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次的狂欢又被点燃了。
隔壁传来了胖子杀猪一样的吼声:“他妈的,谁把我的水瓶偷了。”
当“叮当”之声终于停了下来,济道林紧绷的脸松了下来,抬手看了看表,不动声色地道:“12点15分结束,和去年差不多,老师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509寝室的侯卫东、刘坤、蒋大力等人各自沉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当出门之际,蒋大力仰天大笑,道:“深圳,我来了,我征服。”
侯卫东藏着心事,没有如此豪情,对刘坤道:“我们两人还得在益杨见面。”
刘坤理了理西服和一丝不苟的头发,道:“你一定要到家里来找我,县委家属院,不来我要生气。”
提着各自物品出了男生楼,踩着乱七八糟的碎片,来到了排球场。排球场外停了许多大车,上面标着到东阳、沙州等城市的名字。
“哥们,走好”、“常回家看看”、“一路平安”等各式标语挂在了树上,随风飘动,哗哗直响。学院广播室里放起了郑智化的《水手》:“苦涩的沙吹痛天边的感觉,让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当离校的第一辆汽车发动,或高或矮、或尖利或低沉的哭声便从车内车外响起,如草丛中的蚱蜢被脚步突然惊动,“扑腾腾”飞了起来。
当客车开出了学院大门,车上同学都沉默了。从此以后,大家就不是沙州学院的学生了,再也没有系主任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追随着成双结对的情侣。而学院退休老院长那一句“只许排排走,不准手牵手”的名言,更是随着缓缓移动的客车而永远地留在了沙州学院里。
尴尬的上门女婿
三个小时以后,客车进入了沙州市区。
经过了一座大桥,小佳指着大河对面的厂区道:“我爸爸、妈妈就在这个厂里,沙州十强企业。”
一大片厂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气派。
从客车站出来,两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走了十来分钟。再钻进了一个小巷道,约莫走了二三百米。小佳停住脚步,用手朝前指了指,道:“前面灰楼就是我家。”
侯卫东忐忑地问道:“你爸妈真的很厉害吗,若是他们不让我进门怎么办?”
“我先上楼,看他们态度。”小佳背着一个小包上了楼,将侯卫东一个人丢在了楼下。
厂区的家属楼,所有住户都在一个单位上班,彼此十分熟悉。他们见到一个陌生人提着箱子站在门道口,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打量了侯卫东一番。
过了一会,小佳从楼道上走了下来,脸上是要哭的表情,道:“他们让你上去。”
“态度如何。”
“不好,他们听说你分在益杨,坚决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