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石之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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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晋王(一)

青年男子生得剑眉星目,面如玉冠,丰神俊朗,手上长刀遥指陆敬斋,傲然卓立,坦然自若下又显霸气十足。但他眉宇间的那股玩世不恭与嘴角使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均让石之轩再熟悉不过,差点便要唤出声来。

“咳,咳……”先前被曲傲重伤的魁梧男子似是察觉到同伴的到来,一直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他看清了来人,强自笑道:“他奶奶的!老王没死……是被那胡人偷袭啦……不碍事……公子你快走。”

“哦?”被他唤作公子的青年扬眉瞧向起身的曲傲,飒然道:“原来是你。”曲傲毫无畏惧地迎头直视,桀骜笑道:“正是本座,怎么?你手下不行,你要来讨回么?”

“曲兄不必顾虑,杀了此人!”远处的欧玉显然愤怒至极,竟不顾自身伤势,强行推开了与他疗伤的庄蝶,朝曲傲吩咐道。

“早晚会讨回的。铁勒飞鹰,你记着,我叫杨广!”青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质圆球,向曲傲道来名号,遂将圆球重重砸在地上。只听“砰”的声响后,一片白色浓烟肆意扬起。

曲傲恐防有诈,迅即抬起双手护住身前。待那白烟散却,青年二人已于原地消失不见。

“曲兄且慢!”欧玉赶忙唤住就要追去的曲傲,向身旁庄蝶不能置信地询问道:“他方才说……他叫什么?”

“贫道管他什么杨广杨坚!金丹留下!”陆敬斋长袖一舞,倏尔遁向远去。这点烟雾障,岂能难住他陆天师?石之轩一早便已认出杨广,此刻哪会任他追去,忙轻身尾随而去,临去前不忘放声笑道:“欧兄,这下你惨哩!”

欧玉听得了杨广之名,顿时惊恐不安,自家身份使然,这位大隋二皇子岂是他可惹的。但他也是心志奇坚之辈,待平复慌乱,面上即刻显出莫名阴晴,眼神狡黠,不知寻思什么。良久狠一咬牙,听他喝道:“曲兄,若然给那人逃走,他朝于我,于你铁勒均非善事!”说罢便顺手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曲傲又怎会不知他杨广正是大隋晋王,今夜已然与他节下梁子,大隋又国富势足,兵强马壮,若杨广起了报复之心,绝非他铁勒之幸。心思一狠,索性一了百了。想即于此,曲傲身法尽展,飞鹰之名绝非浪得,三两瞬便消失于二人眼中。

庄蝶悠悠叹道:“这么做好么?”

欧玉凝视远处,哧地一笑,决绝道:“留着他也是太子的祸根。倘若真是上天注定他杨广命大,我们也大可全推在铁勒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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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暗暗叫苦,这陆敬斋肥过雍财神的身段,轻功怎会赛过他堂堂“邪王”如此多,虽然眼下自己是不会那幻魔身法,但这差距……吓人了罢!

陆敬斋于他眼中已然缩成了一点。

不得不佩服杨广的功力,带着一人还可以溜出这么远。

今夜真是乱七八糟!

“留下吧!”陆敬斋右手挥扬间,顿见一道厉芒白蛇吐信子般飞出宽大的道袍袖口,破空击向杨广后背。

杨广头也不回的一刀迎上,锋上灿黄刀芒倾吐。陆敬斋冷笑一声,手上这么轻轻一抖,那白光如有灵性般避开长刀硬击,“嗖”一声伸长回绕,紧紧缠住刀身。石之轩定睛瞧去,那白光竟是一条长达数丈的拂尘。

陆敬斋手握尘柄,尖声笑道:“晋王殿下若肯归还金丹,老道可以答应既往不咎。”杨广并不理会,猛地长啸一声,刀上黄芒爆舞,啸声博如狂海怒涛,一浪强过一浪。三声过后,那拂尘虽未断裂,也让他成功挣开。

“无用的!”陆敬斋右手一抛,拂尘尖头复又卷上杨广刀身,听他喝道:“贫道这如意拂尘天蚕丝所制,乃天下至柔至韧之物,撕不断扯不开,殿下若再不听劝,休怪贫道辣手。”

杨广尚未答话,倏地一道身影电光火石般凌空飘至二人之间,那身影右手高抬,腕间竟闪出一道奇异白光,正当陆杨二人被耀得眼里恍惚,那白光破风划落,只听“嗤”一声,天下至柔至韧的如意拂尘应声而断。

“先走!”那人只身挡住陆敬斋追路,头也不回地朝杨广喝道。

杨广听得一呆,犹豫片晌,方才一言不发携了那受伤汉子遁去。陆敬斋并不追赶,负手立于屋顶之上,遥望东挂之月,面上阴晴一闪而过,听他悠悠叹道:“石贤侄可知你已作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助杨广脱身的自然便是石之轩。

石之轩扑哧笑道:“今日本该是世伯的飞天日子,遗憾,遗憾啊!”

陆敬斋知他嘲讽意味,心下却不生怒,只凝视石之轩右腕问道:“贤侄那是什么宝贝,竟可轻松劈断贫道的如意拂尘?”

石之轩不知,这陆敬斋平生两好,一为炼丹,妄得道家传说的白日飞升、长生不老;一为收藏天下奇珍异宝,为此更是做了不少盗墓掘坟之举。可此见异心起,一时竟也忘了九龙金丹。

“世伯说这个?”石之轩扬起腕上白玉,“之轩从小便带着,也不知这是何宝物。”陆敬斋点头道:“若老道法眼无错,这玉除恍人心神外,尚有强功之效吧!”他眼里贪婪尽露,已是起了夺宝之意。

“贤侄不简单啊,即得花侯真传,又身怀佛门绝学,方才那形似天魔功的招法,呵呵,又有几分我道家门路,贤侄他朝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他嘴上似随意说道,却然散发出一股诡异古怪的气劲,遥遥锁在石之轩身周。

石之轩温雅一笑,心知陆敬斋起了杀意,当下便结成一印,气势陡然而升,衣袂卷舞飞扬。

“嗯?这是……”

“不动根本印,禅宗三祖所传,法旨于静心明气,不动本真……”

“唉,贫道忽然想起一事,这就不陪贤侄了。”

陆敬斋这话说得太突然,石之轩一个吃惊,不动根本印差点没结岔了。他当然不信这“天师”妖道当真是被僧宝之名所慑,好端端金丹不要了?场子不找回了?瞧着陆敬斋矫若惊虹的远去背影,石之轩愣在房顶半晌憋不出一句为什么。

“嘿,傻了么?救了你小命也不知答个谢字。”

夜深人静,鸟叫都听不到半声,这一笑虽然温和悦耳,平地传来,也让石之轩着实心里一突,吓得不轻。

匆忙回身,但见一个白袍高冠的男子施施然坐于房顶,脸容苍白似雪,俊美脱俗,他手上正自把玩一个白木葫芦,眯眼淡淡扫视石之轩,神情玩味。身下随意放着一把三尺长剑,剑柄的花饰繁杂古朴,但剑鞘却是老旧破损,送去当铺里最多给个三两银子。

“谢……谢澜!”石之轩讶然张嘴,不能置信。

“怎么?真的傻了?除了我这个剑圣,谁能吓得跑南天师?想着你师傅僧宝和尚么?”男子这么一笑,骨子里透出从容优雅的贵气,言语虽倨傲,但也有让人信服的魅力。

“你怎会在此?”石之轩接过他随手扔来的葫芦,询问道。

“朝廷机密,无可奉告。”谢澜闲庭信步般走来,朝石之轩嘿然道,“喝吧,酒能驱寒。”

石之轩仰头喝了一口,那酒清香沁人,正是往日里谢澜最爱的“雪涧醉”。谢澜看他咕哝没完,俊俏脸上顿时皱眉不展,抬手便去抢夺,边喝道:“你留点给我,这里买不到……”

“哎~”石之轩将那酒葫芦倏地藏于身后,避开笑问:“说吧,你来此做什么?”谢澜苦着张脸坐下道:“你每次都是这般要挟于我,换换花样吧!”石之轩见他欠扁模样,心下不爽,挑眉喝道:“也不知上次哪位好心恩人帮你躲掉傅采林的……”

石之轩尚未说完,忽的耳里荡起一响幻音,眼前一花,暗影闪去,左手上便已空空如也。再看去,谢澜正持了长剑挑起那白木葫芦系绳,悠闲转着圈儿。

石之轩愣了片晌,冷笑打趣:“你好,九韶定音剑这般用法,确实没丢了你先祖的脸。”谢澜混不在意,听他笑道:“剑这种廉价的东西,哪里及得酒珍贵?”说罢便是仰头痛饮,又快意地抹了嘴巴,高呼“好酒”“痛快”。

石之轩定定坐他旁边,良久皱眉道:“多大的事儿,你竟不肯告诉我?”谢澜摇头大叹:“唉,朝廷机密……”

“那上次,上上次,上……”石之轩劈里啪啦一通砸下,“你怎地不说这话?!”谢澜也不作解释,定音剑指向一处,石之轩随之看去,是一间灯火明耀的普通居民宅子。

“自己去看。若非瞧见你被陆敬斋拦下了,我堂堂南陈剑圣大人还被监禁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