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穿越之妓后
27919100000076

第76章

宫女们走过场一般,草率的向叶眉儿行了个礼,说:“姑娘请随我们来。”

叶眉儿站着不动,冷冷地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若是不说清楚,我此刻是定不会再随你们走的。我就不信,你们还真敢对我动手。我皇兄赫连轩要是知道了,定会暴怒举国之兵来攻打南岭。真要引发两国争战,你们区区几个宫女,承担得起吗?”

正朝叶眉儿靠近的宫女听了不由得停下脚步。她们眼神闪烁,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轻轻一笑,说:“公主不必担心。今日不过是我南岭国国君举行国宴。”话音刚落,薛飞燕便从拱门处进到水榭中。

宫女们一见薛飞燕,立刻低头退到了一旁。

薛飞燕妆容精致,美艳非常。精心梳理的高高发髻,媚眼如丝,红唇欲滴。她身上虽然佩戴的首饰不多,却足以显出她的地位。她头上戴那只比叶眉儿巴掌还大的翠玉凤凰,由一整块古玉雕成,玉色翠绿透亮,如水珠般圆润,雕工细致,连凤凰的羽毛都纤毫毕现,一看就是世上无双的宝贝。她身上的锦缎细密光滑,随着人的走动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怕这南岭国也找不出第二块布来做这件衣裳。

叶眉儿笑了笑,薛飞燕为了显示身份,还真是下了血本。

薛飞燕站定,不紧不慢地说:“今日皇上宴请的都是皇亲国戚,各国使臣。我见公主一人在那深山之中冷清得很,再说,燕地国与我朝世代交好,既然公主在这里,宴会自然不能少了公主。所以本妃便派人请你来坐坐,解解闷。没想到这帮奴才怠慢了公主。”说完,她的眼波似有若无地扫了那几个宫女一眼。宫女们低着头不敢出声。

叶眉儿不出声,脸上依旧淡淡的。

薛飞燕微微一笑,故作亲热的伸手要来挽住叶眉儿的手。叶眉儿却不着痕迹地错开了一步,躲过了她。薛飞燕脸上僵了僵却立刻恢复了那得体的微笑,转身朝花园中走,边走边柔声说:“公主请随我来。”

叶眉儿站着不动,那几个宫女默默地上前了一步,叶眉儿只得无奈的跟上了薛飞燕。

薛飞燕在前面不急不慢的走着,从湖边往宫墙重重的地方走去。叶眉儿一边走一边默默地记着路,心里琢磨着等下自己要如何逃出去。

他们从湖边走到了一个围着假山而建的长廊中。路上遇见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不断的有人向薛飞燕打招呼,并且好奇地看着叶眉儿。

叶眉儿无视旁人探究地眼光,只管在心中默默记着着路径和周围的特征。青儿和恭允站在假山旁的一株腊梅下微笑着说这话。看见叶眉儿,青儿不由自主地转头望着她。叶眉儿不去看青儿,一步也不敢停的往前。

这时,一个总管模样的太监,带着一个年轻男子经过。他们看见薛飞燕便立刻停下来,躬身朝薛飞燕行礼。

叶眉儿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总管身后的那个人看。那个人分明就是夏侯竺。

叶眉儿慌乱的想着:他如何在这里?他不要命了吗?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入宫廷。难不成他也和她一样,想要抵死不认,蒙混过关?可是她是那种无关痛痒的人,恭元即使是起疑心也不会在意她的存在。而夏侯竺就不同了。对待夏侯竺,恭元一定是宁杀错不放过。

叶眉儿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来。她心中焦急无比,却努力压抑着,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打乱了夏侯竺的计划,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薛飞燕仔细的观察着叶眉儿的神色,暗暗地冷笑。总管上前低声向薛飞燕禀报。他们背对着叶眉儿和那人站着,叶眉儿一见,立刻想要向那人使眼色,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叶眉儿回头一看,是青儿。

青儿眼睛看着那人,手指却悄悄在叶眉儿掌心写了个“不”字。

叶眉儿打消了要提醒那人的念头,垂下眼来,面无表情地站着。青儿的提醒让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燕地国见过的那个与夏侯竺酷似的人。况且,她方才一着急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虽然薛飞燕没注意看,但是她自己的身后还有好多宫女在看着。不管叶眉儿做什么,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叶眉儿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怕。

薛飞燕回过头,看了一眼叶眉儿,又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叶眉儿身后的宫女。宫女们悄悄摇了摇手。薛飞燕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朝总管挥了挥手,总管带着那人下走开了。只是那人走时却深深地看了叶眉儿一眼。那人那酷似夏侯竺的眼睛,让叶眉儿的心“噗噗”乱跳了一下。

那人低头跟着总管走远了。叶眉儿站在原地发愣,待到薛飞燕走出几步,她才回过神来。

青儿走到恭允身边,柔声说:“听说今日来了个长得极好的公子,原来是长得像他。”

恭允原本很紧张青儿见到这酷似夏侯竺的人会如何。如今见青儿如此淡然,他才放下心来,搂着青儿说:“他哪有我长得好。”

青儿抿嘴笑,说:“啧啧,赫连公主见了你毫无反应。见了他觉被迷得失了神。还是他要强上几分。”

恭允瞟了一眼叶眉儿,无奈地笑了笑,搂着青儿走远了。

叶眉儿心中乱成一团麻,再也没有心思注意周围。她被人领到了席上女宾的一个座位坐下。男宾女宾之间用细密的珠帘隔开,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恭元出来说了几句,便开始喝酒。叶眉儿完全不去管恭元是不是在敬酒,只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席上有许多人都在看着叶眉儿,只是见她呆若木鸡,便再无兴致研究她了。

青儿端着一杯酒走过她的桌前,却忽然一个不小心,身子歪了歪,将酒撒了几点在桌上。青儿似是有几分醉了,伸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斜身靠在桌上,却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那个不是他。叶眉儿跳崖之后,恭元心中怀疑,便将夏侯竺的坟墓挖开来查验。他还在里面,身上还穿着你给他做的那身深褐色绸布薄长衫。恭允剪了一小块,虽然破烂了些,但是你的针线我认得。”她口齿清晰,分明一点醉意也没有。

叶眉儿垂下眼,手忽然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筷子掉落在桌上。

青儿红了眼,直起身子,垂下眼帘说:“他一向很宝贝叶眉儿做的东西,若是他还活着,绝不会任衣服变得这么破烂肮脏。这个是他们寻来,引出夏侯家的旧部的。他被藏得极好,一直无人知道,直到最近才在宫中露面。”说完她便走了。

叶眉儿也不去捡筷子,不再吃东西,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等到宴席散了,叶眉儿已经醉得站立不住。

宴席散了,恭泽才来寻叶眉儿。见叶眉儿闭着眼,满身酒气地被人搀着,他忍不住心痛得皱了皱眉。恭泽伸手要来将叶眉儿抱上车。叶眉儿却死死抱着宫女的脖子不放。薛飞燕的侍女们早就跟着薛飞燕走了。如今跟着叶眉儿的是宫中的其它宫女。

恭泽走不开只得看着宫女将她扶上马车,嘱咐宫女好好护送她回山中,望着拉着叶眉儿和宫女的两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一开始跑动,叶眉儿便睁开眼,想:今日算是混过去了,只是方才青儿的话让她完全乱了阵脚。

她仔细地回想着自己与思夏的一切,以及到了西岐之后的事情。如实照青儿所说,她在西岐见到的可能也不是真的夏侯竺。她的心中杂乱得很,理不出头绪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忽然“嘭”的一声响,马车猛的停了下来。巨大的冲力让叶眉儿从座位上扑到了门口,头撞在车架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她倒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忙靠在座位上,继续装醉。

叶眉儿听见后面马车上的宫女下来大声的斥责:“是什么人?竟敢冲撞太子府的马车!”

原来是有马车从旁边忽然冲出来,与叶眉儿乘坐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对方立刻有人回答到:“抱歉,天色太暗,不小心与府上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忽然有个清冷的男声问道:“马车上可有人受伤?”

宫女们声音忽然软了下来,说:“原来是莫大人,我们不曾受伤。”

叶眉儿觉得声音很是熟悉,只是还未细想,便听见宫女们忽然变了腔调,心想:“莫非这个莫大人是个绝色的男子?”

宫女们忽然想起马车中的叶眉儿,惊慌地说:“哎呀,这么大动静,赫连公主都没有反应,怕是摔晕了,快看看。”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便被掀开,有人上来摇晃和呼唤着倒在座位上的叶眉儿。

叶眉儿许久才睁开眼,迷迷糊糊的问:“何事?”

宫女松了口气说:“公主无事便好。”

掀开的帘子后露出站在方才说话那人。原来竟是方才在宫中看见的那个极似夏侯竺之人。叶眉儿此时才知道,原来他姓莫。

那人见了叶眉儿也愣了,笑了笑说:“原来是公主。”

叶眉儿不出声只是眯眼望着那人。

那人微笑着说:“方才在宫中人多,我为来得及与公主说话。我们曾在燕京城中见过。”

叶眉儿愣了愣,点点头,睁着迷蒙的醉眼,说:“是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故人。说起来你还拿走了我一条手帕。”

那人拱了拱手说:“真是抱歉,手帕之事我确实是忘了,以后一定买一条新的送与公主。今日,我把公主的马车也撞坏了,真是该死。我的马车还能走,不如我送您回去吧。”

宫女有些犹豫地看着轮子已经歪了的太子府马车和醉眼惺忪的叶眉儿,低声商量着。

叶眉儿忽然揉着额头嘀咕了一句:“咦,奇怪,为何我头上有个包。”

宫女吓了一跳,忙凑上来查看,叶眉儿额头上果然被撞起了个大包。领头的宫女脸色都吓白了。出来时,太子反复叮嘱说要好生服侍,如今叶眉儿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莫大人一听也上来,看了一眼叶眉儿头上的伤之后,眉头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

叶眉儿眼角瞟见不知所措的宫女,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她们还以为瞒得过吗?方才掀开帘子时,叶眉儿瞟见远处忽然出现又消失在暗处的黑影,心中便知道,不知道有多少恭泽派来的暗卫在跟着她。撞车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报给恭泽。若是方才对方车上下来的是陌生人,估计现在已经被暗卫用暗器给干掉了。

叶眉儿又小声说:“好冷,怎么还不回去?”

宫女们不再犹豫,对着那人行了一礼说:“如此只得麻烦莫大人了。”

莫大人微笑点头,从马车上下来,默默地看着宫女将叶眉儿扶到他的马车上,然后吩咐了他的随从几句,他自己也躬身上去了。

叶眉儿一上马车便闭着眼装睡。宫女不敢再放任叶眉儿不管,要上叶眉儿坐的车。莫大人一笑,对宫女说:“姑娘莫非是怕我起歹念。”

马车里坐两人刚好,若是再多坐进去一人确实是太挤了。

宫女犹豫地看了一眼马车内,笑了笑说:“如此只能劳烦莫大人多照顾公主了。”说完便上来给叶眉儿盖了个毯子,还细心的将毯子掖好,然后行了个礼,依旧上了后面那辆。

叶眉儿在心中苦笑,在帅哥面前,连宫女都要方才贤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