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马头,赵亦靖将三百精兵编入铁胜军的队伍,他们手里没有高举旗帜,反而是拿着战鼓、号角等繁重的物品。
壮汉眨巴眨巴眼:“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呀?”
“他们做先锋与敌人周旋,我们在此地静静等候。”
“什么?还要等?”壮汉一万个不乐意,眼瞅着战场就在前方,可偏偏要在这儿耐着性子,陈子文不知道赵亦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是却无条件地服从命令。
子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陈子文打断了:“嘘,别吵,跟着他准没错!”
京城有四道城门,赵亦靖的军队就驻扎在北门外的荒郊,这时,东门边上燃起一阵狼烟,几个熊熊战鼓敲响,一排弓箭手隐藏在高处,对南门边上的驻军开始了一排漫天的箭雨。
其他几个城门听到动静和喊杀声,感觉东门处涌现了几万大军,唯恐东门守不住,赵亦忠立刻从北门和南门调兵支援。
待军队赶到时,却发现之前声势浩大的军队没了踪影,地上倒着一排排冷却的尸首,不多时,北门发出了战鼓和硝烟,原本削弱了兵力的北门死伤无数,齐聚东门的队伍又赶来支援,可是到了北门之后却发现,敌方又神秘的失踪了。
他们跑来跑去的辗转支援各个城门,不多时已经精疲力竭,暗处,铁胜军的队伍却像夏日的雷阵雨,一会儿响雷,一会儿放晴,总之令人捉摸不透,就连攻打的路线都没有规律,这会儿在南门,那会儿在北门,赵亦忠的人马忙得焦头烂额。
大手一挥,赵亦忠终于明白这是个阴谋,立刻下令不论发生什么声势,都不许再离岗支援:“哼,皇兄以为我真这么愚笨,不知道他玩的什么把戏,他想以一支小型队伍拖垮我几万大军,真是白日做梦!”
另一处,赵玲玲带着罗翠屏闯入了书音堂的殿内,姚景心和凝香正照顾着慕辰瑶,看到他俩的到来,姚景心愣子在原地:“你们怎么来了?”
罗翠屏的九节鞭上残留着血液:“幸亏我们来了!否则你就危险了。”
“为何?”在她看来,战鼓声离得很远,他们应该安全,就是不知道赵亦靖能否安然无恙:“难道皇上出事了?”
摇摇头:“刚才路上遇见荣亲王的人马,他们准备来接德妃离宫,若是抓到了你,皇上那边必定不战而败!”听着罗翠屏的话,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罗翠屏猛然将她抱住:“景心,能见到你真好!你真的还活着……”
关于赵文修设置假坟茔的事,她已经听赵亦靖说过了,此时也气不打一出来:“对不起让你难过了,都是那该死的赵文修!”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重逢的确值得高兴,但也要看看时候!外面战鼓擂响,狼烟阵阵,皇兄还在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就别闲话家常了!”伸出手:“姚大人,你身上应该有皇兄的令牌吧!”
姚景心警觉地望着她:“公主要令牌做什么?”
“调遣黑豹,里外夹击!”她的话给姚景心提了个醒:“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事不宜迟,她将令牌交到罗翠屏手中:“我现在走不开,得守着德妃娘娘,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希望能帮到皇上!”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负所托……”
突然想到什么,姚景心叫住了两人低声吩咐几句,他们点点头立刻攥着令牌朝宫里的隐秘处奔去……
战鼓声还在四面敲响,狼烟依旧熊熊燃放,只是现在没人上当了,再也不会出现用肉身当人墙接箭的场景,铁胜军领着余下的一百多人赶回来,赵亦靖挥挥手:“时机成熟了,我们就从北门攻入。”
队伍没有敲响战鼓,只是依旧燃放狼烟迷了下风处城门的眼,熏得他们眼泪直流,赵亦靖领着人马静悄悄地接近了,慢慢地,慢慢地就进入了弓箭射程范围。
此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罗翠屏领着三百名黑豹死士站在城中央:“先别急,我们听听动静,究竟是哪儿先开打,确定了再走不迟!”
城门外一片乌烟瘴气,第一排弓箭手隐藏在盾牌的保护下,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开始了一阵猛烈的进攻,城中的罗翠屏微微听了听动静便敏锐地察觉到:“在北门!北门才是真的。”
周围的三个门依旧有人擂鼓呐喊,守城的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已,根本就没人愿意贸贸然开门,赵亦忠还有些许小小的得意,自顾自想象着赵亦靖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只知道正赵亦靖处在孤立无援的荒岛上,却没想到他会真的背水一战。
“王爷,会不会有诈,臣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一个老谋臣在他耳边劝诫着,赵亦忠摆摆手:“他,我还不了解?如果他真有军队就会直接想办法攻城,岂会这么耐着性子在门外虚张声势?各个路口我都派人把手着,这段时日没有军队来京。”
“可是……”
一群黑衣人手脚麻利地攀上城楼,将守城的士兵悉数杀光,赵玲玲激动地握着短剑加入队伍,不一会儿,她亲手割到了别人的皮肉。
北门突然开启,门外的赵亦靖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快就攻破了一道门,当烟雾散尽,他终于发现,原来领头的是罗翠屏和赵玲玲,这才放心地发号施令:“将士们听令,我们冲啊……”
“冲啊……”提着刀剑枪戟,士兵们迅速地冲入城中,罗翠屏对着他们点头:“自己人!”
突然,一个负伤的士兵前来禀告:“王爷,北门失守了!”
“什么?”他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会失守呢?”
士兵刚刚死里逃生,就算再不愿提及刚才的一幕,也得硬着头皮回答:“一队黑衣人从内部进攻,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小的们实在撑不住就、就……”
“真是没想到啊,赵亦靖连黑豹都出动了!”此刻他一直按捺着慌乱的心,并不是因为赵亦靖攻城进入,而是一个人影迟迟还未出现。
“瑶瑶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出宫……”管不了这么多,赵亦忠扬了扬披风便朝着北门方向靠近。
“众将士听令,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誓死效忠王爷!”身边排列整齐的将士们纷纷高举着武器,他们追随着赵亦忠的身影一路喊杀着朝北门涌去。
街道上阻拦的队伍正步步bi退,铁胜军与罗翠屏并肩作战,两人默契地杀倒一片敌人,这时,一个士兵举着长矛朝她身后刺来,红缨枪于空中旋转一圈,枪头刺入敌人的胸膛。
因为用力过猛,他险些跌入马下,罗翠屏眼疾手快地挥动鞭子缠住他的腰,伸手将他拉回,两人的手不自觉握在一起。
远远地,赵亦忠身披铠甲手执凤头刀踏尘而来,身后的人马呈潮水涌现之势,对面的赵亦靖丝毫不畏惧来势汹汹的队伍,只是将手中的玉佩绑在一根箭上,拉弓瞄准赵亦忠的面门,最后箭矢离弦。
嗖的一声飞过一道流星,赵亦忠的大刀一挥,迎面而来的箭头落在刀身,翠绿的玉佩首先进入他的眼帘。
“住手!”一声震耳欲聋的喊上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厮杀,赵亦忠下马拾起玉佩,上面出现一道裂痕:“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亦靖将脸上的黑布扯下:“人在朕手中,你如果还想见到她,应该知道怎么做。”他们都避讳地提起‘她’,而不是德妃,不是慕辰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