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并不理会他,用长满肥肉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鼓鼓的眼珠子扫了我一眼,咂咂嘴:“这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脸,都捏出水来了。
我看着她的大猪脸,5天前吃过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没看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电视上、小说上看多了,看这个情形我绝对是被卖到楚馆来了。这楚馆可不是讲理的地方,还是聪明点儿的好。
我拉着王妈妈肥嫩油腻的粗手,真恶心,脸上却露出一丝贱笑:“王妈妈,女儿哪里比您有气质。”
王妈妈愣愣地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晕,她听不懂现代的词语。
“气质,是我们的家乡话,就是让人越看越喜欢的意思。”
王妈妈的大猪脸堆成了一朵花,粉屑不住地往下掉。
有她做陪衬,什么人都会变成仙女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越说越溜:“王妈妈,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超级的美人。”做出失望的样子,“可惜女儿没有看到。”又做出叹息的样子,还用被角擦了擦眼睛。
“我的好女儿,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过话。”摸了摸自己的大猪脸,“你还别说,我年轻的时候还真有不少人上我家门来求亲,还有个书生非我不娶呢。”脸上露出少女的娇羞。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吐了。
她拍打着我的手,对后面站着的丫鬟、打手们说:“大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嘴都比你们巧,哪像你们一个个的死人。”
看来拍马屁在哪里都流行!
后面那几个做呕吐状的脸立即鄙视地看着我。
“好女儿,妈妈让人多给你做几件好衣服。”脸一沉,眼珠子凶狠地看着我,“不过,明天女儿你就要接客了,妈妈我也不能白养着你。”
我就知道来这一套,电视上演的多了。我可不想傻呼呼地反抗,然后去蹲小黑屋、挨鞭子。
我低垂着头脸上装出一副娇羞:“女儿知道妈妈疼女儿,女儿一切听妈妈的安排,我就把您当成我亲妈了。”
我自己听了心里都泛酸水,后面的那几个人的脸色都变成酸菜色了。
王妈妈笑着一连声地说道:“真是我的好女儿,妈妈会好好疼你的。多给你挑些有钱的有地位的。女儿你要好好地休息,别累着。”
看到几束妒忌的目光扫到我的脸上。
她指定了两个丫鬟伺候我,才拽着她那肥胖的腚,领着人走了,跟在后面的几个打手当然没有用上。
我可不能真的在这里待下去,我也太倒霉了点儿,怎么办?怎么办!
我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退了出去。
我就知道她们是来监视我的,还想骗我?也不想想我可是现代来的鬼才。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没想到那两个浑蛋还真的把我卖到楚馆来了,让我有一天出去,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想到龙炎、离钟、六哥、“狐狸”……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知道我没死?
我看到窗外人影晃动,一定是有人在门口守着。我刚想下地,脚一软就坐到了地上。从外面跑进个小丫鬟来,她娇怒地白了我一眼,才把我搀扶起来。
“你的毒还没退,到了明天才能下地走路,你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吧!”
我抬头看着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柳叶眉,丹凤眼,小巧的鼻子,樱桃的小嘴,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但也清秀可人。
她把我扶到椅子上,用手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轻轻叹息了一声:“你既然到了这种地方,就不要多想了,谁愿意来这里,还不都是和你一样被拐来的。不过你倒有些奇怪,来这里的人,头两天哪个不是寻死觅活的,就你还能这么不当一回事。不过,你想干什么可躲不过我的眼睛。”说着,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抓住她的手:“那你也是被拐来的?那你为什么不逃呢?”
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看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这话也就和我说说,让妈妈听到了,可了不得。”
我无奈地点点头。
“你以为我没逃跑过,可抓回来会更惨。”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人怎么不是过一辈子?我算是认命了。”
我无奈地耷拉下脑袋。
第二天,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拽了起来,我不满地闭着眼:“桃儿你干吗?让我多睡一会儿。”
“什么桃儿、绿儿的,妈妈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我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那个老妖怪掐着腰站在床边,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我赶紧换上一丝假笑:“妈妈你别生气,我还以为我在家里呢。”
她摇晃着肥胖的身子不屑地看着我,大嘴张开唾沫星子乱飞:“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千金小姐、大家贵妇?你现在是我万春楼的姑娘。你今天第一次接客,妈妈我也不亏待你,会给你挑个有钱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摇晃着水桶腰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那个小丫鬟说道:“兰花,去把姑娘的衣服准备好,好好的把她给我打扮打扮。要是让老娘不满意,小心扒了你的皮。”
兰花伺候我把衣服穿好:什么破衣服,露得这么多,还不如穿三点式呢,反正身上的薄纱什么也遮盖不住。
兰花又在我头上插上一朵大红的牡丹花,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妖艳妩媚,和个狐狸精差不多:这个人是我吗?怎么看着那么陌生?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怎么还不下楼,大爷们可等急了。”
“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
“女儿,女儿……”那个老妖怪进来了,一脸的高兴,拉着我的手,“女儿你的福气来了,今天来的贵客可真不少,有王知府的太老爷、李家庄的李庄主、镖局的张三爷。你看看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女儿要是能傍上一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干“嘿嘿”了两声:“妈妈对女儿真好,真好!”
这楚馆上下两层楼,等我出去的时候,楼下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伸着脖子和等着喂食的鸭子差不多。还有那么几个老的,做我爷爷都嫌老,看那样子走路都要人搀扶着,仍瞪着浑浊的老眼、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老爷我有的是钱,你们谁都别想和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