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墨西哥胡亚雷斯,博尼塔皇家酒店
做爱时,科拉莱斯双手勒住玛丽亚的脖子,因为他从书上看到这种窒息式性爱的方式,觉得很刺激。玛丽亚也跟他说要是能感到被他完全控制,她的性欲会增强。当但丁·科拉莱斯双手紧紧掐住玛丽亚的脖子时,玛丽亚双腿紧紧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感觉太兴奋了,达到性高潮时,他发现玛丽亚已经一动不动了。
“玛丽亚!玛丽亚!”
他将玛丽亚的腿放下来,俯在她身边,把耳朵贴到她的嘴边,静静地听着。此时,科拉莱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血管在贲张,脑海中迅速闪过参加玛丽亚葬礼时的情景。
一阵觳觫的感觉穿透了他的肩部。“哦,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突然,玛丽亚睁大双眼,大声说:“浑蛋,你差点把我杀了!”
“你在装死?”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真蠢到会被你杀死吗?但丁,你要小心点!”
科拉莱斯掴了玛丽亚一巴掌,愤怒地说:“你这个愚蠢的婊子!你差点把我吓坏了!”
玛丽亚也回了一巴掌,只见科拉莱斯怒目圆睁,牙关紧咬,双手握成拳头。
此时,玛丽亚看着他,突然哈哈笑起来。科拉莱斯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下,她那紧致光滑的屁股对着他。他用力拍打着她的屁股,直到她的脸颊都红了。“再也不能玩这套,再也不能!”
“嗯,干爹,知道啦……”
十五分钟后,科拉莱斯离开了酒店。他相信前台伊格纳西奥能掌控局面,几名三流的买家要过来买货,他要跟他们讨论销售的价格。
科拉莱斯几个月前买下了这家酒店,现在酒店还处于全面装修阶段——粉刷墙壁,铺设地板,摆放家具,一切都要翻新。他希望父母能够看到现在的他。“我不在这里工作,”他会告诉他们,“我拥有了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只有四层,大约有四十间客房。他希望将至少十间客房改造成豪华房,用来招待一些更为重要的客人。他在招聘工程师时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这座城市最好的工程师大多都在边境附近的地道工作,他觉得这相当讽刺。现在,水管工与粉刷工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从圣地亚哥请来一位室内设计师,玛丽亚跟他说要请朋友与房地产经纪人过来,让他们看看“风水”,以便每个房间都能得到“灵气”。既然玛丽亚对此很感兴趣,科拉莱斯眼珠都没转就同意了。
他沿着边境附近的大路行驶,来到了一座小城镇,小镇房子的熟铁门与窗户都用相同的栅栏围住。这里的房子都是瓦屋顶的,配有昂贵防弹玻璃的旅行轿车停在车道上。多数房子都是贩毒集团成员及他们的亲属的。科拉莱斯驶到了一条死巷,然后掉转方向,在车内等着。不一会儿,劳尔与帕布鲁出现在一幢房子门口,他们跳上科拉莱斯开的凯雷德车。他们两人都穿着定制的宽松裤、衬衫与皮夹克。
“今晚,让我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科拉莱斯说,“那四个蠢货准备好了吗?”
“好了,”帕布鲁回答说,“没有问题。”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科拉莱斯提醒他。他指的是上次在诺加莱斯酒店的事,当时他们要搜寻苏尼加的间谍,结果那人跑掉了。他们将逮住的那个间谍的尸体丢到了苏尼加家门口,但之后苏尼加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恩内斯托·苏尼加,人称“斗牛士”,在墨西哥很多城市都有房子,最近他在胡亚雷斯西南部的山麓建造了一幢牧场式房子。这幢房子占地面积四千平方英尺,里面有石砖车道,还有安全门与摄像头,山麓附近都有他的人在守卫。
要想悄悄潜进去是不大可能的,但科拉莱斯对此并不在意。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对手知道他们的存在——给他们发去一个不容忽视的信息。
科拉莱斯过去几年一直在研究苏尼加,研究他手下的人马及他过去的历史。当然,相比于你的朋友,你必须更了解你的敌人。他经常跟新来的杀手说,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人马是多么狡猾与危险。
苏尼加五十二岁,出生在墨西哥巴迪拉瓜托附近的拉图那地区,父亲是一位农场主。他从小销售橘子,江湖上曾流传着他在十八岁那年就在父亲的农场里种植罂粟的事情。苏尼加的父亲与叔叔帮他在锡那罗亚贩毒集团找了一份卡车司机的工作。在接下来的好几年里,他负责将大麻与可卡因运送到墨西哥其他目的地。
在他三十岁那年,他的能力受到了老板的肯定,他负责将毒品从谢拉运到墨西哥各大城市与边境地区。他是首先使用飞机将毒品直接运到美国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同时,他还负责协调所有运输可卡因的船只到达码头后的事宜。他在墨西哥各地建立了指挥控制中心,经常参与抢劫沿途其他贩毒集团毒品的勾当。胡亚雷斯贩毒集团被他的人马抢劫的次数就超过十二次。
墨西哥联邦警察局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一次大规模卧底行动中,捉获了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首领,苏尼加当仁不让地取而代之。他娶了一名年仅十九岁的肥皂剧演员,生了两个孩子。在他偷窃了胡亚雷斯贩毒集团价值高达两百万美元的毒资后,他的妻子与儿子都遭枪杀了。苏尼加给他们的葬礼送去了一千朵红玫瑰,但他没有露面——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知道葬礼附近的教堂里埋伏着胡亚雷斯贩毒集团的人,时刻准备将他干掉。
科拉莱斯幻想着用火箭弹或是标枪导弹之类的武器袭击苏尼加的家,那么炮弹发射后将会发出一阵火焰,划出一个弧度,然后落在苏尼加家的屋顶上,将他与他的小宫殿烧成灰烬,就像一颗星星爆炸后的情形。他在探索频道上看到过这些武器使用后的威力。
但是,科拉莱斯的老板说,科拉莱斯的袭击只能限于小层面,只要足以给苏尼加一些颜色看看,防止他再次采取冒险的行动就可以了,要避免和他产生正面冲突。当然,如果他们能活捉苏尼加,就能通过酷刑撬开苏尼加的嘴,没收他的资产,接管他的走私网络。当科拉莱斯问老板为什么不能进攻时,他只得到一些时机不成熟或是政治因素不允许之类的含糊回答,所以他决定自己搞一些把戏。
科拉莱斯与劳尔、帕布鲁一行人驶到一幢旧公寓建筑的爆破点,这里堆积着混凝土的石砖与灰泥。晚上,这里木制的支柱像毒蛇的尖牙一样突兀而出。他们停好车,走到前面的两个石堆旁,发现他们招的四名新手正用枪指着另外两个人的头。这几名新手的年龄都不超过二十岁,他们穿着宽松的裤子与T恤,其中两人身上有多处文身。那两个被他们逮住的人也穿着同样的衣服,嘴唇边散落着一绺厚厚的头发。
“干得好,”科拉莱斯对这四个人说,“我还真以为你们搞砸了。”
一个有着长颈鹿似的脖子的清瘦年轻人看了一眼科拉莱斯,以不屑的口气说:“这些该死的家伙都很好捉的,你必须更信任我们。”
“真的吗?”
“是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大声说,“就是这样。”
科拉莱斯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他一下,然后说:“让我看看你的枪。”
他皱了一下眉头,将枪递给科拉莱斯。拿枪后,科拉莱斯突然退后一步,一枪射在这个家伙的大腿上。他哭得像个孩子,其他三名新手明显在颤抖,其中一人还尿湿了裤子。
被逮住的两个家伙开始大哭,科拉莱斯在他们跟前走了一圈,大声呵斥:“闭嘴!”然后,他分别向他们的头部开枪。
子弹让这两人的身体向后倾倒,接着他们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全是灰尘的地上。
科拉莱斯叹了一口气,说:“好了,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他看着那个被他击中大腿的家伙,说:“你态度太嚣张了,这真的很糟糕,我们原本可以用你的。”
科拉莱斯举起手枪,那个家伙抬起头,不停地尖叫求饶。科拉莱斯开了一枪,那人终于停止了吵闹。科拉莱斯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对其他人说:“给你们五分钟清理。”
他们朝苏尼加的房子开去,到达了前门,看见两名保安准备迎上前来。科拉莱斯的手下立即将捉住的那两个人的尸体扔在大门附近。然后,科拉莱斯大脚踩油门,将车开到了泥路上。在保安呼叫人马时,他才稍稍放慢了速度。四名保安打开大门,上前检查尸体。
科拉莱斯从后视镜中看着他们,一旦他们离尸体足够近,他就会拿出遥控引
爆器,用力一按。
炸弹的威力让地面摇晃了一下,那几名保安厉声尖叫。炸弹炸毁了前门,火势吞没了那几名保安,燃起的烟雾就像蘑菇云。
“我们跟他说过,让他的手下离边境远点儿,否则事情会变得更糟糕。”科拉莱斯说。他觉得这样做是为了给胡亚雷斯贩毒集团出气,“你们看到了没,苏尼加根本没把我们的警告放在心上,也许他现在应该睡醒了。”
山下一辆黑色小轿车慢慢驶来,科拉莱斯放慢速度,然后将车停在与这辆车平行的位置,摇下黑色的车窗。小轿车的司机也摇下了车窗。科拉莱斯一脸微笑地看着这个留着白发、胡子浓密、体形像狮子般的人,此人放下了手中的无线电对讲机。
“但丁,我想我们之前有过协议。”
“阿尔贝托,对不起,但你也违背了你的承诺。”科拉莱斯后仰着头,望着山边腾起的浓烟,“我们抓住了两个试图炸掉我们地道的家伙,他们必须遭受惩罚。你说过要帮我们赶走他们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这就是一个问题了,难道你手下的人都没这个胆儿吗?”
“不是,我会调查这件事的。”
“希望吧。”
阿尔贝托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说:“听我说,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
“我知道,但这些事都会过去的。”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
“事实就是这样。”
“好吧。趁现在其他警察还没来,你快走吧。这是第几次了?”
“第二次。”
“好吧。”
科拉莱斯点点头,关上车窗,大脚一踩油门,卷起一片泥尘。
阿尔贝托·戈麦斯是墨西哥联邦警察局的巡视员,从警超过二十五年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一直都是各大贩毒集团的保护伞。现在他快要退休了,科拉莱斯发现他越来越古怪,做事出奇地小心谨慎。这位巡视员的用处也快要到头了,但现在科拉莱斯还需要利用他,因为他需要从警察局物色更多自己的人马。联邦警察将帮助他们搞垮锡那罗亚贩毒集团,这对警察局与胡亚雷斯贩毒集团来
说都是一桩美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帕布鲁问。
科拉莱斯看着他说:“喝酒好好庆祝。”
“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劳尔一边说,一边在后座上紧张地捋着稀疏的胡子。
“又怎么了?”科拉莱斯抱怨地说。
“你刚才射杀的那个家伙,他原本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没错,他是有自己的态度,但我们都有啊——特别是一开始的时候。难道他让你感到哪里不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难道你对他很不满?”
“你觉得我是为了向那些小混混儿发泄愤怒吗?”
“也许吧。”
“劳尔,让我跟你说吧,我现在只有二十四岁,但即便我都能看出来,今天的这些小混混儿缺乏我们父辈所有的那种待人的尊重。我们现在也应该有这份尊重。”
“但你跟我们说,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规矩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母亲、孩子、每个人。你说我们必须以牙还牙。”
“说得对。”
“这样的话,那我就困惑了。”
“劳尔,闭嘴!”帕布鲁对他说,“你真是一个蠢猪,科拉莱斯是说我们必须尊重前辈与自己人,不是尊重我们的敌人。但丁,我说得对吗?”
“我们必须尊重那些致命的敌人。”
“这就是说,我们必须挖出他们的心,割断他们的喉咙,”帕布鲁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个家伙可能对我们有用,”劳尔说,“我只是这个意思,我们还是可以用一个说话容易得罪人的家伙的。”
“一个像你这样的家伙?”科拉莱斯质问劳尔。
“不是。”
科拉莱斯通过后视镜盯着劳尔,只见劳尔的眼神显得很呆滞,不时往车窗外面看,似乎想要逃离。
此时,科拉莱斯提高了说话音量,“劳尔,我跟你说,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是
不能信任的,如果他说自己老板的坏话,那这样的人肯定凡事都想着自己。”
劳尔点点头。
科拉莱斯沉默不语了,那个遭他射杀的家伙的确跟他很像。
因为他也是一个不能被信任的人。他永远不会忘记,虽然他为贩毒集团卖命,但他的父母是惨死在他们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