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热,没紧张。”紧抓她的手,秦中元的心砰砰跳。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笑,孟涟城脸色发白,“行,你是热,我紧张。而且,我肚子疼。”很明显的开始宫缩,白术这药的效力来得很快。
“白术,她肚子开始疼了。”大吼,秦中元这没武功的,声线却是如此高亢,感觉整个小楼都在颤动。
外室的白术走进来,虽是目盲,却很精准的走至床边,握住孟涟城的手,稍稍诊脉,“没事儿,药力发作了。董嬷嬷,您来看看。”
一个纯白干净长裙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她的长发尽数绑好,没有一根发丝散在外。
这是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朝上许多大臣的夫人临盆,都是由她来接生的。
董嬷嬷很镇定,在孟涟城的下身观察了一下,随后道:“宫口已经开了,但开的还不够,再等等。秦公子不用着急,女人生孩子,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秦中元深吸口气,“白术,她体温变化的太快了,刚刚还很热,现在又变冷了。”
白术点点头,“你把凤衣丹准备好,开始接生时,就喂给她。”现今,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颌首,秦中元力争镇定,拿出装有凤衣丹的瓷瓶,若是细看,他的手都在抖。
孟涟城闭着眼睛,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恶心头晕,一瞬间,她有她要死了的错觉。
小楼外,孟卿雪双臂环胸,独站在一处,面无表情。
白芷来回的走,萧宇跟在她身后,一大一小,让人看起来很焦躁。
“唉,到底还得多久?”急躁,白芷觉得自己的心肝恍若被猫抓一样。
萧宇眨着眼睛,脸蛋白白的,整齐束起来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黄色,“是啊,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小外甥?”
“你就别顾着小外甥了,先顾着你姐吧!两个孩子,够她受的。”抓手指,她急啊!
“闭嘴!再说无用的话,割了你的舌头。”蓦地,孟卿雪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白芷禁不住的缩脖子。瞧了一眼冷脸的孟卿雪,她吐吐舌头,噤声。
孟卿雪面无表情,手却紧紧的握成拳,听着小楼里的动静,她也很急。
小楼内,四个产婆站在床边,此时此刻,这地方显得很狭窄。
女人生孩子,男人本该是要出去的,因为,那场面太过血腥难看,一般看过女人生孩子的男人,都会对男人的心理产生不好的影响,有可能影响日后。
董嬷嬷先前请秦中元出去,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瞥了她一眼一动不动,董嬷嬷便不再劝他了。
疼痛剧烈,孟涟城忍着不叫,身体忽冷忽热,基本上是一分钟就互相交替一次,变化极快。
秦中元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他的衣服都湿了!
“唔!疼。”深吸口气,孟涟城有些忍不住了。她对疼痛的忍耐性是很强的,但这种疼痛,根本就与打斗受伤不同。
秦中元眉峰一动,抬眼看向床尾的董嬷嬷。
董嬷嬷镇定的观察,宫口已开,而且,隐隐可见胎儿的头。
“夫人,用力。”董嬷嬷一开口,其他几个嬷嬷开动,帮忙扶着孟涟城的腿按她的肚子,孟涟城压抑的痛呼声止也止不住。
一见她痛呼出声,秦中元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忙乱的打开瓷瓶,手发抖的拿出凤衣丹,然后放到孟涟城的嘴里。
“吃了!别害怕,马上就好了!”他不知说什么,声线不稳。
孟涟城没力气再理他,听从董嬷嬷的话开始用力,调集内力,让自己集中。
身体高温,那温度噌噌上涨,她整个人的身体摸起来都是烫人的。
接生的几个嬷嬷也不禁有些紧张,孕妇在生产时这么高温,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负责接生的董嬷嬷摸到了胎儿的头,这胎儿同样很热,第一下摸到,她吓得缩回手。
她见过不少生下怪胎的事情,有一次一个孩子出来时脸上有三只眼睛,吓得她连续半年都在做恶梦。
这次,这孩子这么烫手,让她隐隐的有些心惊,莫不是,这也是个怪胎?
孟涟城不似一般孕妇生产时叫的那么大声,但她压抑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声嘶力竭的喊叫还要让人难忍。秦中元不知该怎么办好,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冷汗涔涔。
“头出来了,夫人再用力。”头出来,董嬷嬷以手指擦掉那孩子眼睛上的血水,猛的,那孩子睁眼,双眼通红,吓得她整个人一抖。
但也多亏有经验,深吸口气镇定,再次看那孩子,眼睛已经闭上了。就在此时,随着孟涟城用力,孩子顺利的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恭喜秦公子秦夫人,是个健康的小少爷。”一看这孩子肢体健全,董嬷嬷可谓是松口气。相比较起这孩子刚刚那一睁眼通红的眼睛,这烫人的体温已算不上什么了。
秦中元没有时间看那孩子,盯着孟涟城,她整个人好像已经昏迷了似的。
“月亮,睁开眼看看我。已经生出来一个了,还有一个,你要坚持。”他的手被孟涟城的指甲抠出了血,但已麻木没了知觉。
“我知道,听见了。”眼睛睁不开,满脸的汗,但她还能说出话来。
点点头,秦中元给她擦汗,却惊觉她的体温开始急速下降,那速度快的让人根本就没办法反应,忽然就变成低温了。
那边一嬷嬷抱过已出世的小少爷去一边处理,这么烫人的孩子,让这些接生过无数次的嬷嬷也觉得诧异。同时心里都猜想,这孩子可能不正常。
那边,剧痛再次袭来,孟涟城咬牙忍耐,同时用力,体温下降,好似在寒天当中困了一夜一样,让再次伸手接生的董嬷嬷再次缩回了手。
“秦公子,夫人的体温下降的太快了!”担忧,莫不是这夫人不行了?
秦中元扫了她一眼,眸色冷漠,眸子泛红。
“没事儿,开始吧。”孟涟城深吸口气,然后开口,以证明自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