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下辈子,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害怕一个人悄悄就老去了,你要快些来找我,然后爱上我,抱着我说你爱我。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记住你的样子,你的气息,你的声音,如果有下辈子,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只为找到你,抱着你说我爱你。
第一章:互视三秒,三个月内必死
南方的冬天总是这样,窗外除了偶尔飘落几朵冷雨和呼呼的北风外,再也没有别的特殊了。
寒风肆掠地撞击空气,发出让人胆寒的嘶叫声。校园里没有关紧的房门,频频撞击着门框发出山洪爆发才该有的声响,几颗耐不住惊吓的树惊恐中褪下身上的叶子,而这样脱离母体的叶子,却好像是为了配合这萧瑟音乐,翩翩起舞。
在一所背山而立的大学里,宿舍楼一座挨着一座,像为了取暖,一座比一座挨得近。寝室阳台有向阳的,有背阳的,楼与楼之间的阳台两两相对,从一个阳台上眺望,能看见多个寝室内的风光。而这其中一个寝室里头,有一个男生,从阳台向外眺望,它静静地望着,像前面的楼宇并不能阻止他的视线,他的眼睛能透过楼宇,然后俯瞰整个校园,甚至整个世界。
那个男生叫依凡,他伫立在阳台,强劲的风已经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没有整理一下的意思,他没所谓,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无所谓。哪怕寝室内的人已经不止一次让其将那该死的阳台门给关上,好不让那寒冷的风漏进他们的被窝,可是依凡无动于衷,他甚至不想挪动一丝一毫,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阳台对面,生怕一不留神将错过什么大事似的;他又像在跟某人谈话,嘴唇上下蠕动着,可是阳台对面什么也没有,那是一间空置的寝室,空荡荡的,门窗紧闭着。
也许依凡正等待着风给他带来惊喜的音讯,就如恋爱中的男女,分开后不久,又时刻等待着对方的一个电话,因此,依凡才不惧寒风,昂首伫立在其中等待。
依凡是个独特的人,独特到达一个与世事隔绝的地步。他平常寡言少语,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可是,依凡绝不是冷漠之人,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是个好孩子。这是一个小女孩对他的评价。
依凡不是不愿意交朋友,他想!他也想如常人一样,有三五知己,一起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看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吃一顿满载欢声笑语的晚餐。然而这一切团体活动,准确说来,就连结个伴这样的事情都是一种奢望。究其原因,说来奇怪,大伙认为依凡拥有一对异常的眼珠子。他们说那是两颗黑洞,似会吞噬白昼的黑暗;不仅如此,它们有时又能射出寒光,如冰箭一样,又像那冬夜里刮来的凉风,别去细看,因为它能摄人心魂。
谣传最凶狠的时候,甚至说只要与依凡眼睛互瞪三秒,那个倒霉的人将会被死神所眷恋,不出三个月必会死无疑。当初有不信谣言的人,不信这个已经成为校园诅咒的传说,然后,他找到了依凡。
当时,依凡正低着头走着路,为了让人不至于那么容易认识到他,他在室外通常会带上一顶鸭舌帽,并且尽量地将鸭舌帽帽檐压低。可是,依凡真的太出名了,大家为了避免因不小心看了某人而莫名死去,于是,就如给如同给一名十恶不赦、臭名昭著的罪犯张贴通缉令一般,早期校内网BBS已经疯传了一组依凡各个角度拍摄下来的通缉照。而这组通缉照已经深入了校园里所有学生心中,深入的程度甚至达到,一旦依凡出现,方圆几米之内的空气都变得异常。
而那天依凡不得不从寝室出来买生活必需品,虽然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木乃伊模样了,但是以他为圆心的5米范围内,一个人也没有。依凡也没有理会,毕竟越是介意,越是招人厌恶,别说方圆5米了,方圆10米有人,那么,那些人必定是植物人。
可是,那天有不一样的地方,依凡分明察觉了异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校园里发现有人靠近他了。但是,他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陌生人匆匆跑到他面前,一把便将依凡的鸭舌帽摘下,然后无情扔到了地面。然而,即便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依凡依旧没有抬头,他盯着被无情扔下地面的那顶鸭舌帽,发现它已经粘上了灰尘。
依凡没有生气,他只想着能快些拾起那顶帽子。因为那顶帽子是在其15岁那年,一个女生送给他的。他一直不舍得戴上,可上了大学以后,出现了这个诅咒后,他才将他奉为宝物的帽子戴上了头顶,一方面希望它能带来好运,一方面它能起到庇护作用。可是,正当他弯腰去捡那顶帽子的空当,那个站在依凡跟前的男子,用其强有力的臂弯将依凡重新扶正,站直。
男子没有理会依凡就站在他跟前,依然对着依凡侧向一边的头大声吼道:“我是如此强壮,身体这般好,就在前段时间还上医院做了详细检查,没有任何或明或暗的疾病。我要你看着我,别说三秒,哪怕是十秒,一百秒,只要你敢看,我便敢承受,我就是不相信那个可笑的校园诅咒。我要让那个可笑的谣言不攻自破。你低着头干嘛?你倒是看着我啊。”
依凡偏着脑袋,眼睛依然盯着他那顶被扔在地上的帽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吧,离我太近不会有好的下场。走吧!别为了我这种人把性命丢掉了。”
男子有些生气:“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你看看我的身材。”男子做出健美选手才会展露的姿势,“你信不信我一拳就能把你打飞。”
依凡说:“打飞我又能怎样?你即将成为一个死人了。”
男子恼羞成怒:“你是瞧我没那个决心是吧?好,我就让这个所谓的校园诅咒灰飞烟灭。”
男子说着,用其一双粗壮的手臂强行将依凡偏向一边的脑袋摆正,让依凡的脸部面对着男子。
可是,依凡并没有让男子如愿,他紧闭着眼睛。
男子再次使用的他的嘶吼功,连带唾沫星子向着依凡咆哮:“你这混蛋,混蛋!你倒是睁开眼睛啊。我就不信那个邪了。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难倒会怕那虚无缥缈的传言不成?诅咒?真******可笑。你这混蛋,我告诉你,你也别过于得意,别以为大家关注了你,你就把自己当作高不可攀的明星。其实说白了,你只不过是大家生活中的一个小丑。你是小丑你懂吗?混蛋!睁开眼睛啊!”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睁开眼睛的,我害怕的不是睁开眼睛看你,我担心的是你的朋友、家人承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有一点,别把你所不能看见的、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当作不存在。你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某些力量的监控之下。奉劝你一句,别再欺负弱小。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你会被某个弱小的生灵所毁灭。”依凡依然紧闭着眼睛。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可笑!哈哈,我竟然被一个可怜虫教训了!可笑!”男子吐了口唾沫,“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爷爷什么时候教训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男子话音刚落,对着依凡的肚子就是一拳。
依凡因为双眼紧闭,没做出任何防御措施,也并非打架高手,这冷不防的,实实在在的一拳打来,可让依凡吃了苦头。依凡随即便哎哟一声惨叫,口水鼻涕一并流出,眼睛突张,瞳孔放大,然后眼珠子瞪大,盯住了眼前恶狠狠地男子的眼睛。
空间似乎幻化,时间在嘀嗒嘀嗒地流走,一秒:男子瞳孔同样放大,盯住了依凡的眼睛;两秒:男子忽然大力喘息;三秒过去,男子眨了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吗?大神,你告诉我,我哪一天会死去?”男子手指戳着依凡的脑门,“三个月后如果我仍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我不但要攻破这个所谓的校园诅咒,同时,我还要回来狠狠揍你一顿。你给我记住了!今天4月15日,咱们7月15日见!混蛋,你回去好好祈祷我在这期间死去吧。白痴!”男子说完给依凡竖起了中指。
依凡没有理会男子的手势,他拾起自己的帽子,将其压回自己脑袋,朝着外街的超市而去。
至于那个男子7月14日有没有回来?十分遗憾,男子在7月14日那天晚上,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