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杀?不错,十五年来我都被你影响着,也不在乎下半辈子了。我继续讨债,你继续还债,这辈子就这样了。”笑容淡了几分,也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他心头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还有,叫你的下人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不习惯。”垂眸,看他神情黯淡下来,她也有点郁闷。心口的疼痛也明显了些,扯着她呼吸都困难了。
“你是我的夫人,他们该怎样服侍你就要怎样服侍,你无需管那么多。休息吧。”话落,他起身离开,背影散着诸多凉薄。
看着他背影消失,孟涟城叹口气,躺下,将脑子里一切思绪摒除,慢慢运功疗伤。
翌日,昏睡了半个多月的孟涟城终于离开了床铺。昨晚运功疗伤,今儿她好了很多,胸口的疼痛也淡了,精神也不错。
被花绣银霜等丫鬟服侍穿上衣服,虽是不习惯,但她也不想为难谁,也就任凭她们捣腾了。
衣服质量上乘,穿在身上很舒服,不愧是富贵人家,她这当上了秦中元的便宜夫人,吃穿用度也富贵了起来。
走出房间,阳光洒在身上,孟涟城晃了晃肩膀,身上的关节一阵响。
放眼望去,这院子相当漂亮,拱桥流水就在眼前,花儿绽放,空气也好闻的很。
环顾了一会儿,孟涟城惊奇的发现了些奇怪的现象,好像,多了些什么。
再次看了看,她恍然,许多摆设建筑都换成了圆润的形状。花盆,花池间的鹅卵石小路,花儿,拱桥上的浮雕,各种各样,与上次来这里有很大的差别。
“夫人,想要走走吗?”花绣走出来,站在孟涟城身边,要比她矮上一些,所以看着孟涟城时需要仰起头。
“这里的东西都换了。”指了指台阶旁边的花盆,挺好看的。
花绣抿嘴笑,“是啊,在公子与夫人成亲之前的十几日中庄里许多摆件都换了,听说都是夫人您喜欢的。”意有所指,在花绣看来,这一切都是秦中元为了讨好孟涟城。
意外,孟涟城弯起唇角,“他没有难受的浑身发痒么?”
“依奴婢看,公子也很喜欢的。以前公子说不喜,恐怕是不想忘记什么。”秦中元与孟涟城之间有十五年的纠葛庄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些,但具体是什么纠葛没人知道。
“是么?男人谁猜得明白,更何况是他那样的男人。”小心眼儿,记仇,自恋,自私,阴险,反正她是猜不透。
花绣依旧笑盈盈,“反正在奴婢看来,这么多日子,筹备婚礼事宜,又吩咐奴婢们照顾夫人,公子很尽心又很开心。”
听闻,孟涟城不语,虽是有几分不信,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触动。
“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去公子那儿看看?成亲之日许多门派世家都送来了贺礼,想必公子此时在回礼呢。”花绣觉得孟涟城可能对秦中元的兴趣不如秦中元对她那么炙热,那么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要相处啊。
眨眨眼,沉吟片刻,孟涟城点点头,“正好我有事要问他。”
当下,孟涟城在花绣的带领下朝着秦中元的书房走去,所过之处,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很是诧异。
那一座独栋的小楼出现在眼前,门外众多护卫,见到孟涟城皆俯首问安,“夫人。”
如此齐声的问安,让孟涟城更加不适,点点头,之后迈上台阶走进小楼。
“夫人,看您气色不错,身体好很多了。”走进来,迎面就碰上了秦肃。
“是啊,秦管家看起来也很好,返老还童么?”孟涟城笑盈盈回应,倒是让秦肃诧异了下。
“夫人玩笑了,老奴已半截身子入黄土了,哪里来的返老还童。”笑,看到孟涟城这般生龙活虎,他还是很高兴的。
“孟涟城,你不是来找我的么?进来。”蓦地,秦中元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来,听起来不怎么顺心似的。
孟涟城扬眉,看向秦肃,“他不顺心?”
秦肃倒是有几分尴尬,“夫人请进吧。”怪他自己,孟涟城现在是夫人,也就是主子,他确实不应当这般与她说话,依公子的心性,肯定会不高兴的。
几丝不明所以,孟涟城绕过秦肃走进书房。
入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书案后的秦中元,此时此刻正板着脸盯着走进来的她。
扬眉,孟涟城丝毫不为他的冷脸所影响,自如的走进来坐下,“别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会让我手痒想打人的。”
秦中元冷哼一声,“与别人笑来笑去很有意思是不是?”
不解,孟涟城很认真的盯了他一会儿,“你又犯病了?”
“孟涟城,你应当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夫人,那就说明你不能与别的男人太过亲近。即便咱俩之间很清白,但你也要尽职的扮演好你的身份。随便与别的男人说话大笑,将我置于何地?”言辞激烈,他看起来确实很生气。
孟涟城恍然,“你在说秦管家?他好像是你的人吧?好吧,既然你这么介意,那我以后不与他们说话就成了,这对于我来说算不上问题。我有事要问你,我师父走的时候说没说过他要去哪儿?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恢复了神智,我担心他会继续去报仇。”这事儿很严重,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他的存在,他若是再继续报仇,真的就难以挽回了。
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秦中元深吸口气,刚刚的气还哽在心口呢,她就突然的转换话题了。
“什么都没说,走了就是走了。”回话,声线冷淡。
孟涟城点点头,若是这样,那么很可能戒尘是又计划报仇了。
看着她那稍稍有些失望的表情,秦中元眸子微眯,“我有件事要问你,能如实回答么?”
抬眼看着他,“说。”现在对于他来说,她好像没有什么能瞒住的了。
身体前倾,秦中元不眨眼的盯着她,“你背后的那些伤疤是怎么来的?”
孟涟城微诧,脊背也直起来了些,“你怎么知道?”话落她立即恍然,那些丫鬟这些日子给她穿衣脱衣,肯定是她们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