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雨季正式的开始的时候,皇城外的的野草地里多了一座孤坟,诺雪的尸首葬在一颗落败的桃树下,赵亦佟看到墓前站着一个青衣女子,脸上始终带着阴郁之色:“诺清,把她交给我,我会好好给她寻个地方安葬!”
“你还有脸过来?”她双手合十站在土堆前,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能做出那些快意复仇的事:“姐姐因你而死,你别忘了当日在堂上是怎样对她的?亏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女人替你抗下这一切,原本她还罪不至死,但是她最后是你bi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赵亦佟的喉结微微抖动一下:“诺雪她背叛了我。”
“我姐姐背叛了你?难道你就没背叛过她吗?你跟那个叫古烟儿的女人关系肯定不一般吧?”诺清觉得诺雪死得不值,太不值了。
“我是男人,跟她不一样,我背叛了她,她可以不用死,可是她背叛我的事,差点就害我万劫不复,我……”
“说来说去都是你自私!你现在还敢说这话!就是因为你的背叛让她现在躺在冰冷的坟墓中!你好好想想,我姐姐十七岁不到就跟着你,跟你万水千山走遍,回到府中帮你操持一切家务,一心一意地对待你,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附加在你的身上,而你呢?你又是怎样对待她的?当初在百花楼里,你都为何不愿帮姐姐赎身?她跟随你多年,可是却无名无分,最后还被你bi死!现在看来,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诺清是真的泣不成声,诺雪的一路走来,她这个亲妹妹都看在眼里,原本以为诺雪能跟着赵亦佟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想到,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想一刀捅死你,可是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咬牙切齿,她不想多看他一眼,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你知道当初为何我不愿给她赎身吗?”他特然冷到骨子里,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为什么?”这个问题她一早就想问了。
“因为我看得出诺雪是一个长情的人,专情的人,她这个人本身没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遇到我这样的人,一直以来,爱过我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只是尽我所能去保护她,没想到,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说的什么鬼话,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以为我还信这样的话吗?”
“是啊,我差点忘了,诺雪身边如果没有你这个好军师,她会走上今天这一步吗?”突然一下子变得阴险,诺清感受到身后出现的杀气,吓得立刻转身:“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冷冷地笑了笑:“你敢说诺雪背叛我,去投靠皇兄,真的没有你的功劳吗?”
诺清听到后只是一愣,随后就是沉默,她知道赵亦佟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什么都调查清楚了:“人为了自保,往往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事。”
“果然有魄力!你和诺雪根本不像亲姐妹,她要是知道她的亲妹妹为求自保将她推向背叛我的深渊,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刎的决定?”
“你这个……”她捏紧拳头:“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会在天牢里出不来了,你也知道,伽禅那落到了伽律恒的手里。”
“呵,所以你宁愿牺牲诺雪……”说到这里,他们都有些气愤,这时,另一个紫衣女子从野草后面缓缓走来:“你们真不愧是同类,互相指责着对方的过错,却从不会看清自己,从不会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真是替这个痴情又可怜的女人不值啊……”
说着,古烟儿将手中的一束雪白的梨花放在诺雪坟头,看到是这个女人,诺清一脚踢开了那束白花:“滚开,你也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古烟儿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转向赵亦佟,满脸的辛酸与无奈:“其实你说这话不觉得在打自己的脸吗?诺雪要是九泉之下知道你们俩人站在她的坟头争吵不休,她现在是什么心情?”转身指着赵亦佟:“你是她最爱的男人,你们之间的事自己心中最明白,能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还有你!”转头对着诺清,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诺清,跟诺雪在容貌上相似,但是却没有诺雪的倾国倾城之貌:“你是她的亲妹妹,可是为了保住自己而让诺雪背叛了她的爱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那你呢?你就是他在外面的女人吧!”
“我……”古烟儿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赵亦佟走到她的身边:“对,她是我的女人……”
远处的城楼上远远眺望着野草地的一切,看到他们相互开始出现裂痕,这个男人冷冽地轻笑一声:“好戏就要开始了……”
姚景心在房间内照例帮赵亦靖擦拭着身上的汗,今日他的毒伤出现漫延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柴喜心急火燎地来到她身侧:“娘娘,大皇子他……”
手中的湿布停下:“大皇子怎么了?”
“他跪在宣政殿门前。”
“为何?”
“他在求皇上做主……”
“做主?为丽贵妃做主吗?”她烦躁地将棉布放下:“皇上的药呢?端过来吧!”她不想理这样的事,毕竟这一次她是下定决心不让曹玉玲翻身了,赐死只是迟早的事,就算赵明轩跪断双腿她也不会动摇。
“不是不是,他是求皇上让他过继到娘娘你的名下!”一口气终于把重点说出来,可是憋死他了,听到这话姚景心却突然来了兴致:“哦?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应该帮丽贵妃求情吗?”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现在湘妃娘娘正在斟酌呢,您看看……”
“等我把这碗药喂完,你让湘妃娘娘先稳住局势,我想想再说吧!”她继续为赵亦靖喂药,额头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这真不是人活的地方,皇上啊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快撑不住了……”