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宿舍的风水不好就不好?”躺在上铺的人还是不相信,“你能说服我,我带头干,谁不配合你我和谁急。但是你要不能说服我,我就不动手,谁碰我的床我和谁急。”
“这个不难。”张华笑了,“你们这个宿舍,拥挤但是有序,铁打的宿舍流水的兵,看上去人人有责,事实上谁也不负责,是不是?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床铺摆放不合理。”
张华走到门口,假装自己刚拉来门的样子,“进屋,应该是眼前一片开阔啊,这房子的设计,门朝南开,就是让空气流通,门开高亮,显得干净利索。可是你们这床摆的,把光挡住了,把人挡住了,外人一进门,先看到两双臭脚,你说他的心情会不会好?”
“我天天的,一进门就先看见他俩的臭脚,尤其是你,”大个子指着上铺的小伙子说:“你那个脚,简直不是味,每次进门我脑海里都有一个声音让我弄死你。”
“来啊,弄死我啊,”睡在上铺的小伙子嬉笑着叫嚣,“先给你个臭脚丫子吃!”
“来来来,一起动手来。”大个子说着话就要起身,“我就不信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滚蛋!”睡在上铺的小伙子的脸涨的通红,“我的脚以前根本不臭,是我当兵之后才臭了。”
“别扯淡了,”干瘦脑袋坐起来,“你又不是生化兵。”
“我当兵两年,第一年给驻地宿舍挖进水管,第二年给驻地宿舍挖排水管,我们全弄好了,拍屁股走人了,新兵蛋子捡个现成的。”
“徐兵啊,你们那什么破地方,管道还得挖一年?”大个子问道。
“大西南,少数民族腹地的山沟沟里。”张华这才知道,睡在上铺这个家伙叫做徐兵。
“在那干吗?”大个子继续问。
“这种事,老子会说?陷害我?”徐兵一翻身,坐在床上。
“随口一问,不说拉倒。”大个子使劲翻了一个白眼,“反正老子就是个消防武警,爱咋滴咋滴!”
“你们这班小年轻是当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好糊弄啊?”从里屋走出来的满身香气的男人说道:“我们再读书少,我们也是有智商的,你挖沟和你脚臭有什么关系?”
“我们那里,大片的荒山野岭,还有大片湿地。鹏哥,你知道在湿地挖沟最痛苦的是什么?是穿鞋。我们发的大厚胶鞋,一穿一天,那鞋里面出汗出的都能养海豚了。这一天泡下来,再好的脚也得臭。”
“你这么说,我们这些生活在好地方的哥哥们还得感谢你了?”徐兵口中的鹏哥捋了捋头发,“你脚这么臭,有功啊!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弟弟!”
“你看,我说吧,”张华笑了,“你的床摆在这里就是不好的!这样啊,我们先搬桌子,地面打扫干净了,再挪床。”
“好!”鹏哥点点头,“我全力支持你。这宿舍太完蛋了,我连个女友都不好带进来。耽误我终身大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