雪山的夹道中行进了一夜,待得翌日天空已经彻底大亮之时,队伍也终于抵达了燕津。
从天还未亮进入燕津的地界时,孟涟城就已经醒了,并走出车厢站在了车辕上,因为眼前出现的一切,让她着实大开眼界。
刚开始时因为感觉到外面的空气似乎是没那么冷了,而后推开窗子一看,便是黑漆漆的,她也观察到了,那无处不在的雪已经没了。
两边山上的树木也隐隐的泛绿,恍若南方初冬时的样子。
越来越深入燕津,温度也回升的厉害,随着天色大亮,远方的景色进入眼中,山林苍翠,白雾飘渺,恍若仙境。
孟涟城是实在没想到,在这雪山深处还有这种景色。真是不知这到底是因为地域的关系,还是因为老天创造了这个地方,实在太神奇了。
前方的马车里,轩辕于莫也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大氅,站在车辕上,个头已超过了车厢的顶部。
越过前方的车厢看见了他,孟涟城弯起唇角,“轩辕王子,你们燕津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轩辕于莫回头,白净的脸色浮起一丝笑,“这是金鹄坞,你马上就能见到孟夫人了。”
“金鹄坞?好地方。”孟涟城一诧,随后点点头,越过前方的人马,她已经隐隐的看到湖泊了,一望无际,在苍翠的山林当中恍若一条条银色的丝带,这里比江南水乡还要美。
似乎听到了动静,萧震岳从马车里走出来,遥看了一眼眼下的景色,但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也或许是他根本没心思看风景。
“马上能见到你娘了?”询问,他深呼吸。
“是孟卿雪。”孟涟城不爱听,娘这个字,她不喜。
萧震岳沉默,随后看向远处的景色,这就是金鹄坞,就是她爱慕的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她心甘情愿藏在这里甚至不惜为之发疯的地方。
顺着平坦的路一直向前,最后抵达了一个渡口,水上飘着几条船,渡口外围还有一群人等待在那儿。
远处的山边儿躺着数具尸体,死相惨烈,不用说,单是用眼睛看,孟涟城也看得出,他们是死于孟卿雪的手里。
“少领主,小王爷,您们总算回来了。”那一群人冲过来,大声呼喊,诸多感慨。
轩辕瑾与轩辕于莫各自从马上车上下来,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山边的尸体,轩辕瑾深吸口气,“这是闯进金鹄坞被孟夫人打死的?”
“回少领主,没错,他们闯进去就没了动静,一夜过去之后,从湖里漂了回来。”当先一人是个大胡子,说话也粗声粗气,而且此时满腔愤怒。
“现在,这整个金鹄坞只有孟夫人与大领主在?”遥看连环水路,远远的看不见尽头。
“没错,大领主现在状况如何我们根本不知道。”便是大领主这么多年不管燕津的任何事,但他仍旧是大领主。
“别再随意的闯进去了,你们打不过她。阿瑾,我要回崇领。”崇领等于是燕津的皇城,而现在,他已去世的母妃还在王宫里等着他。
“好。你们护送小王爷回去,尽量快些。”轩辕瑾吩咐,那群等在这里的人连声应是。
轩辕于莫转过身,孟涟城已经离开了马车,就站在不远处的水边,遥看金鹄坞,但这金鹄坞的深处都是白雾,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秦夫人,我要走了。”走过来,轩辕于莫沉声道。走到她身边停下,他的个子如今已经与孟涟城差不多了,瘦削的少年,忧郁淡漠的气质,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多关心一下。
“嗯。别太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伤心无用。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让她入土为安吧。”安慰,尽管孟涟城的语气没什么诚意。
轩辕于莫微笑,略显苍白的脸再配上这个微笑,让人看着更心疼。
“待得这里的事情完结了,欢迎你去崇领,我在崇领等你。”轻声说,很有诚意。
“好啊。就是不知你的崇领可有这金鹄坞山清水秀?”尽管这金鹄坞此时空气还有些湿冷,但这般风景,让她甚为惊奇。
“当然,有过之无不及。”轩辕于莫点点头,崇领的风景也是绝对的好。
“好,那到时我肯定会去看看。”抬手拍拍他肩膀,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就从一米一二的个子窜到了一米七,她拍他肩膀时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点点头,轩辕于莫随后转身走上马车,那一群人将山边的尸体各自带到马上,快速的护送马车离开。
这边,孟涟城与萧震岳走到了渡口,轩辕瑾就站在那里,如今到了家门口却不能进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