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女教师的忧郁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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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听来的故事

适应了公司的环境之后,我渐渐忙碌起来,也没有时间再多关注M学校。以下的事儿是我听来的。幸福的人是宽容的,我原本不想写上,但为了我的微博、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也为了M学校的明天,我就写上了。

这一天是个星期五,下午,李鑫媛董事长正召开学校董事会和全体领导班子会议。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由李鑫媛作总结讲话。

正在讲着,保安进来,对李鑫媛耳语了几句。

“你不见我正开会吗?让她等等!”李鑫媛不耐烦。

保安说:“董事长,我也对她这么说了。但她说,你要再不出来,她就闯进来,那时你就不好看了!”

李鑫媛面色一寒,便停止了讲话,走了出去。

与会者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外面,见一名女子正在走廊上徘徊。

“你是……”李鑫媛问。

“你是李鑫媛吗?”女子问。

“我是。你……”

“我是庹贴的爱人。”

“爱人?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李鑫媛诧异地问。

“是他跟你这样说的?”

“是的。庹贴说,他离婚了。”

“他是离婚了,那是和他的第一任老婆,后来又跟我结婚了!”

“你说的是真的?”李鑫媛大惊。

“要不要跟我一块儿,我把结婚证让你看看?”

“你在哪儿住?开完会我去找你。”

“我来时庹贴不知道。现在我住在酒店里。”

这个会非常重要,是研究学校申报省示范性普通高中的事情,事关重大,但李鑫媛心里有事,也顾不得了,讲话草草收场。

走进庹贴的爱人入住的房间前,李鑫媛的心情是复杂的。

有怨愤,对这个女人的怨恨,对庹贴的怨恨,对自己的怨恨。

自己和庹贴的感情越来越好,马上要到了谈婚论嫁的成熟季节,可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打碎了她的炫丽梦境;庹贴是个骗子,他骗了自己,他该千刀万剐;自己阅人无数,掌控着这么大的一所学校,竟然被一个毫无背景、一无钱二无势的普通老师玩弄于股掌之上,怎么不让她恨透了自己!

但她跟庹贴的感情是存在的,无数个缠绵的白天和夜晚都证明着这种感情的存在,无数次山盟海誓的存在也证明着这段感情的炽热。

眼下自己该怎么办?是把这个女人赶走,还是离开庹贴?她又下不来决心。

对于前者,她很容易做到。给这个女人一点儿钱,或者让人吓唬吓唬她即可搞定;可后者就不好办了,那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心啊。

但一进这个房间,李鑫媛的计划就全部改变了!

为李鑫媛打开门,庹贴的爱人就张罗着给李鑫媛倒水,拿橘子,示意她坐下。

李鑫媛警惕着,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在送我糖衣炮弹?

反正自己有钱有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鑫媛索性坦然地坐下了。

“我叫冯谧。”庹贴的爱人自我介绍,说着拿出两张结婚证,“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五年前,我们就结婚了,有了一个女儿。”

李鑫媛看看结婚证,又扔在一边。这是向我炫耀,还是示威?我可不吃这一套。

忽然,让李鑫媛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冯谧猛地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大姐,你离开庹贴吧,越快越好!”

李鑫媛心里的豪气一下子被激起来了:你让我离开,凭什么?还用这么下贱的招数!我偏不离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其实,李鑫媛心里已经在开始想着离开庹贴了,她当年也是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也是大学毕业,也曾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那拨人!现在又是一个学校的董事长,以她的身份,怎肯与一个有夫之妇做不明不白的事情?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是,她又怎肯长期受一个男人的欺骗?

但现在,她决心跟这个冯谧斗一斗,不是为了争夺庹贴,而是为了争口气!

冯谧看到了李鑫媛表情的变化,她站起来说:“大姐,你别误会,我让你离开庹贴,是为了你好。庹贴是一个骗子!我已决心跟他离婚了!你想想,我一个普通女人都不想跟他过了,更何况你这样杰出的女人呢!”

“冯谧,你说的可是真的?”李鑫媛不觉握住冯谧的手。

“大姐,千真万确!我这趟来就是来找他,和他商量离婚的事的,但我不忍大姐你再受到他的祸害,就节外生枝找了你;我怕你不相信我的话,才不得已用下跪来触动你!”

接着,冯谧便向李鑫媛讲了庹贴的事情。

庹贴并不是他所在省份里最著名的语文教师,他原来不过是一个民师,教的也不是高中,而是小学六年级。因为爱喝酒、爱打牌、喝酒后上课、课堂上与学生发生冲突等恶行被解聘。本地待不下了,他就到处诈骗,说自己如何如何优秀,还假造了一大堆证件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不知怎么的,他得知了M学校招聘教师,就如愿以偿地过来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的感情问题。他的前妻见他不务正业,愤怒地与他离婚了;后来,他到了冯谧家乡的一所民办学校工作,由于他会推销自己,很快就赢得了领导的信任,也赢得了冯谧这个女同事的爱情。

刚结婚的时候,庹贴老师对冯谧着实好过一段。不说具体的男女情事,单说对冯谧的称呼就非常有创意。庹贴喜欢称冯谧为“我的蜜蜜”、“小蜜”,起初,实诚的冯谧很不习惯,对庹贴说:“老公,你这样喊我是啥意思啊?喊的时候,你是想着我的乳房啊还是想着你是个大老板,而我是你的几奶啊?”

庹贴总是自然地将冯谧揽在怀里,亲着她说:“随你想吧。你在我心里比乳房还要纯洁,比小蜜还要有魅力!”

但好景不长,庹贴老师很快便原形毕露,他一如既往地喝酒、打牌、喝完酒带着满嘴酒气上课、课堂上与学生争执甚至发生矛盾。更有甚者,他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这些年他挣的钱,除了用在喝酒打牌上,就用在别的女人上了。

一段时间前,冯谧的手机上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庹贴发来的:“鑫媛,认识你是我的缘,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段神奇的缘分。我爱你!”冯谧知道,丈夫错发给她了。

鑫媛?鑫媛是谁?

冯谧判断,这个鑫媛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否则丈夫也不会用“神奇的缘分”来形容他们的相识;从丈夫和这个叫鑫媛的相识时间并不长上来判断,冯谧觉得,这个鑫媛极可能在M学校!

直到冯谧偶然打开M学校的网站,她看到了李鑫媛的名字!那是一封贺信,是以董事长李鑫媛的名义发给全体教师的。

这个李鑫媛是庹贴短信里的鑫媛吗?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教师,人家可是董事长啊!

冯谧留了个心眼儿,她在百度上搜索、收集李鑫媛的资料。她慢慢知道了,这个李鑫媛三十多岁,离异,长得挺漂亮。

应该就是她!更能佐证冯谧这一判断的是,她在M学校贴吧上,竟然发现了这样的帖子,说李鑫媛和一个高中语文教师不清不白。

这个高中语文老师是丈夫庹贴吗?

把信息综合起来,冯谧得出结论,肯定是!

冯谧明白了,庹贴又在欺骗这个叫李鑫媛的董事长!

冯谧对庹贴的失望又多了几分:原本以为自己嫁了一个知书达礼、知道体贴人的丈夫,为此,即使丈夫比她大了十岁也不在乎。谁知道,他的知书达礼、他的成熟都用在了骗人上。不但欺骗了她,还在欺骗更多的人,其中就有这个李鑫媛!

“大姐,说实在话,作为女人,谁心里没有一个幸福的梦想啊,谁想离婚啊!再说,我们的女儿都四岁了!但这几年来,我对庹贴实在是太失望了!刚结婚几个月,他就毛病百出,一年之后就跑到大姐的学校,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娘儿俩了!在我的生活和生命里,他不但不能给我带来丁点儿的快慰和幸福,而是无尽的绝望和屈辱!”

李鑫媛听了冯谧的讲述,肺都快气炸了!她又羞、又气、又恨,如果此时庹贴在眼前,她恨不得踢他一百脚、一千脚!

回到办公室,李鑫媛迫不及待地给庹贴打电话。这次打电话,不是为了叫庹贴来她办公室缠绵,而是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当面痛斥他一番,以解她被骗的愤怒之情!但奇怪的是,电话通了半天,没人接。

在以往,每次她给庹贴打电话,他都第一时间接听,然后用甜得发腻的声调对她说:“小媛……”

现在,他在哪儿?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呢?

莫非他在上课?

不对,听马校长说,星期五晚上老师们都没有排课。再说,原来她给他打电话,从来没有考虑上课的因素,无论什么时候打,他都第一时间接。他曾经多次嘴上像抹了蜜似地对她说:“小媛,我这个手机就是为你买的,这个号码就是为你开通的,一天24小时随时等着你的电话打进来!”

但现在,她打的这个电话怎么在24小时以外了呢?

莫非,他在跟别的女人潇洒?根据冯谧的说法,有可能。

李鑫媛本能地再次拨打了庹贴的电话,但刚拨出去,她就后悔了:他跟别的女人潇洒,跟她有关系吗?如果说原来她还觉得有关系的话,现在已经没有了,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不,有关系。她是M学校的董事长,而庹贴是M学校的教师,她有权力要求教师为人师表、不拈花惹草的。于是,她心里又底气足了些。女人啊,一旦把身体交付给一个男人,她好像在这个男人面前低了一截似的,李鑫媛也是如此。而这个交付了身体的女人,一旦觉得自己受了这个男人的骗之后,这个男人便一下沦为她最大的敌人。此刻,庹贴就是李鑫媛的敌人,李鑫媛正在想法把她的这个敌人揪出来,报被欺骗之仇。

然而,这一次系统的提示音却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好你个庹贴,连我的电话你都敢不接!看来刚才未接电话是故意的了!

莫非,他知道什么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非,是冯谧告诉他的?可是,冯谧怎么会告诉他呢?

莫非,冯谧的故事是编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她,目的就是让她放开庹贴?不会,以她李鑫媛阅人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但也难讲,庹贴不是将她骗得只剩下羞辱吗?和庹贴生活在一起、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的冯谧也难免不受传染……

李鑫媛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唉,还是等到明天吧,明天我亲自到高中部去找他,以视察教学工作的名义。

第二天,高中部就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一向被领导看好的庹贴老师乘夜离开了学校!

“瞎说!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怎么可能?”当然有人不信,还压低声音说,“听说他还跟董事长……”

“你还不知道吧?正因为这样,他才连夜逃跑的,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董事长知道了他家里有老婆的事,要找他兴师问罪了。你说,他还敢待下去吗?”另一个人煞有介事地说。

“董事长怎么会知道庹老师家里有老婆?咱连他老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他说他家是湖北的,谁知道究竟是哪儿的?没准儿除了湖北哪个地方都有可能呢!”这个人也真是的,庹贴老师刚走,他就压不住自己对庹老师的不满了。

“他老婆来学校闹了!昨天晚上学校董事局开会的时候,他老婆去找董事长了!这事,地球人都知道!”

“噢,怪不得。可惜李董事长了……”说话人不住地表示惋惜。

李鑫媛猜得不错,是冯谧告诉了庹贴。不过,她不是为了通知庹贴躲避李鑫媛,而是她要跟庹贴商量离婚的事情,才顺便告诉他的。

听到了这个消息,对于庹贴来说,不啻晴天霹雳!他至今还不知道,冯谧为什么要跟他离婚,他掩饰得挺好的呀!他更不清楚冯谧为什么会知道李鑫媛,并且已经和李鑫媛认识了!至于他错发给冯谧的那条短信,原本是他喝醉以后发给李鑫媛的,以前他经常这么做,每次喝醉酒,他都给李鑫媛发让她脸红耳热、感情沸腾的短信,在瞳孔散光的情况下选错收件人当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

董事长李鑫媛吃了个哑巴亏,但苦于找不到当事人,也只得作罢,她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的,毕竟这事不怎么光彩。

其实,李鑫媛也是个苦命人儿,丈夫车祸死后,她挣扎着从痛苦中走出来,把肇事者赔的钱与丈夫共同打拼挣的钱,炒股赚的钱全拿出来,并贷了一大笔款,又联合了几个有志办学的人共同创办了M学校。但从那儿以后,她就不敢轻易接纳男人了。原因当然是她本人有很多钱,生怕男人是为了她的钱而走近她,以致高不成低不就的。表面上看着非常风光,一到晚上,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啊。况且,她代表着学校的形象,也不能轻易表白自己的感情。但不知怎么的,一见到庹老师她就觉得非常亲近,就觉得心跳,就让她想起很多很多的人和事。她想起了上大学那会儿,她一位老师长得就和庹老师一样!这位老师对她那样关心,那样照顾,她一时迷失了自己。这些年过去,她一直难以忘怀。正因如此,一见庹贴老师,她就问他,你在某某高校当过老师吗?她多么希望庹老师能给她肯定的回答啊。但同时她就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呢,如果庹老师曾经是一名大学老师,他还来她的学校应聘干吗?然后,她又不由自主地问起了他的家庭状况,得知他离婚了,还是单身,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便活动起来了。因此,当晚她就跟庹贴打了电话,相约在一起谈谈。两个人谈得非常投机,当然,他们的身体随后也“谈”得更加投机了。她又哪里想得到,这几年她真心付出的男人竟然戴着假面具呢!几年来,她一直想提出跟庹贴结婚,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一是两个人的条件相差太大,怕父母不同意,也怕学校的同事们说什么;二是她还没有做好忘记丈夫,重新接纳一个男人并与之结婚的心理准备。现在想来,幸亏没有提出结婚的要求。

高二备课组长的缺失,留下了一个空缺,也给许多人留下了一个机会。于是,高二语文组的普通老师活动了起来:先是心里有了活动,后来是行动上,接着学部马校长、学校朱校长家里便有了他们拿去的礼物。但由于僧多粥少,又难以均分,最后马校长做出决定,由整个语文组的教研组长暂时代理高二备课组长一职,至于什么时候确定新的人选,再说吧。

大家都送礼了,但又都没捞着,先是生气,但后来看其他人也仍然和自己一样是普通教师,便心里平衡起来。送礼就送礼吧,只当认认校长的门儿,和校长拉拉关系,要不是这个事,还没这个机会呢。

听说,马校长本来是想让盛老师当高二备课组长的。虽然盛老师是高一的语文老师,但以他的经验,一定什么年级都早教过了,哪一册教材都非常熟悉。直接把他提到高二不就得了呗,再过两个月顺理成章地升入高三。也不枉了自己老婆和盛老师的老婆白白姐们儿一场,这些,马校长都记在心里呢。

但不巧的是,恰逢这时候,盛老师出事了!

当地教育局不知用什么方法,终于知道了盛老师在M学校工作的事情,这还了得!于是,便给他施加压力,必须尽快回到他原来的公办学校去,否则开除公职,取消一切教师应该享受的待遇!这其中当然包括退休后的一切。

盛老师害怕了,就在庹老师不辞而别不久,盛老师也辞职,回到原单位去了。

回原单位对盛老师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工资上每月少收入几千块。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退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待遇问题了;从工作压力上来说,公办学校像个养老院,只要不犯大错,过日子就行了,完全没有M学校那样的压力,这对一个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从感情上来说,对于盛老师而言,M学校已经是是非之地,坐在我曾经坐过的办公室里,对盛老师也是一种不小的折磨,而新环境像一台吸尘器,把往日的痕迹都吸去了。

这样,马校长一片苦心无着处,只得重打锣鼓另开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由于工作负担过重、工作时间过长,何必老师被查出了严重的腰肌劳损,被逼无奈之下,他也从M学校辞职了。至于辞职后到了哪里,告诉我的这个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无从说起。等到我知道何必老师离开M学校的时候,已过去了很久,我赶忙给他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号已变,打不通了。看来,要想联系上何老师,就只能等他告诉我新手机号了。

高一语文老师只剩下了阿若和阿越两个,亟需学校补充新的血液进来。

民办学校招聘在职教师本来就难,各地方教育部门的“关门主义”使民办学校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因为担心被开除公职,有水平的教师望而却步,只能待在原单位拘束一辈子,只在退休之后再到民办学校发挥一下余热。而学期中途招聘新教师很显然困难,不晌不夜的,谁也不会动。好在学校领导多智多谋,目光前瞻,初中部早已“库存”有两位老师,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已经当了两年的“闲杂人等”,把他们从初中提上来即可。还有一个人的空缺,只好由阿若、阿越各多上一个班的课了,所幸时间已经接近期末,下学年再说吧。

高一语文班子调整好以后,不久,学部便宣布了一个任命通知,阿越荣任高一语文学科备课组长!再不久,有心的人还发现,学校财务室里多了一个年轻的财务人员,她二十多岁,挺漂亮的,由于来得时间较晚,见了人还有些腼腆,她叫李青。

个中原因,无需赘述。

真心为阿越高兴,他终于掌握了M学校的生存秘诀,这种进步是巨大的。但我还有一个遗憾,如果我还在M学校工作的话,恐怕再也听不到阿越那充满义愤的正直议论了,幸亏我已经不再是其中的一员。

对于多担一个班课的事,阿越是没有意见了,他每天都沉浸在繁重工作的喜悦里,文学社的工作也毫不含糊;阿若当然也没有任何意见,这可以从他又变得平和的口气上看得出来。上一段时间,他之所以随着我们说了一些堪称“爆料”的话,完全是因为他的爱人。他爱人杜芳菲工作挺踏实的,论资历,她应该被提拔为学校办公室副主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学校却打算从外面另招一名副主任,于是,阿若的爱人就觉得受到了冷遇,从而产生了不满之情。后来,如我们所想的,学校取消了这个打算,阿若爱人如愿以偿,成了副主任。当然,这其中的玄机,或许阿若和阿越可以交流交流。

还有一件事需要给大家说,高中部的生活部主任赵挺华,由于再次调戏手下的女生活老师,被受害者告发,锒铛入狱,以极为特殊的方式结束了他在M学校这个舞台上的表演生涯。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办离职手续。有人说,他也不需要办了。

学期终于结束了,M学校的第一届高考远远没有预想的好,种子选手纷纷落马,人们都猜不透为什么。包括被外人看好的清华、北大的苗子,也在高考中失利,令人遗憾,令人嘘唏。但马校长迅速调整了思路,找到了恰当的理由,甚至在李鑫媛董事长面前哭诉和痛表决心,使李总最终相信,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的高考失败,会成为下一年高考胜利的基础。因此,马校长继续在高中部当他的校长。

第一届中考也好不到哪儿去,由于参照的对象范围较小,排名好于高中部。像与马校长商量好了似的,牛峰校长也找到了最具说服力的理由,得以继续坚守他的校长岗位。

主抓教学的朱校长并没有负什么连带责任,因为李鑫媛觉得,毕竟,亲自领导教学的不是朱校长,而是马、牛二人,现在,连他们都平安无事,出于大度,朱校长的位置当然也稳如泰山。

总之,学校的大局是稳定的,在这样的利好消息面前,我这个曾经的M学校的员工,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但据有眼光的人透露,因为M学校这样糟糕的中考和高考成绩,势必会影响它今年的招生,以往的局面将不复出现。地方教育主管部门的轻视、公办学校的挤兑、家长的失望,加上学校内部的诸多弊端,都将让M学校陷入艰难之境。这可怎么办呐?如果真的如此,我昔日的同事,岂不是要有一部分人面临无学生可教、甚至要自谋生路的尴尬境地?

但我坚信,M学校的肌体仍然具有很强的免疫力,染恙之后,它一定会杀死有毒的病菌、剔除坏死的肌肉、修复麻痹的神经,通过痛苦的涅槃,重新拥有健康。

然而,自我诊治和自我疗救毕竟是痛苦的,或许时间会非常漫长。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勇气比医术更重要、信心比方法更重要。我曾经深爱、现在却满心担忧的M学校,你做好准备了吗?

2011年的秋天即将来临,又一个学年就要开始了,尚未退却的酷热里,已有清爽的风在抚慰着人的神经。前进的姿势中、宛转的鸟鸣里,一个个关于奋斗的故事正在酝酿。这些故事最终升华为茁壮的传奇,还是堕落成疯长的悲剧呢?每一个关注M学校的人,包括我,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