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听完这话,眼立即亮了:“恕臣先行告退。”
突然感觉屋顶有轻微的响声,龙炎朝他摇摇头,战云把手从怀里退出来,冲龙炎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只感觉头发沉,身子都要散架了,肚子也胀得难受,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姑娘,你醒了?”一声粗哑的女人声音。
我掐着额头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旁边坐着一个30岁左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满脸的粉厚得吓人。
我困难地咧咧嘴:“这是哪里啊?”
她“扑哧”笑了:“是我和当家的救了你,咱们快到杭州了。”
我皱着眉头,才想起来我好像投湖了。摸摸自己的脸:真是上天垂怜我竟然没死?
外面赶车的那人掀开布帘,长得尖嘴猴腮,两眼色迷迷地看着我:“醒了就好,总算没有赔本。”
那个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了酒又说疯话!”然后笑迷迷地转过身看着我,“姑娘别介意,我当家的就这样儿没个正经。”
我勉强笑笑:看他们两个就不像好人。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掀开窗帘子,道上人来人往,都说江南是富庶之地,看他们的衣着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此时,从后面跑过来几匹快马,当中一个威猛大汉,满下巴的胡须,眼睛瞪着,还真有几分吓人。身后跟着的人一色的青衣短打扮。那个大汉经过我的时候,有些奇怪地多看了我几眼。
我心里暗想: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我看救我的这两个人对我没有安好心,说不定就要把我卖了,我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他的马只是一停顿就跑了过去,我失望了。
旁边的那个女子一阵冷笑,从怀里掏出面镜子递给我:“人家不是看你好看,是看你吓人。”
我吃了一惊,赶紧把镜子拿过来,自己也呆了:这个眯着眼、塌鼻子、黑得像乌鸦一样的女人是我吗?
我难以置信地用手使劲抚着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个婆娘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知道你醒来就会不老实,所以在你脸上带上了面具,只有我自制的药水才能洗下来。你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嘿嘿”笑了两声,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您好聪明,您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她得意洋洋地“呸”了一声,斜着眼看着我:“老娘整日干这个,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想什么?别和我来这个,我见多了,比你会说10倍的老娘也见过。”
我还真没话说了,就我现在这个模样,就算哥哥们知道我没死也没有用。就算离钟站在我面前,我猜他也认不出我来了。看来我和他们也不用装可怜了。我冷冷地看着那张可恶的脸:“你们救我无非就是为了钱,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家,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
“钱?我们救你当然是为了钱,不过不能送你回家。你想啊,就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就是豪门贵族家的宠妾。如果送你回去,我们这命可就没了。还是把你送到万花楼比较妥当。”
万花楼?我眼睛睁圆了,怎么听着像楚馆?
突然头发晕,我勉强支撑着。
那个婆娘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倒下吧你,等吃饭的时候再让你醒过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中午了,那个赶车的和那个婆娘把我搀扶下车。这是路边的一家小店,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农夫在喝酒。那个婆娘紧紧地扶着我,我感觉浑身无力,连伸个胳膊都困难。
小二端上两盘牛肉和几个馒头,好奇地看了我几眼。
那个赶车的汉子一把抓住小二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威胁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抠出来当球踢!”
吓得小二连忙求饶,他把小二一把推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几个坐在旁边的农夫看情景不对,都结账赶紧走人了。
我还寻思求人帮忙呢,看来门儿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小二拿两斤上好的牛肉来,还有,要4个馒头。”
我眼睛一亮。
只见门外站立着一个女子,手里牵着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一身绿色绣着牡丹的烟罗纱,撒软烟罗绿水裙,系着白色梅花云丝披风,脚上穿着白色花纹薄底靴,发鬓如雾斜插一字排开水玉珍珠簪,模样豪气中带点娇柔,手里拿着缠金丝嵌宝石的碧罗剑,正是那个喜欢上“狐狸”的女子红绸娇云凤。
她把碧罗剑放到桌子上,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
我在心里骂了她1000遍:光长得漂亮了,连点儿脑子都没有,看我这个样子就应该过来问问,电视上的侠女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有些人真不要脸,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自己留姓名,可惜人家不喜欢她,白浪费表情了。”
娇云凤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凶巴巴地看着我:“你说明白点!”
我刚想说话,就觉得腰间顶上了一件冰凉凉的东西:“不要再多事!”
那个婆娘把我拉起来,赔着笑对娇云凤道:“姑娘不要生气。”用手指指我的头,“她脑子有问题,她说什么话姑娘千万不要当真。”
娇云凤又气呼呼地坐下了。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想嫁给“狐狸”,门都没有!不止门没有,连窗户也没有!
我都要被气爆了,闭着眼躺到车里。不大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娇玉凤一边吃着馒头、牛肉,一边想着刚才的丑八怪:那身影好像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北边又有两匹马飞奔过来,在小店前停住了。其中的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喊道:“六弟,休息会吧!从昨天到现在咱们就没吃过饭,人受得了,马却受不了。”说完,从马上跳了下来。说是跳下来的,却和从马背上滚下来差不多。一身白色的梅花锦袍已经脏成了土黄色,满脸的尘土,现在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就是潇洒倜傥的纳兰三公子。
战云坐在马上,心里焦急万分,从怀里取出一支菊花含珠步摇,这还是妹妹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妹妹的,现在却遗失在了城外的椿云河滩上。那龙炎说的应该是真的了,妹妹没死,但是她去哪里了?一滴泪落了下来,心里的疼痛让他只想现在就找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