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举起AK-47,朝那个家伙的后背开了三枪,鲜血溅射出来。然后,穆尔迂回着靠近相邻房子的墙壁,最后一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就藏在那里。穆尔在边窗下匍匐前进,爬到房子的正门处。此时,博比·奥与奥奇停止了射击,穆尔躲在敞开的窗户下面,最后一名塔利班武装分子正在那里开枪。
此时,他们可以通过往窗户里投掷炸弹结果那个家伙,但穆尔离那个家伙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了。他滚到一边,伸长脖子向上瞥了一眼,看到那人的AK-47的枪管枕在窗台上,他刚好可以够到。穆尔猛然起身,用手一把抓住那人的AK-47,只听到那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失声尖叫,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
就在那家伙准备开枪的时候,穆尔丢掉那把AK-47,举起马卡洛夫手枪,朝那人连开了三枪,那人倒在血泊里。穆尔之所以用自己的手枪,是因为作战中有一条最古老的法则: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才能将自己的生命交给敌人的武器。
阿帕奇直升机飞走了,是奥奇叫飞行员开走的。
此时,直升机旋翼发出的微弱轰鸣声在马纳山谷里回荡。最后,一只狗吠叫起来。有人在远处用英语大声叫喊。
穆尔缓慢穿过大街,走到小巷尽头处,与奥奇和博比·奥会合。弹药发出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穆尔趴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因肾上腺素飙升而颤抖。
“干得漂亮,兄弟。”博比·奥说。
“是。”穆尔喘着气说,“在屋顶活捉了一个,我待会儿要审问他。”
“我们还干掉了四个,但其他的塔利班武装分子都躲进山里去了。”奥奇一边说,一边用一只手捂紧耳麦,听着队员们的汇报,“我们跟不上他们了。”
“我想跟部落首领说一下,让他在我面前好好撒谎吧。”穆尔愤怒地说。
“我也是。”奥奇咬着牙说。
穆尔走到躲在小巷里的拉纳身边,只见拉纳蜷缩着身子。“嘿,你还好吧?”
“不好。”
“战斗结束了。”穆尔伸出手,拉纳握住了。
奥奇的队员收拾好塔利班武装分子的尸体,将屋顶那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带了过来。穆尔、奥奇、博比·奥与拉纳来到一座泥砖垒成的城堡前,这座城堡呈长方形,四周有两米高的城墙围绕,正门处有一道木门,门口站着六名护卫。奥奇对其中一名护卫说,叫沙瓦尔部落的首领立即出来,他们有话要跟他说。护卫立即走进城堡,穆尔与其他人在外面等待。
部落首领哈比·沙与他最信任的牧师艾曼·萨拉胡丁走出大门。沙的身高有六英尺五英寸,显得很魁梧,头缠黑色头巾,下巴上的胡子像是一捆黑色的电线。奥奇用手电筒扫过去,发现沙的眼睛似乎冒出蓝光。这位牧师的年纪要更大,大概有七十岁了。牧师不断朝穆尔与其他人摇头,似乎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
“让我来跟他们谈谈吧。”穆尔对奥奇说。
“好的,因为我肯定自己会把他气走的。”
“首领,你好。”穆尔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首领质问道。
穆尔试图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但还是没有做到。“在遭受塔利班武装分子袭击前,我们心平气和地来这里找寻这两个人。”穆尔将几张照片递给首领。
首领敷衍地扫视了一下照片,耸耸肩说:“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如果这个村子里有任何人帮助塔利班,那么他肯定要遭受我的惩罚。”
奥奇轻蔑地说:“首领,你不知道塔利班在这里吗?”
“当然不知道。队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我想这是第四次。你总是跟我说你没有帮这些塔利班分子,但我们总是在这里找到他们,我对此难以理解。难道他们是从天上掉到这里的吗?”奥奇显然将“谈判的艺术与技巧”全部抛在脑后了。
“首领,我们需要在你的帮助下寻找他们,”穆尔说,“他们只是几个人而已。”
“对不起,但我的人要保护这个村庄,任务已经够重了。”
“我们走吧。”奥奇说完转过身,博比·奥跟在他身后。
牧师走到穆尔跟前,用英语说:“跟你朋友一起回家吧。”
“你们在帮助错误的人。”拉纳突然脱口说出这句话。
穆尔盯着拉纳,将手指放在嘴边。
牧师眯眼看着拉纳。“年轻人,是你在帮错误的人。”
奥奇率A类特种作战分队的队员花了两个小时彻底搜寻村落与周围的农舍,防止塔利班发动另一次袭击。
与此同时,穆尔审问了他们捉获的那名塔利班武装分子。“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杀了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见过那些家伙吗?”穆尔将照片放在他面前。
“杀了我吧。”
他们的对话就这样持续下去,直到穆尔感到沮丧,说了一些他不该说的话。穆尔的中情局同事肯定会过来审问他的,也许要花一个星期或更长时间才能撬开这个家伙的嘴。
奥奇的队员最终登上直升机,在起飞前穆尔向他简单汇报了情况。
“农舍就在那里,”穆尔指着卫星图片上的那间房子说,“离这里还很远,你们去过那里吗?”
“我们去过了。”博比·奥说,“只有一位独眼的老农民住在那里,他有两个儿子,他并不想见我们。他们不符合你照片上的形象。”
“就是这样。”奥奇说。
穆尔摇着头说:“我要找的家伙就在这里,他们可能正看着我们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奥奇把手放在头上说,“这里到处都是高山与岩石,还有一些让人恼火的部落成员和一些该死的塔利班武装分子。最好跟身在美国的那帮家伙说一下,让他们从沃尔玛买几张礼物卡送给他们,解决一下他们的烦恼吧。”
这次突袭并非一无所获,穆尔的上司之前对部落首领的忠诚度还持怀疑态度,现在他们终于不需要怀疑了。要是有人真觉得没人在沙瓦尔见到穆尔要找的那几个人,那绝对是他智商有问题。肯定有人见过这几个人,跟他们说过话,也许还一起吃住训练。穆尔之前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现在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只
能拿照片找部落首领帮忙了。
“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拉纳问。
“也不能这样说,”穆尔回答,“我们只是被难以预测的天气耽误了。”
“天气?”
穆尔哼着鼻子说:“是的,是沉默这团该死的风暴。”
拉纳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帮塔利班。”
“你要明白,他们从塔利班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穆尔说,“他们都是墙头草,不得不这样做,看看他们居住的环境吧。”
“你觉得我们会捉到那几个家伙吗?”
“会的,只是需要点时间,这都是我的问题。”
“也许瓦齐尔能给你提供关于那个失踪朋友的消息。”
穆尔沮丧地叹着气,说:“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我明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只希望能为柯达伊与他的家人报仇。如果这些家伙得不到惩罚,我将永生难安。”十分钟后,直升机起飞了。
直升机降落到喀布尔前,穆尔接到了斯莱特打来的一个电话。
照片中的墨西哥人是提托·利亚马斯,身份是胡亚雷斯贩毒集团的干将,被人发现时头部中弹,死在一辆卡车里。同时,照片中与利亚马斯一起的几名柯达伊的部下也遭枪杀了。照片中唯一没有出现的家伙就是那名塔利班武装分子。穆尔需要尽快赶回伊斯兰堡。他希望向当地警察了解有关利亚马斯的情报,看看他们搜集到的弹壳。他想着是否可以通过“意外”延误航班,以争取更多的调查时间。
穆尔回到伊斯兰堡,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叫拉纳回家好好休息。然后,穆尔来到当地警察局,与那里的探员见面,确认了利亚马斯的尸体。这名贩毒集团成员携带着伪造的文件,包括伪造的护照。穆尔与当地警察局分享了中情局收集的有关贩毒集团的情报。当然,这些探员对此很感激。
穆尔收到了瓦齐尔的邮件,这让他相当意外与惊喜,但阅读内容后,他却高兴不起来。
瓦齐尔在邮件中说,照片中那两名塔利班分子根本不重要,他们其实是旁遮普的塔利班武装分子,他们的基地建立在旁遮普南部。他们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他们不会讲普什图语,长期以来与穆罕默德军等组织有着密切联系。旁遮普的塔
利班武装组织在北瓦济里斯坦开始活动,准备与巴基斯坦境内的塔利班及“基地”组织一起进行武装斗争。
虽然瓦齐尔发现了那两名塔利班分子,但他们都被人杀害了。瓦齐尔说,塔利班发现了他们身上存在的安全漏洞,就杀掉了每一个与此相关的人,当然穆尔除外。毋庸置疑,穆尔已经成为塔利班想要谋杀的首要人物了。
也许是时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