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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钟阳约童蕊在如意酒家吃烤肉。
如意酒家是钟阳的福地,他和童蕊以前常常在那里吃烤肉。这里承载着他们的爱情,见证了他们的爱恋。钟阳显然很怀念那段时光。酒店虽然不大,却环境优雅,味道纯正,每一次他们都是满意而归。
钟阳早早就到了,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童蕊。
钟阳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我不太放心童蕊一个人去。偏巧薛子林出席重要的活动分身乏术,我于是义不容辞担任了童蕊的保镖,找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来,远远地望着他们。
童蕊出现在钟阳面前的时候,钟阳的眼中盛满柔情。他热切地望着她,温柔地叫了声:“小蕊,你来了。”
童蕊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钟阳说:“钟阳,等很久了吗?”
钟阳微笑说:“等你是我的幸福。”
童蕊在他身旁坐下来,他揽住童蕊的肩,情不自禁抱住她,久久不肯放开。童蕊僵在那里,不敢动。直到服务生走过来,钟阳才放开童蕊开始点餐。
距离很远,他们接下来的窃窃私语我无法听见,可是我看得到钟阳脸上的幸福与失落,惆怅与痛苦,看得到他眼中对童蕊的深深眷恋和无尽思念。
我搅着杯中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今天的卡布奇诺出奇的苦,我皱着眉头做了个手势,对走过来的服务生说:“加点糖,多来一点。”
在我将第三杯卡布奇诺喝了一半的时候,童蕊和钟阳终于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赶紧将两张100元纸币拍在桌上,迅速跟出去。
他们的出租车像只蜗牛一样在路上爬,我只好放慢速度,再放慢速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好不容易出租车在我家门口停下来,两个人下了车,出租车远去。我将车子停在隐蔽处,熄了火,走下来,在树丛里远远地眺望。
童蕊显然已经哭过,钟阳的眼睛也是红肿的。钟阳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童蕊,突然又紧紧抱住童蕊,情难自禁深深地吻了她。童蕊试图挣脱,可是钟阳的坚决摧毁了童蕊的犹豫。
我闭上眼叹息,离别的吻总是让人难以拒绝。这一吻包含了钟阳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和爱恋,也但愿钟阳能够在童蕊的这一吻中感受到无限的歉疚。
钟阳终于放开童蕊,已经泪流满面。
童蕊伸手帮他擦掉泪水,说:“钟阳,是我不好,对不起。”
钟阳说:“要怪就怪我自己这样爱你。小蕊,我要走了,明早的飞机,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无论如何,我舍不得离开你。”
童蕊说:“明早我去送你。”
钟阳迟疑了一下说:“好。很晚了,该休息了。我看着你,进去吧。”
童蕊说:“好吧,明早等我。晚安!”
钟阳说:“晚安!”
童蕊转身走进楼门,钟阳望着童蕊的身影久久不愿离去。
好久,他终于转身,走进凄迷的夜色里。
那一晚,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孤单地守在天际。
我长嘘一口气,走上楼去。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童蕊就起了床,我开车载童蕊去机场。在路上,童蕊接到一条短信,是钟阳的。
“小蕊,我已于昨夜启程,现在已经身在巴黎。不敢让你来送,因为实在不想和你分别。可是,我尽管不信命,却仍然难以逃脱命运的安排。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从心底里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深爱着你,你快乐,我才快乐。
小蕊,你是我此生的最爱,要我移情别恋难上加难,我不能祝你幸福,因为我还没有那么大度,把我的最爱让给别人。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你记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个人钟爱着你,我便此生足矣。我爱你,与你无关。
小蕊,录一些你的节目寄给我听好吗?在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如同你陪在我身边。
小蕊,保重!我爱你!”
童蕊失声痛哭:“钟阳,你怎么可以不恨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报复我!你在凌迟我!”
我抱住童蕊,也落下泪来。
*
钟阳走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然而每个人都心绪难平,犹如经历了一场磨难,精疲力尽,人也变得恍惚,似乎出现了幻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狂风骤雨猝不及防,却又在瞬间风平浪静,这一定是梦吧!
我坐在沈逸舟的车子里沉默不语,逸舟摸摸我的头,说:“心情不好?”
我说:“这事比我想象的要糟糕。”
逸舟揽过我,温柔地说:“我们去吃饭好吗?”
我摇摇头说:“没胃口,我想听听童蕊的节目。”
逸舟打开广播,锁定正在直播的《音乐伴你行》,我便听到了童蕊的声音——
“今天的主题仍然是爱。
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满满的爱。我们爱祖国,爱一座城市,爱某个人。
爱祖国是因为我们感恩,因为我们的祖国养育了我们。爱城市是因为我们感怀,因为这座城市留存着我们的记忆,甚至我们的梦想。
爱某个人是因为什么?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原由,爱就是爱了。
缘来缘往,人生匆匆,有缘相聚,请君珍惜。
人生无常,起伏跌宕,缘分逝去,愿君从容。
我欣赏一位好友的话——我爱你,与你无关——衷心地祝愿每一个人在爱与被爱之间学会自持,学会淡然,演绎自己璀璨绚丽的人生。
我们有请打进热线的这位朋友。”
“您好!童蕊小姐!”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我和逸舟四目相对——这不是……?
童蕊停顿了片刻,然后说:“您好,先生,这里是《音乐伴你行》节目,我们正在直播。”
“童蕊小姐,我在点歌之前可否说两句话?”他说。
“请讲。”童蕊犹豫了一下说,显然,童蕊也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
“童小姐,很凑巧,我的未婚妻的名字也叫小蕊,我很爱她。最近她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很抱歉。
我想送她一首《传奇》,告诉她,她是我的传奇,希望她能懂。”他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童蕊才说:“我想,你的未婚妻会听到你送的歌,她会感受到你的爱,你这样爱她,她很幸运。
我相信她也是爱你的,或许我的那位好友的话也代表着你未婚妻的心声——我爱你,与你无关。这位先生,感谢你的参与,祝福你和你的未婚妻幸福如意!我们再会!”
“谢谢你,童小姐!再会!”他说。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王菲绝美的歌声响起,我闭上眼微笑了。
逸舟笑出了声:“哈哈哈,他们俩人真够逗的。”
逸舟拨通了薛子林的手机。
“子林,真够浪漫的,你这个爱法,哪个女孩子会不屈服啊?哈哈哈”逸舟忍俊不止。
“怎么?你在听节目?”薛子林笑着说。
“子林,你说你们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啊?利用工作之便谈情说爱,哈哈。我现在想给童蕊的台长打个电话,让他听听你们俩演的双簧,哈哈哈……哎呦,瑶瑶你别掐我啊!哎呦!”现在逸舟笑不出来了,连连求饶。
“逸舟,怎么了?挨收拾了吧?哈哈哈……”手机里传来薛子林爽朗的笑声。
逸舟赶紧挂断了手机,笑着伸手钳住我的胳膊,沉默了一会,然后深沉地说:“瑶瑶,我忘了告诉你,你是我的传奇。”他抱紧我,温柔地吻下来。
“我爱你,逸舟。”我突然落泪。
他吻****脸上的泪珠,说:“我爱你,宝贝,没有原由,因为我爱你。”
我眼中含泪笑了:“我饿了”。
他绽开笑颜:“那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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