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
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季凝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不敢询问,除非她想‘英年早逝’,只能暗暗偷瞄对方一眼,希望能看出一点什么,但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显然她是异想天开,她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对方来给他当秘书,来封氏上班了。
但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吗?好吧,她知道她是痴人说梦了。
直到在一些员工的注目中,她跟着他快速的走出封氏大楼,车已经停在路边。
封天席拿出车钥匙一按,人已经先一步上了车,见站在不远处犹豫迟疑的季凝显然没有上车的意思,冷眉一拧,“上车。”冷声。
去哪是季凝一路追来的疑问,但最终还是在对方犀冷的目光中,只能上车。
她才刚坐定,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好,对方就已经启动车离开,让季凝一怔,盯着他,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一路上又是意料之中的死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季凝只能将眼睛看着窗外,来放松她有些紧绷与疑惑的神经。
看着他突然伸手递过来的东西,季凝不解,当然也没有接。
“你想满手血吓谁?”
季凝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拆开,拿出里面的湿纸巾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思忖了一下也顺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要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可我今天不是第一天上班吗?”
“现在就是。”不容反驳。
“可是……”
打断,“既然是欠条,我需要先收利息,更何况我需要真正验收你的能力,而你再多说一个字,就马上给我下车。”口气平静的说着威胁的话。
季凝愣住,真是吃人的嘴软,拿人手软,欠人矮人一截,她刚才一定是手欠,有她这么倒霉的吗?工资都还没领一分钱了,就先欠了‘债’,真是倒霉催的。
见她不再有异议,封天席才满意一分,但表面依旧是冷面寒铁,让人望而生畏。
~
高级会所内。
季凝感觉自己小跑才能跟上对方的脚步,乔治显然比他们早到一点点已经在那等候,见他走过来连忙上前。
“总裁。”
“将大概情况告诉她。”
“是。季小姐,我们今天来见的是法国最大的红酒公司德朗酒业的负责人,目的是拿下其公司亚洲区的总代理权,目前国内就有三家公司在竞争,今天是试酒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容有失。”
势在必得的口气让季凝微愣在原地,“这么重要吗?”
“当然。听说你会法语,等会顾着我点,我法语不是很OK。”小声的提醒,不敢让前面的人听到,“别愣着了,时间快到了。”催促。
季凝几乎是脚步有些不听使唤的跟上的,天啦,第一天上班要不要玩这么大?这是他口中面无表情的试能力?他就不怕她毁了他的合作?她在法国时听过这家公司,代理权很难争取的,只因他们有一个‘怪怪的’董事长,必须她亲自满意通过她的测试才能买红酒,还不是代理哦,可想而知今天有多慎重了。
推开门,显然其他两家公司的人已经来到,虽然都相视一笑,但她已经感觉强大的压力,局促感,只能试着暗暗深呼吸。
他们还没有坐下,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一个一身白色正身的女士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四个人,两男两女,显然助手或者部门负责人类。
女士走上前,双手示意,“大家请坐,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希恩女士,德朗酒业现在的负责人。”大方法语介绍之后坐了下来。
所有人才相继落坐,但季凝却盯着对方微愣,乔治小声的提醒,“坐下,所有人都看着你了。”
季凝才反应过来,歉意一笑,随即快速坐下,但眉头却微拧。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摇头,“没事。”是她看错了吗?这位希恩女士跟她印象中的希恩女士好像不一样,算了。
届时旁边的助理已经简单介绍完规则,第一题是四瓶红酒中找出德朗最早出品的红酒,要知道市面上那几乎是绝迹了,所有人眉头都一丝微拧,显然只能靠猜了。
待侍者将酒全部端上放下,一组面前四杯,另外两组的人已经开始试酒,乔治将酒一一递给封天席。
只见他眉头微锁,并未说明,“你们也尝尝。”
乔治才敢开始品尝一轮,只是季凝根本没动,只是拿起每杯酒都闻了一下。
“怎么样?哪杯?”封天席的话一样是高深让人听不出意思的。
乔治犹豫了很久,指着最边的说道,“应该是这杯,味道比较淳厚。”
“你呢?”将目光看向季凝。
“她都没尝怎么会知道?你快尝尝,你会法语,肯定了解一些法国人习性,看能不能猜到。”
“首先,在你品一杯真正地道的红酒之前你要先了解出产这瓶红酒公司的历史,德朗酒业从创建到现在差不多两百年的历史,那时候的生产技术根本不同于现在,味道自然也不同,相较更传统的手法些,这些都有工业的味道,当然不是说有问题或者不好,时代在发展,制作工艺自然也在进步。虽然人常说佳酿是越久越淳香味道越好,不过不要忘记但凡是吃的东西它都是有保质期,且只有1%甚至更低的红酒可存放十年-二十年间,那样太稀有了。你觉得人家会拿一瓶那么珍贵的红酒当试酒第一题吗?”
“那这是什么意思?”
季凝思然了一分,“我想可能真正考的是应变能力,静观其变吧。”
一会,“大家请说答案。”
另外两家公司为夺先机相继给出答案和理由,但看主座上的希恩女士虽然一直保持法式微笑,不过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满意的样子。
终于轮到他们,乔治一丝紧张,小声提议着,“总裁,要不让季小姐来说吧。”
一直未参与讨论的封天席居然默许了,让季凝一丝惊讶,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微笑着,深吸一口气,死就死吧。
转眸,“希恩女士,在我回答之前,我能不能先有一个疑问?”流利的法语是亲和力的,让对方微忡后,微笑的点头。
“我想请问德朗酒业成立了近两百年的历史,不知可否还有第一批红酒珍酿?”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法式玩笑。
果然对方在微愕之后,满意的一笑,连着封天席也被这样的打趣给逗乐了,唇角一丝浅扬的弧度,乔治有些愣然之后,见所有人都跟着笑了,也尴尬又僵硬的跟着笑了。
“这位小姐已经幽默的回答了问题,封总,好助手啊。”希恩旁边的助手用着流利的中文说着,显然认可了她的答案。“请继续,我想听解释。”
这样一说季凝有了一丝底气,继续说着,“之所以刚才开了个小玩笑,是因为题目其实一早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近两百年的红酒是珍酿就算还有也只适合收藏并不适合饮品,更不会出现在这四杯红酒中。刚才虽然我并没有品偿,但刚才我的这位同事他告诉我这杯酒它比较淳厚些,我相信他的判断,且这杯酒从色泽与香气都是这四杯酒中最清香且带有沉淀的味道,我想应该也只有这杯酒是真正出自德朗公司生产。”其他三杯并不是,虽然其实香味都很近,如果不仔细真的会混淆。
话一出对方助手的表情越来越上扬,她知道她对了,暗松了一口气,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